和二毛認識十多年了,結(jié)緣是因為他的詩和菜,緣牽也是因為他的詩和菜。
最早是在成都,二毛開的“川東老家”菜館,我和作家柳建偉去吃飯,一吃就喜歡上了,從此那里就變成了我和朋友們固定吃飯的場所。有時候我到別的地方吃飯,還會叫二毛來一起吃,和他聊吃,聽他講菜。
后來他去了北京,開了“天下鹽餐廳”,還是因為菜聯(lián)系著。他來成都,或者我到北京,無論時間如何緊,都會想法在一起吃頓飯,就菜論菜,天南海北地聊,漫無邊際地侃。菜吃得過癮,人聊得開心。
我最愛吃的一道菜是二毛做的青菜牛肉煨鍋,青菜是最普通不過的芥菜,牛肉是平常不過的牛肉,經(jīng)過二毛的一番調(diào)弄,再放到鍋子里邊慢慢煨著,一邊煨一邊吃,味道就不同了。青菜脆潤清香,牛肉細嫩爽滑,淡淡的辣、淡淡的麻,還有蒸騰的熱氣,給人在家的感覺。
二毛離開成都后,因吃不到這道菜,我一度有些惆悵。去年冬天,春節(jié)前,我和夫人逛菜市場,當看到綠油油的青菜,竟突然想起了二毛,想起了他的青菜牛肉。
二毛是個會做菜的詩人,他現(xiàn)在幾乎是用菜來作詩了。二毛的美食詩歌我喜歡,我兒子也很喜歡,尤其是那首《飲食與美女》:“誰能告訴我體溫要達到幾成油熱/情欲該拿到什么火候/才能使美女細嫩可口”。我兒子還專門讓我向二毛轉(zhuǎn)達對這首詩的贊賞。
什么是菜?什么是詩?菜即是詩,詩即是菜。詩人兼廚師的二毛認為一道好菜的創(chuàng)造亦如一首好詩的創(chuàng)造,需要才氣和鬼氣的想像,需要流浪式的體驗和下到民間去獲得悟性。
上世紀八十年代,我也曾寫過一段時間的詩歌,我雖然喜歡吃,但基本不做菜,請二毛到家里做客,也是由夫人下廚,所以我只能算是一個比較知味的人,說得高級一點,也算是一個知“食”分子。
和二毛聊天,多是談美食,但和這樣一個美食家談美食,是有壓力的,所以我常常會講在歐洲游歷時吃到的東西,談我對西餐的理解以及中西菜之間的融合。二毛總是認真地聽,認真地想,對于有些食材和有些烹飪方法,他會刨根問底,然后再慢慢融入他詩一樣的美食中。
對于我的美食亂侃,二毛的評價是:“很敏感細膩,很特別,和一般文人對菜的表述不同,完全可以出一本專著了?!?/p>
說是這樣說,我的美食寫作目前仍停留在嘴邊上,二毛卻在報刊上開起了美食專欄,集結(jié)文字即將出版,可喜可賀。
如果非要給朋友定分個類,我和二毛算是“菜友”,君子之交淡若菜,淡菜之交味更濃的那種。好了,廢話不多說了?,F(xiàn)在,請品嘗二毛給大家奉獻的這道文化美食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