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那次讓我心緒不寧的同行。我們還沒到西卵村,蓋茨比就把說了半截的文縐縐的話打住,猶豫不決地拍打著他淡褐色套裝的膝蓋處。
“我說,old sport,”他出人意料地脫口而出,“說說你對我是什么看法?”
我有點不知所措,只好泛泛而談應(yīng)付一下。
“好吧,我來給你講講我的身世?!彼驍嗔宋?,“我不想讓你聽信那些傳言,對我產(chǎn)生誤解?!?/p>
原來在他家客廳里為人們增添樂趣的那些流言飛語,他全都知曉。
“上帝作證,我要告訴你實情?!彼蝗慌e起右手,隨時準(zhǔn)備接受上天的懲罰,“我是中西部一個富裕人家的兒子—家人都去世了。我在美國長大,但是在牛津上的學(xué),因為很多年來我的先人都是在那兒接受教育的。這是家族傳統(tǒng)。”
他斜著眼朝我看看—我這才明白喬丹·貝克為什么會覺得他撒謊?!霸谂=蛏系膶W(xué)”這句話他說得很快,含混帶過,口齒不清,似乎這個說法曾經(jīng)困擾過他。有了這個疑點,他的整個一番話就經(jīng)不住推敲了,所以我懷疑他是不是終究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中西部什么地方?”我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舊金山?!?/p>
“哦,知道了?!?/p>
“我家人都不在世了,所以我繼承了很多錢?!?/p>
他的聲音很肅穆,仿佛全部家人突然離世的記憶仍然縈繞在他腦海中。有一會兒我懷疑他在耍弄我,但我瞟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