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貝尼尼本人,一份羅馬新聞小報告訴我們,在1637年狂歡節(jié)期間,這位藝術(shù)家打算將圓屋頂事件變成在貝尼尼家宅舞臺上上演的他本人的年度諷刺喜劇的主題。當然,他的目標是表現(xiàn)他跟這些針對他的指責沒有什么緊要的關(guān)聯(lián)。然而這種公開的冷漠是偽裝的,因為在同一份新聞小報上還報道貝尼尼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制訂了逃亡那不勒斯的緊急計劃,應該是災難的打擊所致。此外,貝尼尼還利用了接近有權(quán)勢的教皇侄子紅衣主教弗朗西斯科·巴貝利尼的便利壓下了一個計劃中1638年的諷刺作品,這是由卡普拉尼卡神學院(the Collegio Capranica)的學生要針對這場圓屋頂爭論以及藝術(shù)家本人的人品缺欠而作的(貝尼尼能夠施予,但他明顯不能接受)。盡管貝尼尼相當優(yōu)雅地經(jīng)受住了1630年代末期的這些攻擊,但根據(jù)托德·馬爾德(Tod Marder)所說,“其在建筑方面的能力問題……一直尾隨他終身?!?/p>
由對貝尼尼不稱職的斷言所引起的對于圓屋頂坍塌的深深恐懼,繼續(xù)在最初的1636年的警告和1680年的再次警告之間的幾十年中流傳著,傳言如此引人注意,以至于促使教皇進行了一次正式的調(diào)查。多美尼科和巴爾迪努奇都在傳記中討論并堅決地反駁了對圓屋頂?shù)闹缚兀颊劦锰孤识敿?。巴爾迪努奇甚至在其敘述的結(jié)尾還附錄上了很長的一段1680年11月召開的教皇委派會議上的技術(shù)報告,其決定性地免除了貝尼尼的罪過。但是,兩個傳記作者中沒有一個承認指控已經(jīng)存在了多久,只把它簡單地說成是在藝術(shù)家人生最后一個月發(fā)生的,而沒有提到全部數(shù)十年中糾纏不去的含沙射影和爭論,這些都發(fā)生在這個事件在1680年達到高潮之前。
對長期以來自然存在的關(guān)于圣彼得大教堂圓屋頂穩(wěn)固性的謠言和擔憂,我們可以從插入到單純靠理性力量而轉(zhuǎn)變來的無神論者(L’ateista convinto dalle sole ragioni)當中的一段冗長而充滿激情的題外話來了解,本書由安東尼奧·巴貝利尼紅衣主教(Cardinal Antonio Barberini)圈子中一個杰出的成員出版于1665年,他是安東尼奧在當時的副主教菲利波·馬里亞·博尼尼(Filippo Maria Bonini)。這部神學對話的人物之一,似乎為一個消息靈通的羅馬公民描繪了一副據(jù)說是威脅到圣彼得大教堂實體條件的恐怖圖畫,其中包括由屋頂雨水所累積的危險。他的描述在當時無異于針對貝尼尼的抨擊(但是,他是無名的)并以達到頂點的控訴而告終“瞧啊,那些傲慢自大、厚顏無恥的人不計后果所引起的罪惡,他們希望把自己的手插進光榮者們的工作”!任憑這種歇斯底里的聲音盈耳,我們將在此離開這個故事,在后面的章節(jié)里再將其重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