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蔡元培:革命時期的蔡先生(1)

溫柔和激蕩 作者:徐迅雷


光復會初創(chuàng),蔡元培出任首任會長,陶成章任副會長——他是實際的主事者,龔寶銓、章太炎都是核心力量。光復會誓詞即宗旨:“光復漢族,還我河山,以身許國,功成身退。”主張除文字宣傳外,更以暗殺和暴動為主要革命手段。作為一個地下秘密組織,光復會在草創(chuàng)時期選擇會友極為嚴格,會內(nèi)制度亦極嚴。會員大都彼此不相識,只有多次秘密相聚者才知對方是會友,而且他們制定了一套暗語以及動不同手指頭的手勢,用以聯(lián)絡識別。

1905年初,徐錫麟抵達上海,會晤蔡元培、陶成章,他由蔡元培介紹,加入了光復會,自號“光漢子”,成了光復會的骨干成員。后來在日本有了著名的“光復會五人照”——陶成章、徐錫麟、龔寶銓、陳魏、陳子英五個人英姿颯爽的合影。留學日本的魯迅和秋瑾,也都加入了光復會東京分會。光復會創(chuàng)始人多為浙江籍人士,其中又以紹興人最多。他們是一個時代義無反顧的先進分子,他們跑在了時代的最前面。

隨后蔡元培加入了孫中山領導的同盟會,并由孫中山委任,蔡元培擔任同盟會上海分會負責人。光復會后期,陶成章、徐錫麟、秋瑾成了主要領導人。1907年7月,徐錫麟、秋瑾領導的皖浙起義失敗,徐錫麟、秋瑾先后就義。1912年1月14日凌晨,35歲的陶成章被陳其美雇兇暗殺于上海廣慈醫(yī)院。至此,光復會這個革命團體就分化瓦解了,光復會始于上海,也終于上海。后來在抗戰(zhàn)勝利之后,于1945年11月在重慶重新組建的光復會,已非當初的革命的光復會,宗旨改為“復興民族,全國協(xié)同建設國家”,一直活動到杭州解放。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共產(chǎn)黨也從革命黨變成了執(zhí)政黨。革命的團體,因革命的需要而存在。20世紀之初,那是一個何等黑暗的時代。光復會志士、杭州蕭山臨浦的趙漢卿,在末代皇帝溥儀的宣統(tǒng)元年——1909年,創(chuàng)辦了《越報》,在第一期他發(fā)出長篇《宣言書》,激情澎湃而悲憤,開頭就說:“嗚呼,吾人何不幸生于斯時,長于斯時!嗚呼,吾人何不幸生于斯地,長于斯國!”他痛恨“既無自生之道,又乏自衛(wèi)之具”,“吾國民惟牛馬奴隸是作,主權(quán)盡失,國事日非”(見《辛亥革命前十年間時論選集》第三卷第489頁,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77年12月第1版)。趙漢卿曾任陶成章的機要秘書,陶成章被刺之后,為紀念陶成章,他與蔡元培、魯迅等人一起創(chuàng)辦了成章女校,并任校董。1927年因為反蔣被捕,由蔡元培、邵力子保釋。

辛亥革命之前,面對黑暗時代,能拿筆的拿筆,能拿槍的拿槍,既能拿筆又能拿槍的那最好不過。革命時期的蔡元培,不僅拿筆,還拿起過炸彈。他在上海的主要活動可概括為三個方面:一是辦學,培養(yǎng)革命人才;二是辦報紙、作演講,宣傳反對帝國主義侵略及清王朝的專制統(tǒng)治;三是從組織中國教育會到參加暗殺團,建立光復會以及同盟會上海分會——這被稱為“翰林革命”(見胡國樞《蔡元培評傳》第39頁)。

于無聲處聽驚雷——在《蔡元培全集》中,第十五卷至第十七卷共三卷收錄的是他的日記和自編年譜,但1903年至1905年的日記全年空缺,這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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