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憤終于在極度的苦悶中爆發(fā),燃起了反抗的火焰。1918年5月,段祺瑞執(zhí)政府與日本簽訂了反蘇賣國的《中日陸軍共同防敵軍事協(xié)定》《中日海軍共同防敵軍事協(xié)定》,聲言為了“共同防敵”,日本軍隊可以開入中國東北全境。消息傳出,三千中國留日學生義憤填膺,責罵北洋軍閥政府賣國行徑。
中國留日學生組成了“留日學生救國團”決定“罷學歸國”、“上京請愿”。這個救國團的領袖人物之一,便是李達。
5月中旬,李達率“留日學生救國團”一百多人抵達北京。
北京大學學生們在北京大學西齋飯廳召開了歡迎大會,主持大會的便是五四運動學生領袖之一的許德珩。李達和許德珩都在會上發(fā)表了演說。
5月21日,留日學生救國團和北京大學等校的學生一起,向段祺瑞政府示威請愿。
雖然這次請愿沒有取得多大效果,不過,卻使李達由“實業(yè)救國”轉向了“革命救國”。
回到日本之后,李達找來許多日文版馬克思主義著作,埋頭鉆研起來。他讀了馬克思的《資本論》第一卷,讀了列寧的《國家與革命》,等等。
一年之后——1919年6月18日和19日——由邵力子主編的上?!睹駠請蟆贰队X悟》副刊連接刊出《什么叫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的目的》兩文,署名“鶴”(取自李達的號鶴鳴)。這位“鶴鳴”先生終于“鳴”起來了,“鳴”出了社會主義之聲,清楚表明了他向“左”轉的政治態(tài)度。
原本埋頭于數(shù)理化的他,如今埋頭于翻譯馬克思學說著作,那在《民國日報》發(fā)表的文章,只是他在翻譯之余寫下的心得而已。他譯出數(shù)十萬言的馬克思主義理論著作:《唯物史觀解說》《馬克思經(jīng)濟學說》《社會問題總覽》。
這樣,李達成了中國早期為數(shù)不多的對馬克思主義理論有較深了解的人物。
也正因為這樣,李達跟陳獨秀才見了一次面,陳獨秀馬上抓住了他:“你搬過來,到我這兒住,幫我編《新青年》!”
陳望道搬過來了,李達搬過來了,老漁陽里2號里住著三位“筆桿子”,同編《新青年》,同商建立中國共產黨大計。
當然,隨著李達遷入老漁陽里2號,那位王小姐也就常常光臨那里。
這時,陳獨秀的夫人高君曼也終于帶著女兒子美、兒子和年從北京南下,住進了老漁陽里2號。
陳獨秀的發(fā)妻高曉嵐所生長子陳延年、次子陳喬年原在上海震旦大學學習,就在陳獨秀抵滬前夕,陳延年、陳喬年獲準赴法勤工儉學,于1920年1月離滬,坐船經(jīng)香港、海防、西貢、新加坡、吉布提、蘇伊士運河、塞得港到達馬賽,在2月3日乘火車到達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