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羅什做得不夠漂亮。
有不少外國僧人,聽說羅什在長安受到高規(guī)格待遇,也都紛紛來投羅什,參加譯經(jīng)。其中有個叫佛馱跋陀羅(意譯為“覺賢”、“佛賢”)的,天竺人,據(jù)說是甘露飯王的后裔。在罽賓遇見一個叫智嚴(yán)的中國僧人,受智嚴(yán)邀請來到中國。佛馱跋陀羅精學(xué)小乘,就是禪法也是很有傳承的,羅什為龍樹系的空宗,覺賢為世親系的有宗,和羅什不一路。龍樹、世親都是釋迦牟尼滅寂后的大理論家。龍樹的理論是講空的,也叫中觀宗。主張世間一切事物皆空。羅什翻譯了龍樹很多著作,包括龍樹的傳記。比龍樹晚一些的無著、世親是講有的。萬事皆空,佛性不空。羅什的禪法比較起來有些雜,不似覺賢精純。
開始兩個人很投機,后就有了不和。秦太子姚泓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請覺賢說法于東宮。羅什與覺賢有番關(guān)于空義的爭論。
兩個人都是王室出身,羅什“為人神情朗徹,傲岸出群”。覺賢則性格剛直,直言不諱。加上羅什破戒,大概語言有些不對付。據(jù)說覺賢還顯了些神通。有幾百人信了覺賢,包括慧觀。羅什的弟子就不愿意了。為此雙方鬧了別扭,說覺賢是有意惑眾。姚興是信羅什的,結(jié)果就擯棄了覺賢。覺賢后來上了廬山,和慧遠說了自己的禪法,慧遠深以為是,又給姚興、羅什來信,要求取消了對覺賢的處分。
覺賢后來譯出《華嚴(yán)經(jīng)》六十卷,對后世影響很大。有研究說他開了大乘瑜伽學(xué)說東流的先河。
羅什也有寂寞的時候,而且后期很嚴(yán)重(據(jù)說有段時間想回龜茲去,不知為何沒有回去)。一來他對中國佛教相信有神感到不可理解(代表者為慧遠),釋迦牟尼怎么可能是神,他不知道中國式佛教就這樣。佛教要在中國扎根,必得改造成中國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