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點。怎么,我彈的是不是很差?對不起?!蔽业拖铝祟^,像在和發(fā)亮的地板談話。
“沒有,挺好的,就是彈得有點快了,不像你彈的,”
“說不清楚,你自己想出的新風格?不會是古爾德聽多了吧?”
“沒有,我真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剛來學院不適應吧?!?/p>
“你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你媽媽可是鄭重其事的把你交托給我啊。不會是心臟不舒服吧。這事我沒和別人說,怕影響你入校,你明白的?!?/p>
“嗯,我知道,心臟很好,我都這么大了還沒犯過一次病呢,沒事。”
“犯了就晚了,你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沒有直接回宿舍,又去了琴房,把這曲子反反復復的彈,彈到我想吐為止。
回到宿舍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在看電視。我看到楊征手舞足蹈的在一旁解說,就知道電視里一定播放著他上午錄的DV。
“厲害啊,彈得真好。”王樂天笑瞇瞇的和我說,像只大號貓。
“垃圾,我彈的是垃圾?!蔽尹c上煙,躺在床上。
“您要是垃圾,我們成什么了?”秦飛皮笑肉不笑地和我說。
“我沒別的意思,我說的是真話?!?/p>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p>
“好啦!都是一個宿舍的哥們,別斗嘴。”
“你們看啊,我編寫的宿舍行為規(guī)范上有標記啊,堅決反對同室操戈?!?/p>
“我沒嘲笑他,但他就今天早上這水平?!?/p>
“就號稱專業(yè)成績第一,也太可笑了。”
“海頓彈得這么快,都快成爵士了!”
秦飛熄滅煙頭,踩在地上。我懶得辯解,他們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無所謂。
晚上,我躺在床上,特別沒出息。為什么沒出息,我也不知道,就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
我又做夢了,夢里有夏嵐,有張碩,有楊征,有王樂天,有秦海,有馮老師,甚至有秦飛,就是沒有我,好像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我這個人一樣。
以后,偶爾會在學校里碰到夏嵐,但我裝著沒看見,急速走過她的身邊。
我不敢看她臉上疑惑的表情,因為我也給不了確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