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園”的英式下午茶,三層的亮銀托盤,最下層是夾著熏鮭魚、火腿、小黃瓜和青橄欖的小份三明治;中層是圓形的松餅、果醬、和脫脂奶油;最上層則是藍(lán)莓覆盆子撻和黑森林巧克力蛋糕。
我早晨出席了兩堂精讀課兩堂寫作課,自以為很對得住學(xué)校和父母了,便約于慧一起午餐加午茶,順便匯報最新情況。
“你怎么能全都說出來呢!”于慧扼腕,“你這么一來,別說沈恪不會娶你了,萬一傳出去,那就沒人愿意娶你了。”
“得了吧,對于你我來說,婚姻不過是為了相互借勢,在切切實實的利益需要面前,偶爾做點出格的事根本無傷大雅,”我喝了口茶,“只要不過分就可以。”
“也是,反正你是當(dāng)嫖客,又不是當(dāng)妓女!”
我大笑起來,“那個阿兵真的很可愛。”
“可愛就多去捧場咯,”于慧顯然對這事不感興趣,飛快的改了話題,“絲絲,你說我們是真的不會愛上誰嗎?”
我奇怪地看她,“我們不是說好的嗎?絕不愛上誰!男女都不行!”
初一那年,我和于慧去參加一個姐姐的婚禮,那個姐姐一邊化妝一邊接電話,說著、說著就哭了,剛涂上去的睫毛膏全部化作兩行黑色的液體,化妝師急得跳腳,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個姐姐哭著說:“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
那個時候的我們,已經(jīng)很成熟,憑著想象和猜測輕易推出結(jié)論。
我悄悄對于慧說:“我們千萬不要愛上誰。”
于慧重重地點頭。
當(dāng)然,現(xiàn)在那位當(dāng)年的姐姐已然是三個兒子的媽,心寬體胖,打麻將時很有一統(tǒng)山河的氣魄——更加證明了當(dāng)年的兩行熱淚時過境遷不過是狗屎一堆。
于慧不吭聲,捧著白色骨瓷的精致茶杯不喝光發(fā)愣,看上去十分憂傷。
我皺起眉,“喂,你不是愛上誰了吧?”
于慧更加憂傷地抬頭,仰望屋檐下的一串貝殼風(fēng)鈴,“目前還沒。”
“那你裝什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