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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到雷恩施農場(10)

一件T恤的全球經濟之旅 作者:(美)皮翠拉·瑞沃莉


對誰更好?在為本書作調查時,我遇到了許多從小摘棉花的人,但從未看到誰懷念這種摘棉花的方式。除美國外,幾乎所有國家的棉農都還在人工摘棉花。的確如此。國際棉花咨詢委員會的特里·湯森告訴我,整個非洲都沒有一臺采棉機。摘棉花可能是份工作,但卻不是好工作?!艾旣悂啞眰儾粫鲱^發(fā),也不會矯正牙齒。當然,她們偶爾會在田里笑笑,但絕不是因為她們在摘棉花。

2005年,我遇到了得克薩斯州科技大學植物遺傳學和育種專題的講席教授迪克·奧爾德博士。他在棉田里長大,還記得自己曾經在放學回家后摘棉花和除草,在無情的烈日下長時間地進行繁重的勞動。他反思自己的學術生涯:“為什么我今天會在這兒?為什么我一直作研究?因為任何人都不應該那樣工作或過那樣的生活,任何地方都不應該再像那樣?!?/p>

1999年,阿德里安·格溫仍然記得他75年前摘棉花的場景。雖然只有一天,而且是在很久以前,但足夠了:

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再干了。大約70多年前的一天,我是個合格的、拿工資的摘棉花工人,它改變了我。1925年或1926年,我經歷了摘棉花的嚴峻考驗,就在1英里寬的棉花地里……我看到其他小男孩兒靠摘棉花掙錢,因此我也想掙點兒輕巧錢。摘100磅棉花的報酬是10美分。我看到黑人男孩兒和女孩兒每天掙20美分……要掙到那10美分,你必須在肩上箍一圈墊子,拖著近2米高的條紋棉布口袋,這個口袋能盛大約30磅棉花。我順著田壟走,把毛茸茸的白色棉花從棉鈴上摘下來,快速拋入口袋中。太陽剛出來一半時,我就感到我的口袋的底部有個洞。我的肩膀疼,腿疼,胳膊疼,手指疼-我渾身都疼死了,還沒有到第一壟的盡頭……我想把這稱為一天,但這天還沒過一半。我摘的棉花還不夠掙閃閃發(fā)光的10美分的一半的采摘量。當斯坦提厄斯吹起喇叭、黃昏籠罩著棉田時,我回頭看了看我的口袋,它已經陷到地里,卻還沒有被裝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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