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我和二哥商議前途問題。在談話中二哥對我說:"兄弟同時從軍,為前人所戒,這可能是看到人情的脆弱而說的。我們仗義行道,本不該有這種錯誤想法。但如果再得一好友參加,庶幾可以彌補萬一的缺陷。"我贊成他的意見,便推薦友人吞宇君〔清藤幸七郎〕,征求二哥的意見。他拍手說道:"好!以他的聰明和才干,同我們共事,不僅可以彌補我們的缺點,對大局也很有裨益。你去見他談一談!"吞宇當時正在東京。我立刻前去見他說出心中的計劃。他拍膝表示贊同,一席談話便作了決定。于是我與吞宇約定,大家不如先后歸鄉(xiāng),待我籌妥旅費,便同他先去上海。吞宇是一個血性男兒,一旦決心到中國去,便意氣激昂,不能靜候時機的到來,他單身先赴長崎,學起外國語言來。而我的旅費好久未能籌妥,在日復一日的遷延之中,我竟患病住進醫(yī)院。在住院期間,我的未婚妻暗中前來看護。我雖心懷大志,卻困臥病榻之上,不免時時發(fā)出人生不如意的慨嘆。但是,有些晚上,卻反希望這病可拖長。這和不在戀愛中的朋友的迫切赴華的心情相比,緩急懸殊,豈止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