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下面會是什么?”第一次,我認真地請教祝佳音。祝佳音稍微放慢了腳步,與前方三個人拉開了一點距離:“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老馬,自從災(zāi)害發(fā)生以后,我一直在思考,就算你們覺得我可笑,我也一直在思考,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點明白了,拼圖還沒拼完,但輪廓已經(jīng)有了。你這一次愿意聽我說嗎?”
我保持著沉默,跟隨著他的步調(diào)朝下走去。一本《知音》已經(jīng)快燒光了,我又換了一本《人之初》,不過這本上頭沾著不少黃黃的痕跡,不太好燒。
“你想想看,港臺在大陸做慈善事業(yè)的人很多,比如李嘉誠、霍英東、郭臺銘,他們捐給大陸的錢不比邵逸夫少,可為什么只有逸夫樓隨處可見?不,不是隨處可見,簡直就是無處不在。為什么只有邵逸夫有這樣的影響力?是他喜好名望,還是別有深意?在每一座城市都建起至少一座以捐贈者名字命名的大樓,這在我國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國家為什么允許他這么做?”
祝佳音伸出右手食指,在半空中搖擺了一下:“大家一直在說,國家在下很大一盤棋,都說得舌頭生了繭??墒撬腥硕几沐e了重點。重點不在于國家如何下這盤棋,而在于國家在下的到底是什么棋?圍棋,軍棋,還是象棋?”
“呃……”我倒真沒從這個角度去考慮過,“你說是下什么棋?”
“原本我也不太清楚,但當我看到逸夫樓三個字的時候,所有的點和線都連上了,我一下子就醒悟了。國家在下的這一盤棋,是跳棋!”
“跳棋?”
“你仔細回想跳棋的規(guī)則,它與其他棋類完全不一樣。其他棋的目的,是為了吃光對方的子,必要時還要犧牲自己的子。但跳棋不一樣。跳棋不在于吃子,它的目的是要把己方所有的子都順利地移動到指定位置去,一個都不能少。比起其他棋類的無情,你不覺得跳棋才符合人類最寶貴的精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