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無可救藥的反常者
許多案主會擔心的一件事情就是,至少在他們的問題領域,他們怪誕奇異。我試著去找出一種方式對人們保證(以具同情的愛爾蘭眼神方式),他們已經非常了解這種情況,他們比自己最深處的恐懼所暗示的更怪異,而這種情況只會變得更糟!再次強調,這要以一種關愛的方式說出,并且只有在案主能夠領會承認其獨特的了解和存在方式的意圖時,才可以這樣進行。 很明顯的含義就是,一個人必須正視自己無法符合他人的期望。這就表示所宣稱的人類發(fā)展“駱駝”期的結束。我相信這就是尼采所提出的,生命中的第一階段,我們是駱駝,長途跋涉地走過沙漠,背上肩負著每個人的“應該”和“不要”,駱駝只知道如何吐唾?,不會為自己著想或是回嘴。當駱駝死了之后,獅子就在原地誕生了,獅子發(fā)現自己的吼叫和揚揚自得,一開始獅子可能有點緊張不安,因此支持和鼓勵是極其重要的,但是一旦駱駝開始死亡(如:表現為抑郁),就再也無法折回了,癥狀占據了駱駝死亡和獅子誕生之間的空隙,治療師可以在這個關鍵時刻充當一位良好的助產師。 坎伯常說,有時候你由梯子上攀爬到頂,卻發(fā)現梯子搭錯了墻。癥狀就是這種信息。它(指癥狀)陳述了個人對于生命的觀點或是表達方式已經不合宜了,內在有人或事物強烈要求找到新的出路。“人文形式”的知識和行為,已經被生命所給予的“動物能量”所覆蓋住,為了有效接受和被這種新的能量所轉變,一個人必須先要從放在他人期望之墻的梯子上爬下來。我們就算想要也很少會自愿這樣做;癥狀的力量強迫我們這樣做。 接受你的“異?!保í毺匦裕┑囊豁椇锰幘褪?,你能夠減緩對于改變的無止境自我要求,希望改變也會是一種自我憎恨的表現形式,起源于希望“如果我能夠不同于現在的我,那么你就會愛我?!边@種無止境的試圖表現出對于愛的期望,結果卻得到了你失敗的可惡現實。如果你能夠對于生命中的苦痛開放胸襟,就會了解那無關于你;這只是本性。癥狀如憂郁等,就是在這個時刻顯出整合的聲音,它們傳達了“都不成”、“無所謂”和“沒有用的”。它表現出虛幻自我的死亡,如果能適當地接受和處理,就能夠引導在認知自我和身體自我之間的和諧一致。在這個關鍵點上,對一個可信賴的容器(這里所謂的 solid container 可以是一種最高信仰、治療者、戀人、活著的意義、持續(xù)的支持者)的需求非常重要,因為以暴力表達的危險很真實,而癥狀的吶喊,就是在表達接受某些個人獨特且未被承認的需求。
有的時候我對案主建議,這個催眠只是在教導你,真正的你是如何美妙和不可救藥的奇特。在催眠里,每個人都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表現出來。治療師暗示著一些事情,但是當事情進行順利的時候,案主以別的事物反應,而治療真正開始于案主不遵照治療師的方式,卻發(fā)現了自己的方式,更廣義地說,生命真正開始于某人被一個大于自我的存在所戰(zhàn)勝的時候。里爾克(Rilke)(1981)哀悼著:
我們選擇想抗爭的顯得這么微不足道!
而和我們一起奮斗的存在又是那么崇高!
只有讓我們臣服于宇宙,
就像事物臣服于無垠的暴風雨,
我們會足夠強大,無需名相。
若沒有抗拒或失敗,治療(和生命)只是一種斯文的社會游戲,失敗和創(chuàng)傷讓我們向內在和世界中更深層的存在開放,向更大的智慧和智能開放。
治療是一種對話,論及如何知覺到這種更深層的智慧,它假設每個人有自己的方式,自己的獨特方式,而癥狀只是自我發(fā)展過程里的一部分,由于治療師的理解和經驗的方式都不相同,治療的成功可以拿治療理論和技術的失敗來推測,治療師充其量不過是個“圣潔的傻瓜”①,知道盡管她的方式并不是案主的方式,然而他必須高雅地進行,等待案主“推開”理論和技術,顯現出其不同的觀點,這是對案主而言更真實的觀點 。能接受和容納這一些差異,會導向好的治療。也會更加欣賞,每個案主必須發(fā)現自己理解和存在于世界的獨特怪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