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收入夠養(yǎng)活兩個人嗎？”老太太似乎知道“輔助性工作”指的是什么。

“還可以。”

“你今天怎么來的？”

“開車來的?！?/p>

“你還有車？哪一年的？”

新喬只有如實說出年份。

面談一邊進行，新喬心里一邊發(fā)涼。讀者不要忘了，當時新喬并不知道這個金發(fā)碧眼但有著一張類似東方人的圓臉盤、表情冷酷的老太太是何許人，以及為何她能使自己原以為是老板的阿里芒瞬間變成了可憐蟲，況且她所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使本來就是一個寒酸學生的新喬無地自容。

“根本沒戲！”新喬在心里給自己下了結(jié)論，希望這好像審訊犯人似的面談盡快收場。

“你在日本待過？”

“是。”

“幾年？”

“三年?！?/p>

“在哪一家公司工作？”

“三菱公司?！?/p>

“每天工作幾小時？”

“大概平均十二小時。”

“你喜歡日本式的工作方式嗎？”

“談不上喜歡，但我能適應，也挺敬佩他們以公司為家的精神?！毙聠贪l(fā)現(xiàn)當老太太談起日本人時她的藍眼睛便開始泛光，新喬便有意順著往下說。當他說到“以公司為家”時，老太太死板的面孔有了點改變，仿佛三月初的冰川有了開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