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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曾經(jīng)問過男同學,那時你是怎么想的,他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很想去看你,關(guān)心你,然后慢慢地,也許就能在一起。他說那時的你那么焦慮,我不確定你需要的是我,還是僅僅只是一個人而已。他說我一直想問你,那件事情是你設計好的嗎,你是不是只是想抓一根救命稻草而我剛好出現(xiàn)而已?
男同學耿耿于懷的那件事,是我們關(guān)系的一個轉(zhuǎn)折點。
那天我們約好去五角場看電影,我新買了一雙10cm的高跟鞋,因為太好看,我喜滋滋地穿上。后來走路累得不行,他扶著我,對我說,跟我在一起,你真的不必,我一點也不介意。那天看的電影好像是《奪寶奇兵2》,尼古拉斯?凱奇還是那么銷魂,看完電影我們在湯姆熊打電動,最后用贏的票換了一支鉛筆,吃飯的時候我拖著他從五角場走到復旦大學,我說,帶你去那一家的燒烤。
那個地方是我來上海最初的記憶,那個百無聊賴的夏天里,我會每天散步到復旦大學,然后買點小吃晃回去。
那年楊小樹出差來看我,為了陪她我在當天辭職,我們在校園里邊吃邊聊那些學校的人和事,她張羅著要去錦江樂園坐摩天輪,到了最后是我們懶散地躺在我的小屋里聊那些過去,走時丫幽怨地對我說,姐姐,你沒把我照顧好。
我跟我的男同學談起親愛的楊小樹和黃姐姐,他慢慢地回答我,以后有時間我們可以去看她們。
燒烤吃得太慢,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當我們回到五角場的時候,時間已然很晚。因為方向不同,他跟我在五角場那個彩蛋的地方告別,他說,你注意安全,趕快回去。我在跟他拜拜之后徹底地蹲了下來,新鞋太打腳了,我痛得快要死去。我挪到邊上心酸地脫下鞋子,然后沮喪地想,他一定不知道我也很辛苦吧。
結(jié)果在那時那刻,我那已經(jīng)朝相反方向去的男同學又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說你怎么了,他說你痛怎么不說一聲,然后他心疼地看著我。我承認我的脆弱在一瞬間倒塌,我問他,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送我回家之后已經(jīng)再也沒有公交和地鐵,我送他出去找微渺希望的夜班車,在尋覓了好幾個路口都未果之后,我對他說,住我家吧,你打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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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來曾揣測和剖析過當時的心情,依然覺得我當時心態(tài)磊落。這位同學在被大雪困住的火車站抱過我,在我跟老媽吵得淚流滿面的時候抱過我,在大雨傾倒的城市穿越黃浦江來看我,我們認識很多年,我對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相信。我在帶他回家,脫了高跟鞋之后癱在床上,然后我把電腦打開,我說要不你自己看電影吧。
他問我,你看嗎,我說我累了。他說,那我也陪你休息吧,打地鋪。
我望著他誠懇的臉看了半天,然后看了看我房間惡劣的環(huán)境,我說算了,不打了,兩床被子,咱們一人一床。
那天其實我很快就睡著了,有累的原因,也有,或許我對男同學太安心。大概快早晨的時候我被尿憋醒,忍了忍最終還是摸著床位沖出去?;貋砗笪逸p手輕腳地鉆進自己的被子里,然后我聽見男同學幽怨的聲音,他問我,孫小美,你怎么搞的,怎么睡得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這個問題。接著他伸出了手,把我的頭搬到了他的手臂上。
那天晚上他親了我,我知道他很難受和躁動,但我還是拒絕了他。我覺得從心理需求上講我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我的身體就是本能地抗拒,那種條件反射,甚至不需要經(jīng)過大腦。我懷疑是我們太熟悉,又或者,其實我并不明白他于我真正的意義,總之我抗拒他想要翻上來的劇烈,卻任由他抱著我,壓著他的手臂,一直到睜開眼睛。
他離開時我繼續(xù)去睡,他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最后,吻了吻我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