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金驢記(50)

金驢記 作者:(古羅馬)阿普列烏斯


“他就這樣死了,死得其所。

“而阿爾奇莫呢,卻因命數(shù)欠佳,未能碰上一種無愧于他那孜孜進(jìn)取精神的死。

“他,撬開一個入睡老太婆的家門后,上到頂層;當(dāng)然,他最好是應(yīng)該一把就掐死她,可他寧愿先從一個敞得大大的窗口里,往下扔我們能帶走的一切物品。

“他懷著極大的虔誠,已經(jīng)拋擲出所有的家什雜物,可還想把老太婆正睡在上面的褥墊判以同樣的下場。因而,他把她推下床去,抽走毯子,決心讓它同樣飛出去。這時那個最卑鄙的老婆子抱住他的膝蓋,如此這般地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吧,唉,孩子,為什么你要將一個窮老太太的這丁點(diǎn)兒破爛,送給住在我家窗戶對面的富鄰居們呢?’

“阿爾奇莫被花言巧語蒙蔽住了,以為那些話都是真的。自然,他心生疑竇;所有那些扔下去和尚待扔下去的東西,大概都跑進(jìn)別人家里去了。于是他到窗口探頭向外眺望,進(jìn)一步察看地形,甚至準(zhǔn)備根據(jù)老太婆編造的謊言,去證實(shí)一下鄰舍的財富。誰知,正當(dāng)他壯起膽子但失去戒備地力圖搞清周圍的環(huán)境時,老太婆冷不防推他一把,力量本身倒不大,但很突然,使正在盡量俯身探出窗外觀望的他,一頭栽了下去。

“更有甚者,除了相當(dāng)?shù)母叨韧?,他還跌落在一塊恰處下方的大青石板上,把胸腔都摔扁了,故此他從肺中吐出鮮血,才來得及告訴我們是怎么回事兒,就沒遭多大的折磨完蛋了。我們呢,向他致過與頭一個人相同的哀悼以后,便送他去和拉馬科結(jié)伴了。

“在禍不單行的打擊下,我們無可奈何地放棄了原計劃,前去附近的波拉泰城。

“城中正街談巷議著一個人,名叫德莫卡雷,因?yàn)樗跍?zhǔn)備舉辦一場角斗士表演。此人出自豪門望族,十分富有,而且慷慨大方,經(jīng)常組織公共娛樂活動,其場面之盛大完全與其財富相當(dāng)。

“我不相信會存在著一個人,具有足夠天賦和口才,能恰如其分地逐一描述那種場面的無數(shù)誘人之處。

“此處是以其剽悍而聞名的角斗士,彼處是武藝高強(qiáng)的獵人,別處都是被指定用他們的肉供給猛獸一頓美餐的死囚,然后是安在木樁上的機(jī)械裝置,以大篷車式樣驅(qū)動的牢固木板了望塔,用五彩繽紛的繪畫裝飾而成的行獵圍欄。除此之外,還有多少各種各樣的猛獸??!他,由于嗜獸成癖,甚至也打發(fā)人去外地收購野獸,以便用豪華的葬禮為死囚們送終。當(dāng)后來這些準(zhǔn)備不足以使表演更加精彩時,他,照樣還是耗費(fèi)家資,用大筆錢搞來一些大母熊,能搞多少就要多少。而且,除了他在狩獵時捕獲的那些熊,除了他以高價購買來的那些熊,他還精心喂養(yǎng)著許多朋友們作為禮物送給他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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