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南北朝史(高等學(xué)校交流講義)
一 魏晉統(tǒng)治者之社會階級 附論吳蜀
《晉書》卷一《宣帝紀(jì)》云:
楚漢間,司馬卬為趙將,與諸侯伐秦。秦亡,立為殷王,都河內(nèi)。漢以其地為郡,子孫遂家焉。自卬八世,生征西將軍鈞,字叔平。鈞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潁川太守俊,字元異??∩┱滓?,字建公。帝即防之第二子也。博學(xué)洽聞,伏膺儒教。
《后漢書》卷一一七《西羌傳》略云:
先零別種滇零與鐘羌諸種大為寇掠,明年冬騭使任尚及從事中郎司馬鈞率諸郡兵與滇零等數(shù)萬人戰(zhàn)于平襄(縣名,屬漢陽郡)。尚軍大敗,死者八千余人。于是滇零等自稱天子于北地。二年春遣左馮翊司馬鈞行征西將軍,督右扶風(fēng)仲光、安定太守杜恢、北地太守盛包、京兆虎牙都尉耿溥、右扶風(fēng)都尉皇甫旗等,合八千余人,又龐參將羌胡兵七千余人,與鈞分道并北擊零昌。參兵至勇士(縣名,屬天水郡)東,為杜季貢所敗,于是引退。鈞等獨進攻,拔丁奚城,大克獲。杜季貢率眾偽逃。鈞令光、恢、包等收羌禾稼,光等違鈞節(jié)度,散兵深入,羌乃設(shè)伏要擊之。鈞在城中,怒而不救,光并沒,死者三千余人。鈞乃遁還,坐征自殺。
《三國志·魏志》卷一五《司馬朗傳》裴注引《司馬彪序傳》云:
朗祖父俊,字元異。博學(xué)好古,鄉(xiāng)黨宗族咸景附焉。位至潁川太守。父防,字建公。閑居宴處,威儀不忒。雅好《漢書·名臣列傳》,所諷誦者數(shù)十萬言。少仕州郡,歷官洛陽令、京兆尹。諸子雖冠成人,不命曰進不敢進,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問不敢言,父子之間肅如也。有子八人,朗最長,次即晉宣皇帝也。
《后漢書》卷七五《袁安傳》略云:
袁安字邵公,汝南汝陽人也。祖父良,習(xí)孟氏易,平帝時舉明經(jīng),為太子舍人,建武初,至成武令。安少傳良學(xué),為人嚴(yán)重有威,見敬于州里。建初八年,遷太仆。代第五倫為司空。章和元年,代桓虞為司徒。
同書卷八四《楊震傳》略云:
楊震字伯起,弘農(nóng)華陰人也。父寶,習(xí)歐陽尚書。哀、平之世,隱居教授。震少好學(xué),受歐陽尚書于太?;赣?,明經(jīng)博覽,無不窮究。諸儒為之語曰:“關(guān)西孔子楊伯起?!毖庸舛?,代劉愷為太尉。
《世說新語》“政事”類“山公以器重朝望”條劉注引虞預(yù)《晉書》曰:
山濤字巨源,河內(nèi)懷人。祖本,郡孝廉。父曜,冤句令。濤早孤而貧,少有器量,宿士猶不慢之。年十七,宗人謂宣帝曰:“濤當(dāng)與景、文共綱紀(jì)天下者也。”帝戲曰:“卿小族,哪得此快人邪?”好莊老,與嵇康善。為河內(nèi)從事,與石鑒共傳宿,濤夜起踏鑒曰:“今何等時而眠也。知太傅臥何意?”鑒曰:“宰相三日不朝,與尺一令歸第,君何慮焉?!睗唬骸斑?!石生,無事馬蹄閑也?!蓖陡刀ァ9胁芩?,遂隱身不交世務(wù),累遷吏部尚書、仆射、太子少傅、司徒。年七十九薨,謚康侯。
同書“簡傲”類云:
謝萬在兄前,欲起索便器。于時阮思曠在坐曰:“新出門戶,篤而無禮?!?/p>
《晉書》卷四九《阮籍傳附阮裕傳》略云:
裕字思曠。嘗以人不須廣學(xué),正應(yīng)以禮讓為先。
《晉書》卷二〇《禮志·中》略云:
文帝之崩,國內(nèi)服三日。武帝亦遵漢魏之典,既葬除喪,然猶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太宰司馬孚等奏(請)敕御府易服,內(nèi)者改坐,太官復(fù)膳,諸所施行,皆如舊制。詔曰:“本諸生家,傳禮來久,何心一旦便易此情于所天?!辨诘戎刈啵ㄕ垼╇酚兴靖淖鴱?fù)常,率由舊典。又詔曰:“三年之喪,自古達(dá)禮,雖薄于情,食旨服美,所不堪也。不宜反復(fù),重傷其心,言用斷絕,奈何奈何?!钡鬯煲源硕Y終三年。后居太后之喪亦如之。
《抱樸子·外篇·譏惑》篇云:
吾聞晉之宣、景、文、武四帝,居親喪皆毀瘠逾制,又不用王氏二十五月之禮,皆行(二十)七月服,于時天下之在重哀者,咸以四帝為法。世人何獨不聞此而虛誣高人,不亦惑乎?
《三國志·魏志》卷四《陳留王奐傳》云:
咸熙元年三月丁丑,以司空王祥為太尉,征北將軍何曾為司徒,尚書左仆射荀顗為司空。己卯,進晉公爵為王,封十郡,并前二十。
同書同卷裴注引《漢晉春秋》曰:
晉公既進爵為王,太尉王祥、司徒何曾、司空荀顗并詣王。顗曰:“相王尊重,何侯與一朝之臣皆已盡敬,今日便當(dāng)相率而拜,無所疑也?!毕樵唬骸跋鄧粍菡\為尊貴,然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階而已,班列大同,安有天子三公可輒拜人者?損魏朝之望,虧晉王之德,君子愛人以禮,吾不為也。”及入,顗遂拜,而祥獨長揖。王謂祥曰:“今日然后知君見顧之重。”
《晉書》卷三三《王祥傳》略云:
王祥,瑯邪臨沂人。祖仁,青州刺史。祥性至孝。早喪親,繼母朱氏不慈,數(shù)譖之,由是失愛于父,每使掃除牛下,祥愈恭謹(jǐn)。父母有疾,衣不解帶,湯藥必親嘗。母常欲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將剖冰求之,冰忽自解,雙鯉躍出,持之而歸。母又思黃雀炙,復(fù)有黃雀數(shù)十飛入其幕,復(fù)以供母。鄉(xiāng)里驚嘆,以為孝感所致焉。有丹柰結(jié)實,母命守之,每風(fēng)雨,祥輒抱樹而泣,其篤孝純至如此。
同書同卷《何曾傳》略云:
何曾,陳國陽夏人也。父夔,魏太仆、陽武亭侯,進封潁昌鄉(xiāng)侯。咸寧四年薨,下禮官議謚,博士秦秀謚為“繆丑”,帝不從,策謚曰孝。曾性至孝,閨門整肅,自少及長,無聲樂嬖幸之好。年老之后,與妻相見,皆正衣冠,相待如賓。己南向,妻北面,再拜上酒,酬酢既畢便出,一歲如此者不過再三焉。初,司隸校尉傅玄著論稱曾及荀顗曰:“以文王之道事其親者,其潁昌何侯乎,其荀侯乎!古稱曾、閔,今曰荀、何。內(nèi)盡其心以事其親,外崇禮讓以接天下。孝子,百世之宗;仁人,天下之命。有能行孝之道,君子之儀表也?!庇衷唬骸败鳌⒑?,君子之宗也?!比恍陨莺?,務(wù)在華侈。帷帳車服,窮極綺麗,廚膳滋味,過于王者。每燕見,不食太官所設(shè),帝輒命取其食。蒸餅上不坼作十字不食。食日萬錢,猶曰無下箸處。
人以小紙為書者,敕記室勿報。劉毅等數(shù)劾奏曾侈忲無度,帝以其重臣,一無所問。都官從事劉享嘗奏曾華侈,以銅鉤纼車,瑩牛蹄角。后曾辟享為掾,常因小事加享杖罰。其外寬內(nèi)忌,亦此類也。時司空賈充權(quán)擬人主,曾卑充而附之。及充與庾純因酒相競,曾議黨充而抑純,以此為正直所非。
同書卷三九《荀覬傳》略云:
荀顗,潁川人,魏太尉彧之第六子也。性至孝,與扶風(fēng)王駿論仁孝孰先,見稱于世。咸熙中,遷司空,進爵鄉(xiāng)侯。以母憂去職,毀幾滅性,海內(nèi)稱之。明三禮,知朝廷大儀,而無質(zhì)直之操,唯阿意茍合于荀勖、賈充之間。初,皇太子將納妃,顗上言賈充女姿德淑茂,可以參選,以此獲譏于世。
《三國志·魏志》卷一《武帝紀(jì)》略云:
太祖武皇帝,沛國譙人也。姓曹,諱操,字孟德。桓帝世,曹騰為中常侍大長秋,封費亭侯。養(yǎng)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審其生出本末(裴注云:吳人作《曹瞞傳》及郭頒《魏晉世語》并云,嵩,夏侯氏之子,夏侯惇之叔父,太祖于惇為從父兄弟)。嵩生太祖。太祖少機警,有權(quán)數(shù),而任俠放蕩,不治行業(yè),世人未之奇也。
同書《魏志》卷六《袁紹傳》裴注引《魏氏春秋》載陳琳《討賊檄文》略云:
操贅閹遺丑,本無令德,僄狡鋒俠,好亂樂禍,加其細(xì)政苛慘,科防互設(shè),繒繳充蹊,坑阱塞路,舉手掛網(wǎng)羅,動足蹈機陷。
同書《魏志》卷一二《毛玠傳》云:
務(wù)以儉率人,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廉節(jié)自勵,雖貴龐之臣,輿服不敢過度。
同書《魏志》卷一《武帝紀(jì)》裴注引《魏書》曰:
性節(jié)儉,不好華麗,后宮衣不錦繡,侍御履不二采,帷帳屏風(fēng)壞則補納,茵蓐取溫,無有緣飾。
同書《魏志》卷一二《崔琰傳》裴注引《世語》曰:
植妻衣繡,太祖登臺見之,以違制,命還家賜死。
同書《魏志》卷一《武帝紀(jì)》“建安十五年”條云:
春下令曰:“自古受命及中興之君,曷嘗不得賢人君子與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賢也,曾不出閭巷,豈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賢之急時也。‘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yōu),不可以為滕、薛大夫?!舯亓慷罂捎?,則齊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無有被褐懷玉而釣于渭濱者乎?又得無盜嫂受金而未遇無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揚仄陋,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p>
乙未令曰:“夫有行之士未必能進取,進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陳平豈篤行,蘇秦豈守信邪?而陳平定漢業(yè),蘇秦濟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廢乎!有司明思此義,則士無遺滯,官無廢業(yè)矣?!庇衷唬骸胺蛐?,百姓之命也。而軍中典獄者或非其人,而任以三軍死生之事,吾甚懼之。其選明達(dá)法理者,使持典刑。”于是置理曹掾?qū)佟?/p>
(建安二十二年裴注引)《魏書》曰:秋八月令曰:“昔伊摯、傅說出于賤人,管仲桓公賊也,皆用之以興。蕭何、曹參,縣吏也,韓信、陳平負(fù)污辱之名,有見笑之恥,卒能成就王業(yè),聲著千載。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秦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果勇不顧,臨敵力戰(zhàn);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zhì),或堪為將守;負(fù)污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shù):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p>
《晉書》卷一《宣帝紀(jì)》略云:
帝內(nèi)忌而外寬,猜忌多權(quán)變。魏武察帝有雄豪志,聞有狼顧相,欲驗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顧,面正向后而身不動。帝于是勤于吏職,夜以忘寢,至于芻牧之間,悉皆臨履,由是魏武意遂安。及平公孫文懿(淵),大行殺戮,誅曹爽之際,支黨皆夷及三族,男女無少長,姑姊妹之適人者皆殺之,既而竟遷魏鼎云。跡其猜忍,蓋有符于狼顧也。
《世說新語》“尤悔”類云:
王導(dǎo)、溫嶠俱見明帝,帝問溫前世所以得天下之由。溫未答。頃,王曰:“溫嶠年少未諳,臣為陛下陳之?!蓖跄司邤⑿鮿?chuàng)業(yè)之始,誅夷名族,寵樹同己,及文王之末高貴鄉(xiāng)公事(劉注云:宣王創(chuàng)業(yè),誅曹爽,任蔣濟之流者是也)。明帝聞之,覆面著床曰:“若如公言,祚安得長!”
《三國志·吳志》卷三《孫皓傳·斬吳丞相張悌·下》裴注引《襄陽記》曰:
魏伐蜀,吳人問悌曰:“司馬氏得政以來,大難屢作,智力雖豐,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資力,遠(yuǎn)征巴蜀,兵勞民疲而不知恤,敗于不暇,何以能濟?”悌曰:“不然。曹操雖功蓋中夏,威震四海,崇詐杖術(shù),征伐無已,民畏其威,而不懷其德也。丕、叡承之,系以慘虐,內(nèi)興宮室,外懼雄豪,東西馳驅(qū),無歲獲安,彼之失民,為日久矣。司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煩苛而布其平惠,為之謀主而救其疾,民心歸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擾,曹髦之死,四方不動,摧堅敵如折枯,蕩異同如反掌,任賢使能,各盡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張矣,本根固矣,群情服矣,奸計立矣。彼強弱不同,智算亦勝,困危而伐,殆其克乎!”
同書《魏志》卷一《武帝紀(jì)》建安九年九月,令曰:“河北罹袁氏之難,其令無出今年租賦。”重豪強兼并之法,百姓喜悅。裴注引《魏書》云:
公令曰:“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袁氏之治也,使豪強擅恣,親戚兼并;下民貧弱,代出租賦,炫鬻家財,不足應(yīng)命;審配宗族,至乃藏匿罪人,為逋逃主。欲望百姓親附,甲兵強盛,豈可得邪!其收田租畝四升,戶出絹二匹、綿二斤而已,他不得擅興發(fā)。郡國守相明檢察之,無令強民有所隱藏,而弱民兼賦也?!?/p>
同書《魏志》卷一五《賈逵傳》略云:
自為兒童,戲弄常設(shè)部伍,祖父習(xí)異之,曰:“汝大必為將率。”口授兵法數(shù)萬言。初為郡吏,(后)為豫州刺史,是時天下初復(fù),州郡多不攝。逵曰:“州本以御史出監(jiān)諸郡,以六條詔書察長吏二千石以下,故其狀皆言嚴(yán)能鷹揚,有督察之才,不言安靜寬仁,有愷悌之德也。今長吏慢法,盜賊公行,州知而不糾,天下復(fù)何取正乎?”兵曹從事受前刺史假,逵到官數(shù)月乃還,考竟,其二千石以下阿縱不如法者,皆舉奏免之。帝曰:“逵真刺史矣?!辈几嫣煜?,當(dāng)以豫州為法。薨,子充嗣,咸熙中為中護軍(裴注引晉諸公贊曰:高貴鄉(xiāng)公之難,司馬文王賴充及免,為晉室元功之臣)。
同書《魏志》卷二八《王凌傳》裴注引干寶《晉紀(jì)》曰:
凌到項,見賈逵祠在水側(cè),凌呼曰:“賈梁道,王凌固忠于魏之社稷者,唯爾有神,知之?!逼淠辏纹蕉辏┌嗽绿担ㄋ抉R懿)有疾,夢凌、逵為癘,甚惡之,遂薨。
《晉書》卷五十《庾純傳》略云:
初,純以賈充奸佞,與任愷共舉充西鎮(zhèn)關(guān)中,充由是不平。充嘗宴朝士,而純后至,充謂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后?”純曰:“且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來后。”世言純之先嘗有五伯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純以此相譏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壽,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yǎng),將何言也!”純因發(fā)怒曰:“賈充!天下兇兇,由爾一人?!背湓唬骸俺漭o佐二世,蕩平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兇兇?”純曰:“高貴鄉(xiāng)公何在?”眾坐因罷。充左右欲執(zhí)純,中護軍羊琇、侍中王濟佑之,因得出。
同書卷三一《惠賈皇后傳》略云:
惠賈皇后,父充,荒淫放恣,與太醫(yī)令程據(jù)等亂彰內(nèi)外。
同書卷四〇《賈充傳》略云:
以外孫韓謐為黎民子,奉充后。謐母賈午,充少女也。父韓壽,美姿貌,賈充辟為司空掾。女見壽而悅焉,呼壽夕入。充知女與壽通,遂以女妻壽。
《三國志·魏志》卷二二《陳矯傳》裴注引《世語》略云:
帝憂社稷,問矯:“司馬公(懿)忠正,可謂社稷之臣乎?”矯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p>
又引《魏氏春秋》曰:
矯本劉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徐宣每非之,庭議其闕。太祖惜矯才量,欲擁全之,乃下令曰:“喪亂以來,風(fēng)教凋薄,謗議之言,難用褒貶。自建安五年以前,一切勿論。其以斷前誹議者,以其罪罪之。”
同書《魏志》卷九《夏侯惇傳》云:
子楙素自封列侯。初,太祖以女妻楙,即清河公主也。
同書同卷《夏侯淵傳》云:
淵妻,太祖內(nèi)妹。長子衡,尚太祖弟海陽哀侯女。
同書同卷《夏侯尚傳》云:
尚有愛妾嬖幸,寵奪適室;適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絞殺之。
同書同卷《夏侯尚傳附子玄傳》云:
正始初,曹爽輔政。玄,爽之姑子也。
《晉書》卷三五《陳騫傳》略云:
陳騫,臨淮東陽人也。父矯,魏司徒。武帝受禪,以佐命之勛,封高平郡公。與賈充、石苞、裴秀等俱為心膂,而騫智度過之,充等亦自以為不及也。弟稚與其子輿忿爭,遂說騫子女穢行,騫表徙弟,以此獲譏于世。
同書卷三三《石苞傳》略云:
石苞,渤海南皮人也。縣召為吏,給農(nóng)司馬。會謁者陽翟郭玄信奉使,求人為御,司馬以苞及鄧艾給之。行十余里,玄信謂二人曰:“子后并當(dāng)至卿相。”苞曰:“御隸也,何卿相乎?”文帝崩,賈充、荀勖議葬禮未定。苞時奔喪,慟哭曰:“基業(yè)如此,而以人臣終乎!”葬禮乃定。每與陳騫諷魏帝以歷數(shù)已終,天命有在。及禪位,苞有力焉。
崇穎悟有才氣,而任俠無行檢。在荊州劫遠(yuǎn)使商客,致富不貲。復(fù)拜衛(wèi)尉,與潘岳諂事賈謐。財產(chǎn)豐積,室宇宏麗。后房百數(shù),皆曳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dāng)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有司簿閱崇水碓三十余區(qū),蒼頭八百余人,他珍寶貨賄田宅稱是。
《三國志·蜀志》卷五《諸葛亮傳》“張飛卒后領(lǐng)司隸校尉”條裴注引《蜀記》所載“郭沖”條“亮五事”其一事略云:
亮刑法峻急,刻剝百姓,自君子小人咸懷怨嘆。法正諫曰:“愿緩刑弛禁,以慰其望?!绷链鹪唬骸皠㈣鞍等酰匝梢詠碛欣凼乐?,文法羈縻,互相承奉,德政不舉,威刑不肅。蜀土人士專權(quán)自恣,君臣之道漸以陵替;寵之以位,位極則賤,順之以恩,恩竭則慢。所以致弊,實由于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則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則知榮;榮恩并濟,上下有節(jié),為治之要,于斯而著?!?/p>
同書《蜀志》卷一《劉焉傳》略云:
焉少仕州郡,以宗室拜中郎,后以師祝公(司徒祝恬)喪去官。居陽城山,積學(xué)教授,舉賢良方正,辟司徒府。
同書《蜀志》卷二《先主傳》略云:
先主少孤,與母販履織席為業(yè)。事故九江太守同郡盧植。先主不甚樂讀書,好交結(jié)豪俠,年少爭附之。
同書同卷同傳裴注引《諸葛亮集》載《先主遺詔敕后主》略云:
聞丞相為寫申、韓、管子、六韜一通已畢。
《三國志·吳志》卷一《孫堅傳》裴注引《吳書》略云:
堅世仕吳,家于富春,母懷妊堅,夢腸出繞吳昌門,寤而懼之,以告鄰母。鄰母曰,安知非吉征也。
《抱樸子·外篇》卷三四《吳失》篇略云:
吳之晚世,尤劇之病:賢者不用,滓穢充序,紀(jì)綱弛紊,吞舟多漏。貢舉以厚貨者在前,官人以黨強者為右。匪富匪勢,窮年無冀。秉維之佐,牧民之吏,非母后之親,則阿諂之人也。車服則光可以鑒,豐屋則群烏爰止。勢利傾于邦君,儲積富乎公室。僮仆成軍,閉門為市。牛羊掩原隰,田池布千里。雖造賓不沐嘉旨之俟,饑士不蒙升合之救,而金玉滿堂,妓妾溢房,商販千艘,腐谷萬庾,園囿擬上林,館第僭太極,粱肉余于犬馬,積珍陷于帑藏。屢為奔北之辱將,而不失前鋒之顯號;不別菽麥之同異,而忝叨顧問之近任。
《晉書》卷四二《王濬傳》略云:
渾又騰周浚書,云濬軍得吳寶物。濬又表曰:被壬戌詔書,下安東將軍所上揚州刺史周浚書謂臣諸軍得孫皓寶物。
同書卷四三《王戎傳》云:
性好興利,廣收八方園田水碓,周遍天下。積實聚錢,不知紀(jì)極,每自執(zhí)牙籌,晝夜算計,恒若不足。而又儉嗇,不自奉養(yǎng)。天下人謂之膏肓之疾。女適裴頠,貸錢數(shù)萬,久而未還。女后歸寧,戎色不悅,女遽還直,然后乃歡。從子將婚,戎遺其一單衣,婚訖而更責(zé)取。家有好李,常出貨之,恐人得種,恒鉆其核。以此獲譏于世。
同書卷四五《和嶠傳》云:
嶠家產(chǎn)豐富,擬于王者,然性至吝,以是獲譏于世,杜預(yù)以為嶠有錢癖。
同書卷九四《隱逸傳·魯褒傳》略云:
元康之后,綱紀(jì)大壞,褒傷時之貪鄙,乃隱姓名,而著《錢神論》以刺之。其略云:“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昌。京邑衣冠,疲勞講肄。厭聞清談,對之睡寐。見我家兄,莫不驚視。洛中朱衣,當(dāng)途立士,愛我家兄,皆無已已。諺曰:‘錢無耳,可使鬼?!步裰?,惟錢而已?!?/p>
同書卷五《孝愍帝紀(jì)論》引干寶之言略云:
加以朝寡純德之人,鄉(xiāng)乏不二之老,風(fēng)俗淫僻,恥尚失所。學(xué)者以老莊為宗而黜六經(jīng),談?wù)咭蕴撌帪楸娑v名檢。行身者以放濁為通而狹節(jié)信,進仕者以茍得為貴而鄙居正,當(dāng)官者以望空為高而笑勤恪。是以劉頌屢言治道,傅咸每糾邪正,皆謂之俗吏。其倚杖虛曠,依阿無心者,皆名重海內(nèi)。若夫文王日旰不暇食,仲山甫夙夜匪懈者,蓋共嗤黜以為灰塵矣。由是毀譽亂于善惡之實,情慝奔于貨欲之途。選者為人擇官,官者為身擇利,而執(zhí)鈞當(dāng)軸之士,身兼官以十?dāng)?shù)。大極其尊,小錄其要,而世族貴戚之子弟陵邁超越,不拘資次。悠悠風(fēng)塵,皆奔競之士。其婦女,莊櫛織纴皆取成于婢仆,未嘗知女工絲枲之業(yè),中饋酒食之事也。先時而婚,任情而動,故皆不恥淫泆之過,不拘妒忌之惡,父兄不之罪也,天下莫之非也。又況責(zé)之聞四教于古,修貞順于今,以輔佐君子者哉!禮法刑政于此大壞,如水斯積而決其堤防,如火斯畜而離其薪燎也。國之將亡,本必先顛,其此之謂乎!故觀阮籍之行,而覺禮教崩弛之所由也。察庾純、賈充之爭,而見師尹之多僻;考平吳之功,而知將帥之不讓;思郭欽之謀,而寤戎狄之有釁;覽傅玄、劉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核傅咸之奏、錢神之論,而睹寵賂之彰。民風(fēng)國勢如此,雖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辛有必見之于祭祀,季札必得之于聲樂,范燮必為之請死,賈誼必為之痛哭,又況我惠帝以放蕩之德臨之哉!
二 罷州郡武備與封建制度
《世說新語》“識鑒”類“晉武帝講武于宣武場”條劉注引《竹林七賢論》曰:
咸寧中,吳既平,上將為桃林、華山之事,息役弭兵,示天下以大安。于是州郡悉去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時京師猶講武,山濤因論孫吳用兵本意。濤為人常簡默,蓋以為國者不可以忘戰(zhàn),故及之。
《名士傳》曰:
濤居魏晉之間,無所標(biāo)明,嘗與尚書盧欽言及用兵本意。武帝聞之,曰:山少傅名言也。
又引《竹林七賢論》曰:
永寧之后,諸王構(gòu)禍,狡虜欻起,皆如濤言。
《晉書》卷三《武帝紀(jì)》云:
九年十一月丁酉,臨宣武觀,大閱諸軍,甲辰乃罷。
十年十一月庚午,帝臨宣武觀,大閱諸軍。
咸寧元年十一月癸亥,大閱于宣武觀,至于己巳。
三年十一月丙戌,帝臨宣武觀,大閱,至于壬辰。
太康元年三月壬寅,孫皓降。四年正月戊午,司徒山濤薨。
同書卷四三《山濤傳》略云:
咸寧初,轉(zhuǎn)太子少傅。
同書卷四四《盧欽傳》略云:
入為尚書仆射,咸寧四年卒。
同書卷五七《陶璜傳》略云:
吳既平,普減州郡兵,璜上言曰:“臣所統(tǒng)之卒本七千余人,其見在者二千四百二十人。未宜約損,以示單虛。”從之。
《三國志·魏志》卷一五《司馬朗傳》云:
朗以為天下土崩之勢,由秦滅五等之制,而郡國無搜狩習(xí)戰(zhàn)之備故也。今雖五等未可復(fù)行,可令州郡并置兵,外備四夷,內(nèi)威不軌,于策為長。又以為宜復(fù)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業(yè),難中奪之,是以至今。今承大亂之后,民人分散,土業(yè)無主,皆為公田,宜及此時復(fù)之。議雖未施行,然州郡領(lǐng)兵,朗本意也。
同書《魏志》卷四《陳留王奐傳》云:
咸熙元年五月庚申,相國晉王奏復(fù)五等爵。
《通鑒》卷八一《晉紀(jì)·武帝太康元年末詔》曰:
昔自漢末,四海分崩,刺史內(nèi)親民事,外領(lǐng)兵馬。今天下為一,當(dāng)韜戢干戈,刺史分職,皆如漢氏故事。悉去州郡兵,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此詔全文見劉昭補《后漢書·百官志》注引)。
《三國志·魏志》卷二三《裴潛傳》裴注引《魏略》曰:
潛世為著姓。父茂,仕靈帝時,歷縣令、郡守、尚書。建安初,以奉使率導(dǎo)關(guān)中諸將,討李傕有功,封列侯。
又裴注引《魏略》曰:
其家教上下相奉事,有似于石奮。其履檢校度,自魏興少能及者。
《晉書》卷三五《裴秀傳》略云:
裴秀,河?xùn)|聞喜人也。祖茂,漢尚書令。父潛,魏尚書令。渡遼將軍毌丘儉嘗薦秀于大將軍曹爽,曰:“(秀)孝友著于鄉(xiāng)黨,高聲聞于遠(yuǎn)近。”魏咸熙初,厘革憲司。時荀顗定禮儀,賈充正法律,而秀改官制焉。秀議五等之爵,自騎督以上六百余人皆封。武帝既即王位,拜尚書令、右光祿大夫,與御史大夫王沈、衛(wèi)將軍賈充俱開府,加給事中。秀儒學(xué)洽聞,且留心政事,當(dāng)禪代之際,總納言之要,其所裁當(dāng),禮無違者。
同書卷三九《王沈傳》略云:
王沈,太原晉陽人也。祖柔,漢匈奴中郎將。父機,魏東郡太守。沈少孤,養(yǎng)于從叔司徒昶,事昶如父,奉繼母寡嫂,以孝義稱。好書,善屬文。時魏高貴鄉(xiāng)公好學(xué)有文才,引沈及裴秀數(shù)于東堂講宴屬文,號沈為文籍先生,秀為儒林丈人。及高貴鄉(xiāng)公將攻文帝,召沈及王業(yè)告之,沈、業(yè)馳白帝,以功封安平侯,邑二千戶。沈既不忠于主,甚為眾論所非。沈以才望,顯名當(dāng)世,是以創(chuàng)業(yè)之事,羊祜、荀勖、裴秀、賈充等,皆與沈咨謀焉。
同書卷四〇《賈充傳》云:
泰始中,人為充等謠曰:“賈、裴、王,亂紀(jì)綱。王、裴、賈,濟天下?!毖酝鑫憾蓵x也。
同書卷四六《劉頌傳》略云:
除淮南相。頌上疏曰:今諸王裂土,皆兼于古之諸侯,而君賤其爵,臣恥其位,莫有安志,其故何也?法同郡縣,無成國之制故也。今雖一國周環(huán)近將千里,然力實寡,不足以奉國典。宜令諸王國容少,而軍容多。然于古典所應(yīng)有者,悉立其制,然非急所須,漸而備之,不得頓設(shè)也(寅恪按:《通鑒》系頌上疏事于太康十年末)。
同書卷一四《地理志》云:
武帝泰始元年,封諸王,以郡為國。邑二萬戶為大國,置上中下三軍,兵五千人;邑萬戶為次國,置上軍下軍,兵三千人;五千戶為小國,置一軍,兵千五百人。
同書卷五九《長沙王乂傳》略云:
瑋既誅,乂以同母,貶為常山王。三王之舉義也,乂率國兵應(yīng)之。
同書同卷《東海王越傳》云:
以東海國上軍將軍何倫為右衛(wèi)將軍,王景為左衛(wèi)將軍,領(lǐng)國兵數(shù)百人宿衛(wèi)。
三 清談?wù)`國 附“格論”
《世說新語》“文學(xué)”類“鐘會撰四本論始畢”條劉注云:
《魏志》曰:會論才性同異,傳于世。四本者,言才性同,才性異,才性合,才性離也。尚書傅嘏論同,中書令李豐論異,侍郎鐘會論合,屯騎校尉王廣論離。文多不載。
《三國志·魏志》卷二一《傅嘏傳》略云:
曹爽秉政,何晏為吏部尚書。嘏謂爽弟羲曰:“何平叔外靜而內(nèi)铦巧,好利,不念務(wù)本。吾恐必先惑子兄弟,仁人將遠(yuǎn),而朝政廢矣?!标痰人炫c嘏不平,因微事以免嘏官。起家拜滎陽太守,不行。太傅司馬宣王請為從事中郎。曹爽誅,為河南尹,遷尚書。正元二年春,毌丘儉、文欽作亂。或以司馬景王不宜自行,可遣太尉孚往,惟嘏及王肅勸之,景王遂行。以嘏守尚書仆射,俱東。儉、欽破敗,嘏有謀焉。及景王薨,嘏與司馬文王徑還洛陽,文王遂以輔政。嘏以功進封陽鄉(xiāng)侯。
《世說新語》“賢媛”類“王公淵娶諸葛誕女”條劉注引《魏氏春秋》曰:
王廣字公淵,王凌子也。有風(fēng)量才學(xué),名重當(dāng)世。與傅嘏等論才性同異,行于世。
《三國志·魏志》卷二八《王凌傳》云:
廣有志尚學(xué)行,死時四十余。
同書《魏志》卷九《夏侯尚傳》略云:
中書令李豐雖宿為大將軍司馬景王(師)所親待,然私心在玄。遂結(jié)皇后父光祿大夫張緝,謀欲以玄輔政。嘉平六年二月,當(dāng)拜貴人,豐等欲因御臨軒,諸門有陛兵,誅大將軍,大將軍微聞其謀,請豐相見,豐不知而往,即殺之。
同書《魏志》卷二八《鐘會傳》略云:
毌丘儉作亂,大將軍司馬景王東征,會從,典知密事,衛(wèi)將軍司馬文王為大軍后繼。景王薨于許昌,文王總統(tǒng)六軍,會謀謨帷幄。時中詔敕尚書傅嘏,以東南新定,權(quán)留衛(wèi)將軍屯許昌,為內(nèi)外之援,令嘏率諸軍還。會與嘏謀,使嘏表上,輒與衛(wèi)將軍俱發(fā),還到雒水南屯住。于是朝廷拜文王為大將軍輔政,會遷黃門侍郎,封東武亭侯,邑三百戶。及誕反,車駕住項,文王至壽春,會復(fù)從行。壽春之破,會謀居多,親待日隆,時人謂之子房。以中郎在大將軍府管記室事,為腹心之任。
《世說新語》“輕詆”類“桓公入洛”條云:
桓公入洛,過淮、泗,踐北境,與諸僚屬登平乘樓,眺矚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陸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諸人不得不任其責(zé)?!痹⒙薁枌υ唬骸斑\自有廢興,豈必諸人之過?”
同書同類同條劉注引《八王故事》曰:
夷甫雖居臺司,不以事物自嬰,當(dāng)世化之,羞言名教,自臺郎以下,皆雅崇拱默,以遺事為高。四海尚寧,而識者知其將亂。
同書同類同條引《晉陽秋》曰:
夷甫將為石勒所殺,謂人曰:“吾等若不祖尚浮虛,不至于此?!?/p>
《晉書》卷四三《王戎傳附王衍傳》略云:
衍自說少不豫事,欲求自免,因勸勒稱尊號。勒怒曰:“君名蓋四海,身居重任,少壯登朝,至于白首,何得言不豫世事邪?破壞天下,正是君罪?!笔谷艘古艍μ顨⒅?。
《元和郡縣圖志》卷七《河南道》卷三“亳州真源縣”條云:
寧平故城,在縣西南五十五里,漢縣地。晉永嘉五年,東海王越自陽城率甲士四萬死于項,秘不發(fā)喪。石勒兵追之,及寧平城,焚越尸于此,數(shù)萬眾斂手受害,尸積如山,王夷甫亦遇害。
《晉書》卷五九《東海王越傳》略云:
永嘉五年薨于項,秘不發(fā)喪。以襄陽王范為大將軍,統(tǒng)其眾,還葬東海。石勒追及于苦縣寧平城,將軍錢端出兵距勒,戰(zhàn)死,軍潰。勒命焚越柩曰:“此人亂天下,吾為天下報之,故燒其骨以告天地?!庇谑菙?shù)十萬眾,勒以騎圍而射之,相踐如山,王公士庶死者十余萬。王彌弟璋焚其余眾,并食之。
《世說新語》“傷逝”類“王濬沖為尚書令”條云:
王濬沖為尚書令,著公服,乘軺車,經(jīng)黃公酒壚下過,顧謂后車客:“吾昔與嵇叔夜、阮嗣宗共酣飲于此壚,竹林之游亦預(yù)其末。自嵇生夭阮公亡以來,便為時所羈紲。今日視此雖近,邈若山河。”
劉注引《竹林七賢論》曰:
俗傳若此。潁川庾爰之嘗以問其伯文康,文康云:“中朝所不聞,江左忽有此論,蓋好事者為之耳。”
同書“文學(xué)”類“袁彥伯作名士傳成”條云:
袁彥伯作名士傳成(劉注:宏以夏侯太初、何平叔、王輔嗣為正始名士,阮嗣宗、嵇叔夜、山巨源、向子期、劉伯倫、阮仲容、王濬沖為竹林名士,裴叔則、樂彥輔、王夷甫、庾子嵩、王安期、阮千里、衛(wèi)叔寶、謝幼輿為中朝名士),見謝公。公笑曰:“我嘗與諸人道江北事,特作狡獪耳。彥伯遂以箸書?!?/p>
《晉書》卷四九《羊曼傳》略云:
羊曼,時州里稱陳留阮放為宏伯,高平郗鑒為方伯,泰山胡毋輔之為達(dá)伯,濟陰卞壺為裁伯,陳留蔡謨?yōu)槔什?,阮孚為誕伯,高平劉綏為委伯,而曼為濌伯,凡八人,號兗州八伯,蓋擬古之八俊也。
《水經(jīng)注》卷九《清水》篇“清水出河內(nèi)修武縣之北黑山”句下注云:
又徑七賢祠東,左右筠篁列植,冬夏不變貞萋,魏步兵校尉陳留阮籍、中散大夫譙國嵇康、晉司徒河內(nèi)山濤、司徒瑯邪王戎、黃門郎河內(nèi)向秀、建威參軍沛國劉伶、始平太守阮咸等同居山陽,結(jié)自得之游,時人號之為竹林七賢也,向子期所謂山陽舊居也。后人立廟其處。
又云:
郭緣生述征記所云:“白鹿山東南二十五里有嵇公故居,以居時有遺竹焉,蓋為此也。”
《高僧傳》卷四《竺法雅傳》略云:
竺法雅,河間人。少善外學(xué),長通佛義,衣冠士子咸附咨稟。時依雅門徒,并世典有功,未善佛理。雅乃與康法朗等以經(jīng)中事數(shù),擬配外書,為生解之例,謂之格義。
《世說新語》“文學(xué)”類云:
殷中軍被廢,徙東陽,大讀佛經(jīng),皆精解。唯至“事數(shù)”處不解,遇見一道人,問所簽,便釋然。
劉注云:
事數(shù):謂若五陰、十二入、四諦、十二因緣、五根、五(當(dāng)作十)力、七覺之聲。
《高僧傳》卷六“義解”門《晉廬山釋慧遠(yuǎn)傳》略云:
年二十四,便就講說。嘗有客聽講,難賓相義,往復(fù)移時,彌增疑昧。遠(yuǎn)乃引莊子義為連類,于是惑者曉然,是后安公特聽慧遠(yuǎn)不廢俗書。遠(yuǎn)內(nèi)通佛理,外善群書,夫預(yù)學(xué)徒,莫不依擬。時遠(yuǎn)講《喪服經(jīng)》,雷次宗、宗炳等并執(zhí)卷承旨。次宗后別著義疏,首稱雷氏,宗炳因寄書嘲之曰:“昔與足下共于釋和尚間面受此義,今便題卷首稱雷氏乎?”其化兼道俗,斯類非一。以晉義熙十二年八月初動散,至六日困篤,大德耆年,皆稽顙請飲豉酒,不許,又請飲米汁,不許,又請以蜜和水為漿。乃命律師,令披卷尋文,得飲與不。卷未半而終,春秋八十三矣。
四 西晉末年之天師道活動
《晉書》卷五九《趙王倫傳》略云:
倫、秀并惑巫鬼,聽妖邪之說。秀使牙門趙奉詐為宣帝神語,命倫早入西宮。又言宣帝于北芒為趙王佐助,于是別立宣帝廟于芒山,謂逆謀可成。使楊珍晝夜詣宣帝別廟祈請,輒言宣帝謝陛下,某日當(dāng)破賊。拜道士胡沃為太平將軍,以招福祐。秀家日為淫祀,作厭勝之文,使巫祝選擇戰(zhàn)日。又令近親于嵩山著羽衣,詐稱仙人王喬,作神仙書,述倫祚長久以惑眾。
同書卷一〇〇《孫恩傳》云:
孫恩,字靈秀,瑯邪人,孫秀之族也,世奉五斗米道。
陶弘景《真誥》卷一六《闡幽微第二》謂:
晉宣帝為西明公賓友。
《晉書》卷一〇〇《王彌傳》略云:
王彌,東萊人也。家世二千石。祖頎,魏玄菟太守,武帝時至汝南太守。彌有才干,博涉書記。少游俠京都,隱者董仲道見而謂之曰:“君好亂樂禍,若天下騷擾,不作士大夫矣?!被莸勰?,妖賊劉柏根起于東萊之縣,彌率家僮從之,柏根以為長史。柏根死,聚徒海渚。會天下大亂,進逼洛陽,宮城門晝閉。司徒王衍等率百官距守。彌屯七里澗,王師進擊,大破之。彌謂其黨劉靈曰:“晉兵尚強,歸無所厝。劉元海昔為質(zhì)子,我與之周旋京師,深有分契,今稱漢王,將歸之,可乎?”靈然之。乃渡河歸元海。彌后與曜寇襄城,遂逼京師。時京邑大饑,人相食,百姓流亡,公卿奔河陰。曜、彌等遂陷宮城,至太極前殿,縱兵大掠。幽帝于端門,逼辱羊皇后,殺皇太子詮,發(fā)掘陵墓,焚燒宮廟,城府蕩盡,百官及男女遇害者三萬余人,遂遷帝于平陽。
同書同卷《張昌傳》略云:
張昌,本義陽蠻也,易姓名為李辰。造妖言云:“當(dāng)有圣人出?!鄙蕉伎h吏丘沈遇于江夏,昌名之為圣人,立為天子,置百官。沈易姓名為劉尼,稱漢后,以昌為相國,于石巖中作宮殿。江沔間猋起以應(yīng)昌,旬月之間眾至三萬,皆以絳科頭,撍之以毛。江夏、義陽士庶莫不從之。新野王歆上言:“妖賊張昌、劉尼妄稱神圣,犬羊萬計,絳頭毛面,挑刀走戟,其鋒不可當(dāng)?!辈齽e率石冰東破江、揚二州,偽置守長,當(dāng)時五州之境皆畏逼從逆。又遣其將陳貞、陳蘭、張甫等攻長沙、湘東、零陵諸郡。昌雖跨帶五州,樹立牧守,皆桀盜小人而無禁制,但以劫掠為務(wù),人情漸離。劉弘遣陶侃等討昌,昌乃(?)沉竄于下俊山。明年(永興元年)秋,乃擒之。
《三國志·吳志》卷一《孫策傳》“策陰欲襲許迎漢帝”句裴注引《江表傳》略云:
策曰:“昔南陽張津為交州刺史,舍前圣典訓(xùn),廢漢家法律,嘗著絳帕頭,鼓琴燒香,讀邪俗道書,云以助化,今此子(于吉)已在鬼錄?!奔创邤刂?。
《晉書》卷一二〇《李特載記》略云:
漢末,張魯居漢中,以鬼道教百姓,賨人敬信巫覡,多往奉之。值天下大亂,自巴西之宕渠遷于漢中,特祖將五百余家歸之,魏武帝拜為將軍,遷于略陽,北土復(fù)號之為巴氐。特父慕為東羌獵將。元康中,氐齊萬年反,關(guān)西擾亂,頻歲大饑,百姓乃流移就谷,相與入漢川者數(shù)萬家,特隨流人將入于蜀。初,流人既至漢中,上書求寄食巴蜀,朝議不許,遣侍御史李苾持節(jié)慰勞,且監(jiān)察之,不令入劍閣。苾至漢中,受流人貨賂,反為表曰:“流人十萬余口,非漢中一郡所能賑贍,東下荊州,水湍迅險,又無舟船。蜀有倉儲,人復(fù)豐稔,宜令就食。”朝廷從之,由是散在益梁,不可禁止。
同書同卷《李流載記》略云:
雄渡江害汶山太守陳圖,遂入郫城,流移營據(jù)之。三蜀百姓并保險結(jié)塢,城邑皆空,流野無所略,士眾饑?yán)А8⒘耆朔堕L生率千余家依青城山,尚參軍涪陵徐輿求為汶山太守,欲要結(jié)長生等,與尚犄角討流。尚不許,輿怨之,求使江西,遂降于流,說長生等使資給流軍糧。長生從之,故流軍復(fù)振。
同書卷一二一《李雄載記》略云:
雄以西山范長生巖居穴處,求道養(yǎng)志,欲迎立為君而臣之。長生固辭。范長生自西山乘素輿詣成都,雄迎之于門,執(zhí)版延坐,拜丞相,尊曰范賢。
長生勸雄稱尊號,雄于是僭即帝位,加范長生為天地太師,封西山侯,復(fù)其部曲,不豫軍征,租稅一入其家。
《晉書》卷五八《周訪傳附子撫傳》略云:
永和初,桓溫征蜀,以功遷平西將軍。隗文、鄧定等復(fù)反,立范賢子賁為帝。初,賢為李雄國師,以左道惑百姓,人多事之,賁遂有眾一萬,撫與龍驤將軍朱燾擊破斬之。
五 徒戎問題
《晉書》卷九七《北狄傳·匈奴傳》略云:
郭欽上疏曰:“魏初人寡,西北諸郡皆為戎居。宜及平吳之威,謀臣猛將之略,出北地、西河、安定,復(fù)上郡,實馮翊,于平陽以北諸縣募取死罪,徙三河、三魏見士四萬家以充之?!保ā锻ㄨb》卷八一“太康元年”條未載郭欽此疏,不載徙三河三魏見士四萬家之語。殆由不甚解其義,遂與出北地等句并略去之耶?又《文選》卷四九干令升《晉紀(jì)·總論》思郭欽之謀而悟戎狄之有釁句,李善注亦未及見士四萬家之語,且置馮翊平陽之句不可解,亦有脫誤)。
《三國志·魏志》卷二五《辛毗傳》略云:
帝欲徙冀州士家(《通鑒》作士卒家)十萬戶實河南。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也?!钡鬯灬闫浒?。
《晉書》卷四九《王尼傳》略云:
王尼,城陽人也,或云河內(nèi)人。本兵家子,寓居洛陽。初為護軍府軍士。
同書卷九六《列女傳·王渾妻鐘氏傳》略云:
王渾妻鐘氏,字琰,琰女亦有才淑,為求賢夫。時有兵家子甚俊,濟欲妻之,白琰,琰曰:“要令我見之。”濟令此兵與群小雜處,琰自幃中察之,既而謂濟曰:“緋衣者非汝所拔乎?”濟曰:“是?!辩唬骸按巳瞬抛惆屋?,然地寒壽促,不足展其器用,不可與婚?!彼熘埂F淙藬?shù)年果亡。
《三國志·魏志》卷二八《鄧艾傳》略云:
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贝髮④娝抉R景王(司馬師)新輔政,多納用焉。
《晉書》卷四七《傅玄傳》略云:
玄上便宜五事:其五曰,臣以為胡夷獸心,不與華同,鮮卑最甚。本鄧艾茍欲取一時之利,不慮后患,使鮮卑數(shù)萬散居人間,此必為害之勢也。
《三國志·魏志》卷一五《張既傳》略云:
魯降,既說太祖,拔漢中民數(shù)萬戶以實長安及三輔。是時,太祖徙民以充河北,隴西、天水、南安民相恐動,擾擾不安,既假三郡人為將吏者休課,使治屋宅,作水碓,民心遂安。太祖將拔漢中守,恐劉備北取武都氐以逼關(guān)中,問既。既曰:“可勸使北出就谷以避賊,前至者厚其寵賞,則先者知利,后必慕之?!碧鎻钠洳?,乃自到漢中引出諸軍,令既之武都,徙氐五萬余落出居扶風(fēng)、天水界。
同書《魏志》卷一四《蔣濟傳》略云:
太祖問濟曰:“昔孤與袁本初對官渡,徙燕、白馬民,民不得走,賊亦不敢鈔。今欲徙淮南民,何如?”濟對曰:“是時兵弱賊強,不徙必失之。民無他志。然百姓懷土,實不樂徙,懼必不安?!碧娌粡模?、淮間十余萬眾皆驚走吳。后濟使詣鄴,太祖迎見大笑曰:“本但欲使避賊,乃更驅(qū)盡之。”
《晉書》卷五六《江統(tǒng)傳》略云:
統(tǒng)深惟四夷亂華,宜杜其萌,乃作《徙戎論》。其辭曰:魏武皇帝令將軍夏侯妙才(夏侯淵)討叛氐阿貴、千萬等,后因拔棄漢中,遂徙武都之種于秦川,欲以弱寇強國,捍御蜀虜。當(dāng)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眾事未罷,徙馮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內(nèi)諸羌,著先零、罕幵、析支之地;徙扶風(fēng)、始平、京兆之氐,出還隴右,著陰平、武都之界。廩其道路之糧,令足自致,各附本種,反其舊土,使屬國、撫夷就安集之。且關(guān)中之人百余萬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并州之胡,本實匈奴桀惡之寇也。中平中,以黃巾賊起,發(fā)調(diào)其兵,部眾不從,而殺羌渠。由是于彌扶羅求助于漢,以討其賊。仍值世喪亂,遂乘釁而作,擄掠趙魏,寇至河南。建安中,又使右賢王去卑誘質(zhì)呼廚泉,聽其部落散居六郡。咸熙之際,以一部太強,分為三率。泰始之初,又增為四。于是劉猛內(nèi)叛,連結(jié)外虜。近者郝散之變,發(fā)于谷遠(yuǎn)。今五部之眾,戶至數(shù)萬,人口之盛,過于西戎。然其天性驍勇,弓馬便利,倍于氐羌。若有不虞風(fēng)塵之慮,則并州之域可為寒心。夫為邦者,患不在貧而在不均,憂不在寡而在不安。以四海之廣,士庶之富,豈須夷虜在內(nèi),然后取足哉。
六 五胡種族問題
《魏書》卷六七《崔光傳附崔鴻傳》略云:
鴻乃撰為十六國春秋,表曰:“自晉永寧以后,雖所在稱兵,競自尊樹,而能建邦命氏成為戰(zhàn)國者,十有六家。善惡興滅之形,用兵乖會之勢,亦足以垂之將來,昭明勸戒。但諸史殘缺,體例不全,編錄紛謬,繁略失所,宜審正不同,定為一書?!?/p>
《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云:
萇求傳國璽于堅曰:“萇次膺符歷,可以為惠?!眻圆_目叱之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豈以傳國璽授汝羌也。圖緯符命,何所依據(jù)?五胡次序,無汝羌名。違天不祥,其能久乎?璽已送晉,不可得也?!?/p>
《通鑒》卷一〇六“晉孝武帝太元十年八月”條“五胡次序無汝羌名”句胡注云:
胡、羯、鮮卑、氐、羌,五胡之次序也。無汝羌名,謂讖文耳,姚萇自謂次應(yīng)歷數(shù),堅故亦以讖文為言。
《晉書》卷一〇三《劉曜載記》云:
置單于臺于渭城,拜大單于,置左右賢王以下,皆以胡、羯、鮮卑、氐、羌豪杰為之。
《魏書》卷九五《羯胡石勒傳》略云:
羯胡石勒,字世龍,小字匐勒(《晉書·石勒載記》僅作,無勒字)。其先匈奴別部(《晉書·石勒載記》作其先匈奴別部羌渠之胄),分散居于上黨武鄉(xiāng)羯室,因號羯胡。祖邪弈于,父周曷朱,一字乞翼加,并為部落小帥。
《晉書》卷一〇四《石勒載記》略云:
鄔人郭敬、陽曲寧驅(qū),并加資贍。勒亦感其恩,為之力耕。會建威將軍閻粹說并州刺史、東嬴公騰執(zhí)諸胡于山東賣充軍實,騰使將軍郭陽、張隆虜群胡將詣冀州,勒亦在其中,賣與茌平人師歡為奴。每耕作于野,歡家鄰于馬牧,與牧率汲桑往來,桑始命勒以石為姓,勒為名焉。
同書卷一〇六《石季龍載記·上》略云:
太子詹事孫珍問侍中崔約曰:“吾患目疾,何方療之?”約素狎珍,戲之曰:“溺中則愈?!闭湓唬骸澳亢慰赡纾俊奔s曰:“卿目睕睕,正耐溺中?!闭浜拗?,以白宣。宣諸子中最胡狀,目深,聞之大怒,誅約父子。
同書卷一〇七《石季龍載記·下》略云:
班令內(nèi)外趙人,斬一胡首送鳳陽門者,文官進位三等,武職悉拜牙門。一日之中,斬首數(shù)萬。閔躬率趙人誅諸胡羯,無貴賤男女少長皆斬之,死者二十余萬,尸諸城外,悉為野犬豺狼所食。屯據(jù)四方者,所在承閔書誅之,于時高鼻多須至有濫死者半。
《新唐書》卷二二一下《西域傳》“康國”條略云:
君姓溫,本月氏人。始居祁連北昭武城,為突厥(當(dāng)作匈奴,參《唐會要》卷九九“康國”條)所破,稍南依蔥嶺,即有其地。枝庶分王,曰安,曰曹,曰石,曰米,曰何,曰火尋,曰戊地,曰史,世謂“九姓”,皆氏昭武。募勇健者為柘羯。柘羯,猶中國言戰(zhàn)士也。石,或曰柘支,曰柘折,曰赭時,漢大宛北鄙也。
《大唐西域記》卷一“颯秣建國(即康國)”條云:
兵馬強盛,多是赭羯。赭羯之人,其性勇烈,視死如歸。
《三國志·魏志》卷三〇《外夷傳》裴注引《魏略西戎傳》曰:
其(氐)俗,語不與中國同,及羌雜胡同,各自有姓,姓如中國之姓矣。其衣服尚青絳,俗能織布,善田種,畜養(yǎng)豕牛馬驢騾。其婦人嫁時著衽露,其緣飾之制有似羌,衽露有似中國袍,皆編發(fā)。多知中國語,由與中國錯居故也。其自還種落間,則自氐語。其嫁娶有似于羌。
同書《魏志》卷九《夏侯淵傳》略云:
還擊武都氐羌下辯,收氐谷十余萬斛。
《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云:
初,堅強盛之時,國有童謠云:“河水清復(fù)清,苻詔死新城?!眻月劧鴲褐空鞣?,戒軍候云:“地有名新者避之。”
《新唐書》卷二二二上《南蠻傳·南詔傳》(參《舊唐書》卷一九七《南詔蠻傳》)云:
夷語王為“詔”。其先渠帥有六,自號“六詔”,曰蒙雋詔、越析詔、浪穹詔、邆睒詔、施浪詔、蒙舍詔。
《三國志·魏志》卷三〇《鮮卑傳評·下》裴注引《魏書》略云:
檀石槐既立,乃為庭于高柳北三百余里彈汗山啜仇水上,東西部大人皆歸焉。兵馬甚盛,南鈔漢邊,北拒丁令,東卻夫余,西擊烏孫,盡據(jù)匈奴故地,東西萬二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分其地為中東西三部。從右北平以東至遼,東接夫余、濊貊為東部,二十余邑,其大人曰彌加、闕機、素利、槐頭。從右北平以西至上谷為中部,十余邑,其大人曰柯最、闕居、慕容等,為大帥。從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烏孫為西部,二十余邑,其大人曰置鞬落羅、日律推演、宴荔游等,皆為大帥,而制屬檀石槐。
《魏書》卷一《序紀(jì)》云:
宣皇帝諱推寅立,南遷大澤,方千余里,厥土昏冥沮洳,謀更南徙,未行而崩。
同書卷一一三《官氏志》云:
東方宇文慕容氏,即宣帝時東部,西方尉遲氏后改為尉氏。
《宋書》卷九六《鮮卑吐谷渾傳》略云:
阿柴虜吐谷渾,遼東鮮卑也。父弈洛韓,有二子,長曰吐谷渾,少曰若洛廆,若洛廆,別為慕容氏。渾擁馬西行,廆遣舊父老及長史乙那樓追渾令還,渾曰:“諸君試擁馬令東,馬若還東,我當(dāng)相隨去?!睒窍舶菰唬骸疤幙珊!碧斞浴疤幙珊保窝誀柟偌乙?。于是遂西附陰山,遭晉亂,遂得上隴。
《晉書》卷一二六《禿發(fā)烏孤載記》云:
禿發(fā)烏孤,河西鮮卑人也,其先與后魏同出,八世祖匹孤率其部自塞北遷于河西。
《魏書》卷四一《源賀傳》略云:
源賀,自署河西王禿發(fā)傉檀之子也。傉檀為乞伏熾磐所滅,賀自樂都來奔。世祖謂賀曰:“卿與朕源同,因事分姓,今可為源氏。”
《晉書》卷一二五《乞伏國仁載記》略云:
乞伏國仁,隴西鮮卑人也。在昔有如弗斯、出連、叱盧三部,自漠北南出大陰山,遇一巨蟲于路,狀若神龜,大如陵阜,乃殺馬而祭之,祝曰:“若善神也,便開路;惡神也,遂塞不通。”俄而不見,乃有一小兒在焉。時又有乞伏部有老父無子者,請養(yǎng)為子,眾咸許之。
《魏書》卷一《序紀(jì)》略云:
圣武皇帝諱詰汾,獻(xiàn)帝時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難八阻,于是欲止,有神獸,其形似馬,其聲類牛,先行導(dǎo)引,歷年乃出。
《晉書》卷六《明帝紀(jì)》云:
敦正晝寢,夢日環(huán)其城,驚起曰:“此必黃須鮮卑奴來也?!钡勰杠魇?,燕代人,帝狀類外氏,須黃,敦故謂帝云(此出劉敬叔《異苑》)。
同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云:
謠曰:“長鞘馬鞭擊左股,太歲南行當(dāng)復(fù)虜。”秦人呼鮮卑為白虜。
《三國志·魏志》卷三〇《外夷傳評·下》裴注引《魏略西戎傳》略云:
貲虜,本匈奴也,匈奴名奴婢為貲。始建武時,匈奴衰,分去其奴婢,亡匿在金城、武威、酒泉北黑水、西河?xùn)|西,畜牧逐水草,鈔盜涼州,部落稍多,有數(shù)萬,不與東部鮮卑同也。其種非一,有大胡,有丁令,或頗有羌雜處,由本亡奴婢故也。
《新唐書》卷二一七下《回鶻傳·下·附黠戛斯傳》略云:
黠戛斯,古堅昆國也。地當(dāng)伊吾之西,焉耆北,白山之旁。其種雜丁零,乃匈奴西鄙也。匈奴封漢降將李陵為右賢王,衛(wèi)律為丁零王。后郅支單于破堅昆,于時東距單于廷七千里,南車師五千里,郅支留都之。故后世得其地者訛為結(jié)骨,稍號紇骨,亦曰紇扢斯云。人皆長大,赤發(fā)、皙面、綠瞳,以黑發(fā)為不祥。黑瞳者,必曰陵苗裔也。
《三國志·魏志》卷一九《任城威王彰傳》略云:
太祖喜,持彰須曰:“黃須兒竟大奇也?!保ㄅ嶙⒁段郝浴吩唬簞涫箘⒎庀绿魬?zhàn)。太祖罵曰:“待呼我黃須來?!闭庙汓S,故以呼之)
同書《魏志》卷二〇《武文世王公傳》云:
武皇帝二十五男:卞皇后生文皇帝、任城威王彰、陳思王植、蕭懷王熊。
同書《魏志》卷五《武宣卞皇后傳》略云:
武宣卞皇后,瑯邪開陽人,文帝母也。本倡家,年二十,太祖于譙納后為妾。
《晉書》卷一二九《沮渠蒙遜載記》:
沮渠蒙遜,臨松盧水胡人也。其先世為匈奴左沮渠,遂以官為氏焉。
《魏書》卷四下《世祖紀(jì)·下》云:
九月盧水胡蓋吳聚眾反于杏城。
《南齊書》卷五七《魏虜傳》云:
初,佛貍討羯胡于長安(寅恪按:此羯胡指蓋吳言,詳見《魏書》卷一一四《釋老志》),殺道人且盡。
七 塢壁及“桃花源”
《晉書》卷八六《張軌傳》略云:
秘書監(jiān)繆世征、少府摯虞,夜觀星象,相與言曰:“天下方亂,避難之國唯涼土耳。張涼州德量不恒,殆其人乎!”及京都陷,中州避難來者日月相繼,分武威置武興郡以居之。
同書卷一〇八《慕容廆載記》略云:
元康四年乃移居之(大棘城)。教以農(nóng)桑,法制同于上國。百姓失業(yè),流亡歸附者日月相繼。建武初,元帝承制拜廆假節(jié)、散騎常侍、都督遼左雜夷流人諸軍事,流亡士庶多襁負(fù)歸之。廆乃立郡以統(tǒng)流人,冀州人為冀陽郡,豫州人為成周郡,青州人為營丘郡,并州人為唐國郡。
同書卷八八《孝友傳庾袞傳》略云:
張泓等肆掠于陽翟,袞乃率其同族及庶姓保于禹山。是時百姓安寧,未知戰(zhàn)守之事。袞曰:“孔子云:不教而戰(zhàn),是謂棄之?!蹦思T群士而謀曰:“二三君子相與處于險,將以安保親尊,全妻孥也。古人有言:千人聚而不以一人為主,不散則亂矣。將若之何?”眾曰:“善。今日之主非君而誰。”于是峻險厄,杜蹊徑,修壁塢,樹藩障,考功庸,計丈尺,均勞逸,通有無,繕完器備,量力任能,物應(yīng)其宜,使邑推其長,里推其賢,而身率之。及賊至,袞乃勒部曲,整行伍,皆持滿而勿發(fā)。賊挑戰(zhàn),晏然不動,且辭焉。賊服其慎而畏其整,是以皆退,如是者三。
《郡齋讀書志》卷一四“兵家”類云:
庾袞保聚圖一卷,右晉庾袞撰?!稌x書·孝友傳》載袞字叔褒。齊王冏之倡義也,張泓等掠陽翟,袞率眾保禹山,泓不能犯。此書序云,大駕遷長安,時元康三年己酉,撰保聚壘議二十篇。按冏之起兵,惠帝永寧元年也,帝遷長安永興元年也,皆在元康后,且三年歲次實癸丑,今云己酉,皆誤。
《晉書》卷六七《郗鑒傳》略云:
鄉(xiāng)里遂共推鑒為主,舉千余家俱避難于魯之嶧山,眾至數(shù)萬。
《太平御覽》卷四二“地部嶧山”條云:
《地理志》嶧山在鄒縣北,繹邑之所依名也。山東西二十里,南北一十三里,高秀獨出,積石相臨,殆無壤土,石間多孔穴,洞達(dá)相通,往往有如數(shù)間居處,其俗謂之嶧孔,遭亂輒將居人入嶧,外寇雖眾,無所施害,永嘉中,太尉郗鑒將鄉(xiāng)曲逃此山,胡賊攻守不能得,今山南有大嶧,名曰郗公嶧。
《晉書》卷一〇〇《蘇峻傳》云:
蘇峻,長廣掖人也。永嘉之亂,百姓流亡,所在屯聚,峻糾合得數(shù)千家,結(jié)壘于本縣,于時豪杰所在屯聚,而峻最強。
同書卷六二《祖逖傳》略云:
河上堡固先有任子在胡者,皆聽兩屬,時遣游軍偽抄之,明其未附。諸塢主感戴,胡中有異謀,輒密以聞。前后克獲,亦由此也。
同書卷一二〇《李流載記》略云:
見前“西晉末年之天師道活動”第八條。
《南史》卷一《宋本紀(jì)》卷一《高祖紀(jì)》略云:
十三年正月,帝以舟師進討。二月(《資治通鑒》卷一一八作三月)冠軍將軍檀道濟等軍次潼關(guān)。三月庚辰(初八日),帝率大軍入河。五月(《資治通鑒》卷一一八作四月)帝至洛陽。
《水經(jīng)注》卷四《河水》篇又“南至華陰潼關(guān),渭水從西來注”之句注略云:
河水又東北,玉澗水注之,水南出玉溪,北流徑皇天原西,周固記:開山東首上平博,方可里余,三面壁立,高千許仞。漢世祭天于其上,名之為皇天原。
述征記曰:全節(jié),地名也。其西名桃原,古之桃林,周武王克殷休牛之地矣。
同書卷一五《洛水》篇“東北過盧氏縣南”句注云:
洛水又東徑檀山南,其山四絕孤峙,山上有塢聚,俗謂之檀山塢。義熙中,劉公西入長安,舟師所屆,次于洛陽,命參軍戴延之與府舍人虞道元即舟溯流,窮覽洛川,欲知水軍可至之處,延之屆此而返,竟不達(dá)其源也。
八 司馬氏渡江建國及僑民住地 附淝水之戰(zhàn)
《晉書》卷六八《賀循傳》略云:
賀循,會稽山陰人也。曾祖齊,仕吳為名將。祖景,滅賊校尉。父邵,中書令。著作郎陸機上疏薦循曰:“伏見武康令賀循、蒸陽令郭訥皆出自新邦,朝無知己。今揚州無郎,而荊州江南乃無一人為京城職者,誠非圣朝待四方之本心。至于才望資品,循可尚書郎,訥可太子洗馬、舍人。”
同書卷五二《華譚傳》略云:
華譚,廣陵人也。祖融,吳左將軍、錄尚書事。父谞,吳黃門郎。太康中,刺史嵇紹舉譚秀才。譚至洛陽,武帝策曰:“吳蜀恃險,今既蕩平。蜀人服化,無攜貳之心;而吳人趑睢,屢作妖寇。豈蜀人敦樸,易可化誘;吳人輕銳,難安易動乎?今將欲綏靜新附,何以為先?”對曰:“蜀染化日久,風(fēng)教遂成;吳始初附,未改其化,非為蜀人敦愨而吳人易動也。然殊俗遠(yuǎn)境,風(fēng)土不同,吳阻長江,舊俗輕悍。所安之計,當(dāng)先籌其人士,使云翔閶闔,進其賢才,待以異禮;明選牧伯,致以威風(fēng);輕其賦斂,將順咸悅,可以永保無窮,長為人臣者也?!?/p>
同書卷一〇〇《陳敏傳》略云:
陳敏,廬江人也。少有干能,以郡廉吏補尚書倉部令史。惠帝幸長安,四方交爭,敏遂有割據(jù)江東之志。會吳王常侍甘卓自洛至,教卓假稱皇太弟命,拜敏為揚州刺史,并假江東首望顧榮等四十余人為將軍、郡守,榮并偽從之。東海王軍咨祭酒華譚聞敏自相署置,而顧榮等并江東首望,悉受敏官爵,乃遺榮等書曰:“陳敏倉部令史,七第頑冗,六品下才,欲躡桓王之高蹤,蹈大皇之絕軌,遠(yuǎn)度諸賢,猶當(dāng)未許也。諸君垂頭,不能建翟義之謀;而顧生俛眉,已受羈絆之辱。何顏見中州之士邪!”周玘、顧榮之徒常懼禍敗,又得譚書,皆有慚色。玘、榮又說甘卓,卓遂背敏。敏單騎東奔至江乘,為義兵所斬。
同書卷五二《華譚傳》略云:
顧榮先受敏官,而潛謀圖之。譚不悟榮旨,露檄遠(yuǎn)近,極言其非,由此為榮所怨。
《世說新語》“言語”類云:
元帝始過江,謂顧驃騎曰:寄人國土,心常懷慚。榮跪?qū)υ唬撼悸勍跽咭蕴煜聻榧遥且怨?、亳無定處,九鼎遷洛邑,愿陛下勿以遷都為念。
《晉書》卷六五《王導(dǎo)傳》略云:
徙鎮(zhèn)建康,吳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導(dǎo)患之。會敦來朝,導(dǎo)謂之曰:“瑯邪王仁德雖厚,而名論猶輕。兄威風(fēng)已振,宜有以匡濟者?!睍律纤?,帝親觀楔,乘肩輿,具威儀,敦、導(dǎo)及諸名勝皆騎從。吳人紀(jì)瞻、顧榮,皆江南之望,竊覘之,見其如此,咸驚懼,乃相率拜于道左。導(dǎo)因進計曰:“古之王者莫不賓禮故老,存問風(fēng)俗,虛己傾心,以招俊乂。況天下喪亂,九州分裂,大業(yè)草創(chuàng),急于得人者乎!顧榮、賀循,此土之望,未若引之,以結(jié)人心。二子既至,則無不來矣。”帝乃使導(dǎo)躬造循、榮,二人皆應(yīng)命而至,由是吳會風(fēng)靡,百姓歸心焉。自此之后,漸相崇奉,君臣之禮始定。
王鳴盛《十七史商榷》卷五〇《王導(dǎo)傳》“多溢美”條略云:
《王導(dǎo)傳》一篇凡六千余字,殊多溢美。要之,看似煌煌一代名臣,其實乃并無一事,徒有門閥顯榮,子孫官秩而已,所謂翼戴中興,稱“江左夷吾”者,吾不知其何在也。以懼婦為蔡謨所嘲,乃斥之云:“吾少游洛中,何知有蔡克兒?”(參《世說新語》“輕詆”類“王丞相輕蔡公”條劉注《引妒記》)導(dǎo)之所以驕人者,不過以門閥耳。
《世說新語》“方正”類云:
王丞相初在江左,欲結(jié)援吳人,請婚陸太尉。對曰:“培塿無松柏,熏蕕不同器。玩雖不才,義不為亂倫之始?!?/p>
同書“排調(diào)”類云:
劉真長始見王丞相,時盛暑之月,丞相以腹熨彈棋局,曰:“何乃渹?”(劉注云:吳人以冷為渹)劉既出,人問:“見王公云何?”劉曰:“未見他異,唯聞作吳語耳?!保▌⒆⒁墩Z林》曰:真長云:丞相何奇?止能作吳語及細(xì)唾也)
同書“政事”類云:
王丞相拜揚州,賓客數(shù)百人并加沾接,人人有悅色,唯有臨海一客姓任(劉注引《語林》曰:任名颙,時官在都,預(yù)王公坐)。及數(shù)胡人為未洽,公因便還到過任邊云:“君出,臨海便無復(fù)人?!比未笙矏?。因過胡人前,彈指云:“蘭阇,蘭阇?!比汉?,四坐并歡。
同書同類云:
丞相(王導(dǎo))末年,略不復(fù)省事,正封箓諾之。自嘆曰:“人言我憒憒,后人當(dāng)思此憒憒?!保▌⒆⒁缎鞆V歷紀(jì)》曰:導(dǎo)阿衡三世,經(jīng)綸夷險,政務(wù)寬恕,事從簡易,故垂遺愛之譽也)。
同書同類云:
丞相嘗夏月至石頭看庾公。庾公正料事,丞相云:“暑可小簡之?!扁坠唬骸肮z事,天下亦未以為允?!保▌⒆⒁耙罅w言行”曰:王公薨后,庾冰代相,網(wǎng)密刑峻,羨時行,遇收捕者于途,慨然嘆曰:丙吉問牛喘,似不爾。嘗從容謂冰曰:卿輩自是網(wǎng)目不失,皆是小道小善耳。至如王公,故能行無理事。謝安石每嘆詠此唱。庾赤玉曾問羨:王公治何似,詎是所長。羨曰:其余令績,不復(fù)稱論。然三捉三治,三休三敗)。
同書“規(guī)箴”類云:
王丞相為揚州,遣八部從事之職。顧和時為下傳還,同時俱見。諸從事各奏二千石官長得失,至和獨無言。王問顧曰:“卿何所聞?”答曰:“明公作輔,寧使網(wǎng)漏吞舟,何緣采聽風(fēng)聞,以為察察之政?”丞相咨嗟稱佳,諸從事自視缺然也(參《晉書》卷八三《顧和傳》)。
《晉書》卷五八《周處傳附周玘傳》云:
玘宗族強盛,人情所歸,帝疑憚之。于時中州人士佐佑王業(yè),而玘自以為不得調(diào),內(nèi)懷怨望,復(fù)為刁協(xié)輕之,恥恚愈甚。時鎮(zhèn)東將軍祭酒東萊王恢亦為周顗所侮,乃與玘陰謀誅諸執(zhí)政,推玘及戴若思與諸南士共奉帝,以經(jīng)緯世事。先是,流人帥夏鐵等寓于淮泗,恢陰書與鐵,令起兵,己當(dāng)與玘以三吳應(yīng)之。建興初,鐵已聚眾數(shù)百人,臨淮太守蔡豹斬鐵以聞。恢聞鐵死,懼罪,奔于玘,玘殺之,埋于豕牢。帝聞而秘之,召玘為鎮(zhèn)東司馬,未到,復(fù)改授建武將軍、南郡太守,玘既南行,至蕪湖,又下令曰:“玘奕世忠烈,義誠顯著,孤所欽喜。今以為軍咨祭酒,將軍如故,進爵為公,祿秩僚屬一同開國之例?!鲍^忿于回易,又知其謀泄,遂憂憤發(fā)背而卒。將卒,謂子勰曰:“殺我者諸傖子,能復(fù)之,乃吾子也?!眳侨酥^中州人曰“傖”,故云耳。
同書同卷《周勰傳》云:
勰常緘父言。時中國亡官失守之士避亂來者,多居顯位,駕御吳人,吳人頗怨。勰因之欲起兵,潛結(jié)吳興郡功曹徐馥。馥家有部曲,勰使馥矯稱叔父札命以合眾,豪俠樂亂者翕然附之,以討王導(dǎo)、刁協(xié)為名,孫皓族人弼亦起兵于廣德以應(yīng)之。馥殺吳興太守袁琇,有眾數(shù)千,將奉札為主。時札以疾歸家,聞而大驚,乃告亂于義興太守孔侃。勰知札不同,不敢發(fā)兵,馥黨懼,攻馥,殺之。孫弼眾亦潰,宣城太守陶猷滅之。元帝以周氏奕世豪望,吳人所宗,故不窮治,撫之如舊。
同書同卷《周札傳》略云:
札一門五侯,并居列位,吳士貴盛,莫與為比,王敦深忌之。后莚喪母,送者千數(shù),敦益憚焉。及敦疾,錢鳳以周氏宗強,與沈充權(quán)勢相侔,欲自托于充,謀滅周氏,使充得專威揚土,乃說敦曰:“夫有國者患于強逼,自古釁難恒必由之。今江東之豪,莫強周、沈,公萬世之后,二族必不靜矣。周強而多俊才,宜先為之所,后嗣可安,國家可保耳。”敦納之。時有道士李脫者,妖術(shù)惑眾,弟子李弘,養(yǎng)徒灊山,云應(yīng)讖當(dāng)王。故敦使廬江太守李恒告札及其諸兄子與脫謀圖不軌。時莚為敦咨議參軍,即營中殺莚及脫、弘,又遣參軍賀鸞就沈充盡掩殺札兄弟子,既而遣軍會稽,襲札。札先不知,卒聞兵至,率麾下數(shù)百人出距之,兵散見殺。及敦死,札、莚故吏并詣闕訟周氏之冤,宜加贈謚。事下八坐,尚書卞壺議以“札石頭之役開門延寇,遂使賊敦恣亂,札之責(zé)也,追贈意所未安”,司徒王導(dǎo)議以“宜與周顗、戴若思等同例”。朝廷竟從導(dǎo)議,追贈札衛(wèi)尉。
《元和郡縣圖志》卷二五“江南道常州義興縣”條云:
晉惠帝時妖賊石冰寇亂揚土,縣人周玘創(chuàng)義討冰,割吳興之陽羨并長城縣之北鄉(xiāng)為義興郡,以表玘功。
同書同卷《江南道》卷一“潤州丹陽縣”條云:
新豐湖,在縣東北三十里。晉元帝大興四年,晉陵內(nèi)使張闿所立。舊晉陵地廣人稀,且少陂渠,田多惡穢,闿創(chuàng)湖,成溉灌之利。初以勞役免官,后追紀(jì)其功,超為大司農(nóng)。
《宋書》卷三五《州郡志》卷一“南徐州刺史”條略云:
晉永嘉大亂,幽、冀、青、并、兗州及徐州之淮北流民相率過淮,亦有過江在晉陵郡界者。晉成帝咸和四年,司空郗鑒又徙流民之在淮南者于晉陵諸縣,其徙過江南及留在江北者,并立僑郡縣以司牧之,故南徐州備有徐、兗、幽、冀、青、并、揚七州郡邑,戶七萬二千四百七十二,口四十二萬六百四十。晉陵太守,領(lǐng)縣六,戶一萬五千三百八十二,口八萬一百一十三。義興太守領(lǐng)縣五,戶一萬三千四百九十六,口八萬九千五百二十五。
《晉書》卷八四《劉牢之傳》略云:
劉牢之,彭城人也。曾祖羲,以善射事武帝,歷北地、雁門太守。父建,有武干,為征虜將軍,世以壯勇稱。牢之面紫赤色,須目驚人,而沈毅多計畫。太元初,謝玄北鎮(zhèn)廣陵,時苻堅方盛,玄多募勁勇,牢之與東海何謙、瑯邪諸葛侃、樂安高衡、東平劉軌、西河田洛及晉陵孫無終等以驍猛應(yīng)選。玄以牢之為參軍,領(lǐng)精銳為前鋒,百戰(zhàn)百勝,號為“北府兵”,敵人畏之。
《宋書》卷一《武帝紀(jì)》略云:
高祖武皇帝諱裕,小名寄奴,彭城縣綏里人?;焓歼^江,居晉陵郡丹徒縣之京口里。乃與無忌同船共還,建興復(fù)之計。于是與弟道規(guī)、沛郡劉毅、平昌孟昶、任城魏詠之、高平檀憑之、瑯邪諸葛長民、太原王元德、隴西辛扈興、東莞童厚之,并同義謀。
《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略云:
堅引群臣會議,曰:“吾統(tǒng)承大業(yè)垂二十載,四方略定,惟東南一隅未賓王化,今欲起天下兵以討之。略計兵杖精卒可有九十七萬,吾將躬先啟行,薄伐南裔,于諸卿意何如?”群臣各有異同,庭議者久之。群臣出后,獨留苻融議之。融曰:“諸言不可者,策之上也,愿陛下納之。”堅作色曰:“今有眾百萬,資仗如山,何不克之有乎!”融泣曰:“吳之不可伐昭然,虛勞大舉,必?zé)o功而反。臣之所憂,非此而已。陛下寵育鮮卑、羌、羯,布諸畿甸,舊人族類斥徙遐方。今傾國而去,如有風(fēng)塵之變者,其如宗廟何!監(jiān)國以弱卒數(shù)萬留守京師,鮮卑、羌、羯,攢聚如林,此皆國之賊也,我之仇也。臣恐非但徒返而已,亦未必萬全。臣智識愚淺,誠不足采;王景略一時奇士,陛下每擬之孔明,其臨終之言不可忘也?!眻圆患{。
同書卷一一三《苻堅載記·上》(參《資治通鑒》卷一〇四“晉孝武帝太元六年七月”條)云:
堅以關(guān)東地廣人殷,思所以鎮(zhèn)靜之,引其群臣于東堂議曰:“凡我族類,支胤彌繁,今欲分三原、九嵏、武都、汧、雍十五萬戶于諸方要鎮(zhèn),不忘舊德,為磐石之宗,于諸君之意如何?”皆曰:“此有周所以祚隆八百,社稷之利也。”于是分四帥子弟三千戶,以配苻丕鎮(zhèn)鄴,如世封諸侯,為新券主。堅送丕于灞上,流涕而別。諸戎子弟離其父兄者,皆悲號哀慟,酸感行人,識者以為喪亂流離之象。于是分幽州置平州,以石越為平州刺史,領(lǐng)護鮮卑中郎將,鎮(zhèn)龍城;大鴻臚韓胤領(lǐng)護赤沙中郎將,移烏丸府于代郡之平城;中書令梁讜為安遠(yuǎn)將軍、幽州刺史,鎮(zhèn)薊城;毛興為鎮(zhèn)西將軍、河州刺史,鎮(zhèn)枹罕;王騰為鷹揚將軍、并州刺史,領(lǐng)護匈奴中郎將,鎮(zhèn)晉陽;二州各配支戶三千;苻暉為鎮(zhèn)東大將軍、豫州牧,鎮(zhèn)洛陽;苻叡為安東將軍、雍州刺史,鎮(zhèn)蒲坂。
同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略云:
堅下書悉發(fā)諸州公私馬,人十丁遣一兵。門在灼然者,為崇文義從,良家子年二十以下,武藝驍勇,富室材雄者,皆拜羽林郎。良家子至者三萬余騎,其秦州主簿金城趙盛之為建威將軍、少年都統(tǒng)。遣征南苻融、驃騎張蠔、撫軍苻方、衛(wèi)軍梁成、平南慕容、冠軍慕容垂率步騎二十五萬為前鋒。堅發(fā)長安,戎卒六十余萬,騎二十七萬,前后千里,旗鼓相望,堅至項城,涼州之兵始達(dá)咸陽,蜀漢之軍順流而下,幽冀之眾至于彭城,東西萬里,水陸齊進。運漕萬艘,自河入石門,達(dá)于汝潁。融等攻陷壽春,梁成與其揚州刺史王顯、弋陽太守王詠等率眾五萬,屯于洛澗,柵淮以遏東軍。成頻敗王師。晉遣都督謝石、徐州刺史謝玄、豫州刺史桓伊、輔國謝琰等水陸七萬,相繼距融,去洛澗二十五里,憚成不進。龍驤將軍胡彬先保硤石,為融所逼,糧盡,詐揚沙以示融軍,潛遣使告石等曰:“今賊盛糧盡,恐不見大軍?!比谲娙双@而送之。融乃馳使白堅曰:“賊少易俘,但懼其越逸,宜速進眾軍,掎擒賊帥?!眻源髳偅质榷菀玻岽筌娪陧棾牵暂p騎八千兼道赴之。令軍人曰:“敢言吾至壽春者拔舌?!惫适雀ブ?。晉龍驤將軍劉牢之率勁卒五千,夜襲梁成壘,克之,斬成及王顯、王詠等十將,士卒死者萬五千。謝石等以既敗梁成,水陸繼進。堅與苻融登城而望王師,見部陣齊整,將士精銳,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木,皆類人形,顧謂融曰:“此亦強敵也,何謂少乎?”堅遣其尚書朱序說石等以眾盛,欲脅而降之。序詭謂石曰:“若秦百萬之眾皆至,則莫可敵也。及其眾軍未集,宜在速戰(zhàn)。若挫其前鋒,可以得志?!笔剤栽趬鄞阂玻瑧?,謀不戰(zhàn)以疲之。謝琰勸從序言,遣使請戰(zhàn),許之。時張蠔敗謝石于肥南,謝玄、謝琰勒卒數(shù)萬,陣以待之。蠔乃退,列陣逼肥水。王師不得渡,遣使謂融曰:“君懸軍深入,置陣逼水,此持久之計,豈欲戰(zhàn)者乎?若小退師,令將士周旋,仆與君公緩轡而觀之,不亦美乎!”融于是麾軍卻陣,欲因其濟水,覆而取之。軍遂奔退,制之不可止。融馳騎略陣,馬倒被殺,軍遂大敗。王師乘勝追擊,至于青岡,死者相枕。堅為流矢所中,單騎遁還于淮北,聞風(fēng)聲鶴唳,皆謂晉師之至,其仆射張?zhí)戾a、尚書朱序及徐元喜等皆歸順。初,諺言“堅不出項”,群臣勸堅停項,為六軍聲鎮(zhèn),堅不從,故敗。諸軍悉潰,惟慕容垂一軍獨全,堅以千余騎赴之。垂子寶勸垂殺堅,垂不從,乃以兵屬堅(參《通鑒》卷一〇五《晉紀(jì)》“孝武帝太元八年十月”條)。
《晉書》卷八〇《王羲之傳》略云:
述后檢察會稽郡,辯其刑政,主者疲于簡對。羲之深恥之,遂稱病去郡,于父母墓前自誓。羲之既去官,與東土人士盡山水之游,與吏部郎謝萬書曰:頃東游還,修植桑果,并行田視地利,頤養(yǎng)閑暇。
《宋書》卷六七《謝靈運傳》略云:
靈運因父祖之資,生業(yè)甚厚。奴僮既眾,義故門生數(shù)百。鑿山浚湖,功役無已。尋山陟嶺,必造幽峻,巖障千里,莫不備盡。登躡常著木履,上山則去前齒,下山去其后齒。嘗自始寧南山伐木開徑,直至臨海,從者數(shù)百人。臨海太守王琇驚駭,謂為山賊,徐知是靈運乃安。在會稽亦多徒眾,驚動縣邑。
同書卷三七《州郡志》卷三“雍州刺史”條略云:
晉江左立。胡亡氐亂,雍、秦流民多南出樊、沔,晉孝武始于襄陽僑立雍州,并立僑郡縣。宋文帝元嘉二十六年,割荊州之襄陽、南陽、新野、順陽、隨五郡為雍州,而僑郡縣猶寄寓在諸郡界。孝武大明中,又分實土郡縣以為僑郡縣境。
《南齊書》卷一五《州郡志》“雍州”條略云:
雍州。
新野郡。
《宋書》卷八三《宗越傳》云:
宗越,南陽葉人也。本河南人,晉亂,徙南陽宛縣,又土斷屬葉。本為南陽次門,安北將軍趙倫之鎮(zhèn)襄陽,襄陽多雜姓,倫之使長史范覬之條次氏族,辨其高卑,覬之點越為役門,出身補郡吏。
《梁書》卷一〇《蕭穎達(dá)傳》略云:
兄穎胄,齊建武末行荊州事,穎達(dá)亦為西中郎外兵參軍,俱在西府。東昏遣輔國將軍劉山陽為巴西太守,道過荊州,密敕穎胄襲雍州。時高祖已為備矣。仍遣穎胄親人王天虎以書疑之。山陽至,果不敢入城。穎胄計無所出,夜遣錢塘人朱景思呼西中郎城局參軍席闡文、咨議參軍柳忱,閉齋定議。闡文曰:“蕭雍州蓄養(yǎng)士馬,非復(fù)一日,江陵素畏襄陽人,人眾又不敵,取之必不可制?!?/p>
同書卷九《曹景宗傳》略云:
曹景宗,新野人也。父欣之,為宋將,位至征虜將軍、徐州刺史。景宗幼善騎射。
同書卷一〇《蔡道恭傳》云:
蔡道恭,南陽冠軍人也。父那,宋益州刺史,累有戰(zhàn)功。
同書同卷《楊公則傳》(《南史》卷五五《楊公則傳》同)略云:
楊公則,天水西縣人。父仲懷,宋泰始初為豫州刺史殷琰將,戰(zhàn)死于橫塘。公則殮畢,徒步負(fù)喪歸鄉(xiāng)里(寅恪按:《宋書》卷三七《州郡志》“雍州刺史”條下有南天水太守及西縣令,公則之鄉(xiāng)里當(dāng)即指此)。
同書卷一二《席闡文傳》(《南史》卷五五《席闡文傳》同)略云:
席闡文,安定臨涇人也。齊初,為雍州刺史蕭赤斧中兵參軍,由是與其子穎胄善(寅恪按:《宋書》卷三七“秦州刺史”條有安定太守。又云,晉孝武復(fù)立,寄治襄陽,闡文既為雍州刺史府參軍,疑其家亦因晉孝武時胡亡氐亂南遷襄陽者也)。
同書卷一七《馬仙琕傳》(《南史》卷二六《袁湛傳附馬仙琕傳》同)略云:
馬仙琕,扶風(fēng)郿人也。父伯鸞,宋冠軍司馬。仙琕少以果敢聞(寅恪按:《宋書》卷三七《州郡志》“雍州刺史”條下有扶風(fēng)太守郿縣令)。
同書卷一八《康絢傳》(《南史》卷五五《康絢傳》同)略云:
康絢,華山藍(lán)田人也。其先出自康居。初,漢置都護,盡臣西域,康居亦遣侍子待詔于河西,因留為黔首,其后即以康為姓。晉時隴右亂,康氏遷于藍(lán)田。絢曾祖因為苻堅太子詹事,生穆,穆為姚萇河南尹。宋永初中,穆舉鄉(xiāng)族三千余家,入襄陽之峴南,宋為置華山郡藍(lán)田縣,寄居于襄陽,以穆為秦、梁二州刺史,未拜,卒。絢世父元隆,父元撫,并為流人所推,相繼為華山太守。絢少俶儻有志氣,齊文帝為雍州刺史,所辟皆取名家,絢特以才力召為西曹書佐。永明三年,除奉朝請。文帝在東宮,以舊恩引為直后,以母憂去職。服闋,除振威將軍、華山太守。推誠撫循,荒余悅服。遷前軍將軍,復(fù)為華山太守。永元元年,義兵起,絢舉郡以應(yīng)。
《北周書》卷四一《庾信傳·哀江南賦》云:
我之掌庾承周,以世功而為族;經(jīng)邦佐漢,用論道而當(dāng)官。稟嵩、華之玉石,潤河、洛之波瀾。居負(fù)洛而重世,邑臨河而晏安。逮永嘉之艱虞,始中原而乏主。民枕倚于墻壁,路交橫于豺虎。值五馬之南奔,逢三星之東聚。彼凌江而建國,此播遷于吾祖。分南陽而賜田,裂東岳而胙土。誅茅宋玉之宅,穿徑臨江之府。
《隋書》卷七八《藝術(shù)傳·庾季才傳》略云:
庾季才,新野人也。八世祖滔,隨晉元帝過江,官至散騎常侍,封遂昌侯,因家于南郡江陵縣。
《梁書》卷一九《宗夬傳》略云:
宗夬,南陽湼陽人也,世居江陵。祖炳,宋時征太子庶子不就,有高名。父繁,西中郎咨議參軍。夬少勤學(xué),有局干,弱冠,舉郢州秀才,齊司徒竟陵王集學(xué)士于西邸,并見圖畫,夬亦預(yù)焉。永明中,與魏和親,敕夬與尚書殿中郎任昉同接魏使,皆時選也。
《世說新語》“任誕”類略云:
桓車騎在荊州,張玄為侍中,使至江陵,路經(jīng)陽岐村(劉注云:村臨江,去荊州二百里),俄見一人持半小籠生魚,徑來造船云:“有魚,欲寄作膾。”張乃維舟而納之。問其姓字,稱是劉遺民(劉注引《中興書》曰:劉驎之,一字遺民)。
同書“棲逸”類(參《晉書》卷九四《隱逸傳·劉驎之傳》)略云:
南陽劉驎之,高率善史傳,隱于陽岐。荊州刺史桓沖征為長史(劉注引鄧粲《晉紀(jì)》曰:驎之字子驥,南陽安眾人)。
吳士鑒《晉書劉驎之傳》校注引洪亮吉《東晉疆城志》曰:
石首有陽岐。
《南齊書》卷五四《劉虬傳》(參《南史》卷五〇《劉虬傳》)略云:
劉虬,南陽湼陽人也。舊族,徙居江陵。建元初,豫章王為荊州,教辟虬為別駕,與同郡宗測、新野庾易并遺書禮請。永明三年,刺史廬陵王子卿表虬及同郡宗測、宗尚之、庾易、劉昭五人,請加蒲車束帛之命。詔征為通直郎,不就。
九 胡族之漢化及胡漢分治
《晉書》卷一〇一《劉元海(淵)載記》略云:
劉氏雖分居五部,然皆家居晉陽汾澗之濱。幼好學(xué),師事上黨崔游,習(xí)毛詩、京氏易、馬氏尚書,尤好春秋左氏傳、孫吳兵法,略皆誦之,史、漢、諸子,無不綜覽,咸熙中為侍子,在洛陽。
同書同卷附《子和傳》略云:
和好學(xué)夙成,習(xí)毛詩、左氏春秋、鄭氏易。
同書同卷《劉元海載記附劉宣傳》略云:
劉宣好學(xué)修潔。師事樂安孫炎,沉精積思,不舍晝夜,好毛詩、左氏傳。炎每嘆之曰:“宣若遇漢武,當(dāng)逾于金日磾也?!睂W(xué)成而返,不出門閭蓋數(shù)年。每讀漢書,至蕭何、鄧禹傳,未嘗不反復(fù)詠之,曰:“大丈夫若遭二祖,終不令兩公獨擅美于前矣。”武帝以宣為右部都尉。
同書卷一〇二《劉聰載記》略云:
劉聰,元海第四子也。幼而聰悟好學(xué),博士朱紀(jì)大奇之。年十四,究通經(jīng)史,兼綜百家之言,孫吳兵法,靡不誦之。工草隸,善屬文,著述懷詩百余篇、賦頌五十余篇。
同書卷一〇一《劉元海載記》略云:
下令曰:“曹操父子兇逆相尋,故孝愍委棄萬國,昭烈播越岷蜀,冀否終有泰,旋軫舊京。何圖天未悔禍,后帝窘辱,自社稷淪喪,宗廟之不血食四十年于茲矣。孤今猥為群公所推,紹修三祖之業(yè)。以大恥未雪,社稷無主,勉從群議?!蹦松馄渚硟?nèi),年號元熙,追尊劉禪為孝懷皇帝,定漢高祖以下三祖五宗神主而祭之。
《資治通鑒》卷八五“孝惠帝永興元年十月”條胡注云:
淵以漢高祖、世祖、昭烈為三祖,太宗、世宗、中宗、顯宗、肅宗為五宗。
《晉書》卷一〇五《石勒載記·下》云:
勒雅好文學(xué),雖在軍旅,常令儒生讀史書而聽之,每以其意論古帝王善惡,朝賢儒士聽者莫不歸美焉。嘗使人讀漢書,聞酈食其勸立六國后,大驚曰:“此法當(dāng)失,何得遂成天下?”至留侯諫,乃曰:“賴有此耳?!?/p>
同書同卷附《石弘傳》略云:
弘字大雅,勒之第二子也。受經(jīng)于杜嘏,誦律于續(xù)咸。勒曰:“今世非承平,不可專以文業(yè)教也。”于是使劉征、任播授以兵書,王陽教之擊刺。
同書卷一〇九《慕容皝載記》略云:
慕容皝,廆第三子也。尚經(jīng)學(xué),善天文。
同書卷一一〇《慕容俊載記》略云:
慕容俊,皝之第二子也,博觀圖書,有文武干略。
同書卷一二四《慕容寶載記》略云:
慕容寶,垂之第四子也。及為太子,砥礪自修,敦崇儒學(xué),工談?wù)?,善屬文?/p>
同書卷一二七《慕容德載記》略云:
慕容德,皝之少子也。博觀群書,性清慎,多才藝。
同書卷一一三《苻堅載記·上》略云:
苻堅,雄之子也。八歲,請師就家學(xué)。洪曰:“汝戎狄異類,世知飲酒,今乃求學(xué)邪?”欣而許之。性至孝,博學(xué)多才藝,有經(jīng)濟大志,要結(jié)英豪,以圖緯世之宜。
同書卷一一五《苻登載記》略云:
登,堅之族孫也。登長而折節(jié)謹(jǐn)厚,頗覽書傳。
同書卷一一六《姚襄載記》略云:
襄少有高名,雄武冠世,好學(xué)博通,雅善談?wù)摗?/p>
同書卷一一七《姚興載記·上》略云:
姚興,萇之長子也。與其中舍人梁喜、洗馬范勖等講論經(jīng)籍,不以兵難廢業(yè)。
同書卷一一九《姚泓載記》略云:
姚泓,興之長子也。博學(xué)善談?wù)?,尤好詩詠?/p>
同書卷一二九《沮渠蒙遜載記》略云:
沮渠蒙遜博涉群史,頗曉天文。
同書卷四四《盧欽傳附諶傳》云:
值中原喪亂,與清河崔悅、潁川荀綽、河?xùn)|裴憲、北地傅暢并淪陷非所,雖俱顯于石氏,恒以為辱。諶每謂諸子曰:“吾身沒之后,但稱晉司空從事中郎爾?!?/p>
同書卷一〇八《慕容廆載記附高瞻傳》略云:
高瞻,渤海蓨人也。隨毖如遼東。毖奔敗,瞻隨眾降于廆。廆署為將軍,瞻稱疾不起。廆敬其姿器,數(shù)臨候之,撫其心曰:“君之疾在此,不在余也。君中州大族,冠冕之余,奈何以華夷之異,有懷介然?且大禹出于西羌,文王生于東夷,但問志略何如耳,豈以殊俗不可降心乎?”瞻仍辭疾篤,廆深不平之。瞻遂以憂死。
《北史》卷二一《崔宏傳》略云:
始宏因苻氏亂,欲避地江南,為張愿所獲,本圖不遂。乃作詩以自傷,而不行于時,蓋懼罪也。浩誅,中書侍郎高允受敕收浩家書,始見此詩,允知其意,允孫綽錄于允集。
《晉書》卷一〇二《劉聰載記》略云:
置左右司隸,各領(lǐng)戶二十余萬,萬戶置一內(nèi)史,凡內(nèi)史四十三。單于左右輔,各主六夷十萬落,萬落置一都尉。
同書卷一〇三《劉曜載記》云:
置單于臺于渭城,拜大單于。置左右賢王以下,皆以胡、羯、鮮卑、氐、羌豪杰為之。
同書卷九七《匈奴傳》略云:
隨所居郡縣,使宰牧之,與編戶大同,而不輸貢賦。
同書卷一〇四《石勒載記》略云:
勒增置宣文、宣教、崇儒、崇訓(xùn)十余小學(xué)于襄國四門,簡將佐豪右子弟百余人以教之,且備擊柝之衛(wèi)。
同書卷一〇七《石季龍載記·下》略云:
宣令內(nèi)外,六夷敢稱兵杖者,斬之。胡人或斬關(guān),或逾城而出者,不可勝數(shù)。令城內(nèi)曰:“與官同心者住,不同心者各任所之?!彪烦情T不復(fù)相禁。于是趙人百里內(nèi)悉入城,胡羯去者填門。
十 東晉時代北方徒民問題及北強南弱之形勢
《晉書》卷七《成帝紀(jì)》云:
九月,石季龍將夔安、李農(nóng)陷沔南,張貉陷邾城,因寇江夏、義陽,征虜將軍毛寶、西陽太守樊俊、義陽太守鄭進并死之,夔安等進圍石城,竟陵太守李陽距戰(zhàn),破之,斬首五千余級,安乃退,遂略漢東,七千余家遷于幽冀。
同書卷一一二《苻洪載記》云:
季龍滅石生,洪說季龍,宜徙關(guān)中豪杰及羌戎,內(nèi)實京師。季龍從之,以洪為龍驤將軍、流人都督,處于枋頭。
又云:
洪將死,謂健曰:“所以未入關(guān)者,言中州可指時而定,今見困豎子,中原非汝兄弟所能辦,關(guān)中形勝,吾亡后便可鼓行而西。”言終而死。
同書同卷《苻健載記》略云:
盡眾西行,起浮橋于盟津以濟。遣其弟雄,率步騎五千入潼關(guān),兄子菁自軹關(guān)入河?xùn)|既濟,焚橋,自統(tǒng)大眾繼雄而進。三輔略定,健引兵至長安,入而都之。
同書卷一一三《苻堅載記·上》云:
徙關(guān)東豪杰及諸雜夷十萬戶(《通鑒》卷一〇三《晉紀(jì)·簡文帝紀(jì)》“咸安元年”條作十五萬戶)于關(guān)中,處烏丸雜類于馮翊、北地,丁零翟斌于新安。徙陳留、東阿萬戶以實青州。
同書卷一一六《姚弋仲載記》略云:
石季龍克上邽,弋仲說之曰:“宜徙隴上豪強,虛其心腹,以實畿甸。”季龍執(zhí)權(quán),思弋仲之言,遂徙秦雍豪杰于關(guān)東,弋仲率部眾數(shù)萬遷于清河。
同書同卷《姚襄載記》略云:
襄將佐皆北人,咸勸襄北還。襄方軌北引,乃據(jù)許昌,將如河?xùn)|以圖關(guān)右,自許遂攻洛陽,逾月不克?;笢刈越攴ハ?,戰(zhàn)于伊水,為溫所敗。襄尋徙北屈,將圖關(guān)中,進屯杏城,遣其從兄輔國姚蘭略地鄜城,使其兄益及將軍王欽盧招集北地戎夏,歸附者五萬余戶。襄率眾西引,戰(zhàn)于三原。襄敗,為堅所殺。
同書卷七《成帝紀(jì)》略云:
石勒將劉征寇南沙,都尉許儒遇害,進入海虞。六年春正月癸巳劉征復(fù)寇婁縣,遂掠武進。
同書卷一〇五《石勒載記·下》云:
晉將軍趙胤攻克馬頭,石堪遣將軍韓雍救之,至則無及,遂寇南沙、海虞,俘獲五千余人。
同書卷一〇六《石季龍載記·上》云:
季龍自率眾南寇歷陽,臨江而旋,京師大震。
同書卷一一三《苻堅載記·上》略云:
堅入鄴宮,閱其名籍,凡郡百五十七,縣一千五百七十九,戶二百四十五萬八千九百六十九,口九百九十八萬七千九百三十五。
《通典》卷七《食貨典》“歷代盛衰戶口”條略云:
三國鼎立,戰(zhàn)爭不息。及平蜀,得戶二十八萬,口九十四萬,帶甲將士十萬二千,吏四萬,通計戶九十四萬三千四百二十三,口五百三十七萬二千八百八十一,除平蜀所得,當(dāng)時魏氏唯有戶六十六萬三千四百二十三,口有四百四十三萬二千八百八十一。晉武帝太康元年平吳,收其圖籍,戶五十三萬,吏三萬二千,兵二十三萬,男女口二百三十萬。后宮五千余人。九州攸同,大抵編戶二百四十五萬九千八百四十,口千六百一十六萬三千八百六十三,此晉之極盛也。孝武大明八年,戶九十萬六千八百七十,口四百六十八萬五千五百一十。后主滅亡之時,隋家所收戶五十萬,口二百萬。后魏戶三百三十七萬五千三百六十八,北齊至崇(?。┗?,為周師所滅。有戶三百三萬二千五百二十八,口二千萬六千八百八十。大象中,有戶三百五十九萬,口九百萬九千六百四。
十一 江東統(tǒng)治階級之轉(zhuǎn)移
《晉書》卷一〇〇《孫恩傳》略云:
廣州刺史王懷之以泰行郁林太守,南越亦歸之。泰見天下兵起,以為晉祚將終,乃煽動百姓,私集徒眾,三吳士庶多從之。及元顯縱暴,吳會百姓不安,恩因其騷動,自海攻上虞,殺縣令,因襲會稽,害內(nèi)史王凝之,有眾數(shù)萬。于是會稽謝針、吳郡陸瑰、吳興丘、義興許允之、臨海周胄、永嘉張永及東陽、新安等凡八郡,一時俱起,殺長吏以應(yīng)之,旬日之中,眾數(shù)十萬。于是恩據(jù)會稽,號其黨曰“長生人”,畿內(nèi)諸縣,處處蜂起,諸賊皆燒倉廩,焚邑屋,刊木堙井,虜掠財貨,相率聚于會稽。初,恩聞八郡響應(yīng),告其屬曰:“天下無復(fù)事矣,當(dāng)與諸君朝服而至建康?!奔嚷劺沃R江,復(fù)曰:“我割浙江,不失作句踐也?!睂ぶ沃褲?,乃曰:“孤不羞走矣?!蹦颂斈信嗳f口,一時逃入海。
同書同卷《盧循傳》略云:
循娶孫恩妹,及恩作亂與循通謀,恩亡,余眾推循為主。元興二年正月寇東陽,八月攻永嘉。劉裕討循至?xí)x安,循窘急,泛海到番禺,寇廣州。逐刺史吳隱之,自攝州事,號平南將軍,遣使獻(xiàn)貢。時朝廷新誅桓氏,中外多虞,乃權(quán)假循征虜將軍、廣州刺史、平越中郎將,還保廣州。裕先遣孫處從海道據(jù)番禺城,循攻之不下,循乃襲合蒲,克之。至龍編,刺史杜慧度譎而敗之,循勢屈,知不免,因自投于水,慧度取其尸斬之。
同書卷六六《陶侃傳》略云:
陶侃本鄱陽人也。吳平,徙家廬江之尋陽。父丹,吳揚武將軍。侃早孤貧,為縣吏。至洛陽,伏波將軍孫秀以亡國支庶,府望不顯,中華人士恥為掾?qū)?,以侃寒宦,召為舍人,與同乘,見中書郎顧榮,榮見奇之,吏部郎溫雅謂晫曰:“奈何與小人共載?!眳④娒诽?、長史陳頒言于敦曰:“周訪與侃親姻,如左右手,安有斷人左手,而右手不應(yīng)者乎!”敦意遂解。
同書卷五八《周訪傳》略云:
周訪本汝南安城人也。漢末避地江南,至訪四世。吳平,因家廬江尋陽焉。時陶侃為散吏,訪薦為主簿,相與結(jié)友,以女妻侃子瞻。訪以功遷南中郎將、督梁州諸軍事、梁州刺史。聞敦有不臣之心,訪恒切齒。敦雖懷逆謀,故終訪之世,未敢為非。
《南史》卷三七《沈慶之傳附文季傳》云:
武帝在東宮,于玄圃宴朝臣,文季數(shù)舉酒勸彥回。彥回甚不平,啟武帝曰:“沈文季謂彥回經(jīng)為其郡,依然猶有故情?!蔽募驹唬骸拔┥Ec梓,必恭敬止。豈如明府亡國失土,不識枌榆。”遂言及魏軍動事。彥回曰:“陳顯達(dá)、沈文季當(dāng)今將略,足委以邊事?!蔽募局M稱將門,因是發(fā)怒,啟武帝曰:“褚彥回遂品藻人流,臣未知其身死之日,何面目見宋明帝?!蔽涞坌υ唬骸吧蚵首硪??!敝胸﹦⑿菖e其事,見原。
同書卷六三《羊侃傳》略云:
羊侃,泰山梁父人也。魏帝常謂曰:“郎官謂卿為虎,豈羊質(zhì)虎皮乎?試作虎狀?!辟┮蚍?,以手抉殿沒指。魏帝壯之,賜以珠劍。
侃以大通三年至建鄴,車駕幸樂游苑,侃預(yù)宴。時少府奏新造兩刃槊成,長二丈四尺,圍一尺三寸。帝因賜侃河南國紫騮,令試之。侃執(zhí)槊上馬,左右擊刺,特盡其妙。觀者登樹。帝曰:“此樹必為侍中折矣?!倍矶?,因號此槊為折樹槊。北人降者,唯侃是衣冠余緒,帝寵之逾于他者。謂曰:“朕少時捉槊,形勢似卿,今失其舊體,殊覺不奇?!鄙嫌种莆溲缭娙嵤举┘聪蠎?yīng)詔。景既卒至,百姓競?cè)?,公私混亂,無復(fù)次序。侃乃區(qū)分防擬,皆以宗室間之。軍人爭入武庫,自取器甲,所司不能禁,侃命斬數(shù)人方得止。是時梁興四十七年,境內(nèi)無事,公卿在位,乃閭里士大夫莫見兵甲。賊至卒迫,公私駭震。時宿將已盡,后進少年,并出在外,城中唯有侃及柳津、韋黯。津年老且疾,黯懦而無謀,軍旅指一決于侃(參《顏氏家訓(xùn)·涉務(wù)》篇)。尋以疾卒于城內(nèi)。侃少雄勇,膂力絕人,所用弓至二十石,馬上用六石弓。嘗于兗州堯廟踏壁,直上至五尋,橫行得七跡。泗橋有數(shù)石人,長八尺,大十圍。侃執(zhí)以相擊,悉皆破碎。
同書卷五九《任昉傳》略云:
梁武帝克建鄴,霸府初開,以為驃騎記室參軍。始梁武與昉遇竟陵王西邸,從容謂曰:“我登三府,當(dāng)以卿為記室?!睍P亦戲帝曰:“我若登三事,當(dāng)以卿為騎兵。”以帝善騎也。至是引昉符昔言焉。
同書卷六三《王神念傳》略云:
王神念,太原祁人也。仕魏位潁川太守,與子僧辯據(jù)郡歸梁。
同書同卷《王神念傳附子僧辯傳》略云:
及侯景反,元帝命僧辯總督舟師一萬赴援。元帝以僧辯為征東將軍,命即率巴陵諸軍,沿流討景。景自出戰(zhàn)于石頭城北,僧辯等大破之。景走朱方,僧辯命眾將入據(jù)臺城。
同書同卷《羊鴉仁傳》略云:
羊鴉仁,泰山鉅平人也。少饒勇,仕郡為主簿。普通中,率兄弟自魏歸梁,及侯景反,鴉仁率所部入援。
《梁書》卷五五《武陵王紀(jì)傳》略云:
世祖命護軍將軍陸法和于硤口夾岸筑二壘,鎮(zhèn)江以斷之。時陸納未平,蜀軍(武陵王紀(jì))復(fù)逼,物情恇擾,世祖憂焉。乃拔任約于獄,撤禁兵以配之,復(fù)于獄拔謝答仁為步兵校尉,配眾一旅,上赴法和。
《魏書》卷九八《島夷蕭衍傳》略云:
衍每募人出戰(zhàn),素?zé)o號令,初或暫勝,后必奔背。景宣言曰“城中非無菜(卒),但無醬(將)耳”,以戲侮之。
《陳書》卷八《侯安都傳》略云:
侯安都,始興曲江人也。世為郡著姓。善騎射,為邑里雄豪。侯景之亂,招集兵甲至三千人。
同書卷九《侯瑱傳》略云:
侯瑱,巴西充國人也。
同書卷九《歐陽傳》略云:
歐陽頠,長沙臨湘人也。侯景構(gòu)逆,粲自解還都征景,以頠監(jiān)衡州。
同書卷一〇《程靈洗傳》略云:
程靈洗,新安海寧人也。少以勇力聞,步行日二百余里,便騎善游。梁末,海寧、黟、歙等縣及鄱陽、宣城郡界多盜賊,近縣苦之。靈洗素為鄉(xiāng)里所畏伏,前后守長恒使招募少年,逐捕劫盜。侯景之亂,靈洗聚徒據(jù)黟、歙以拒景。景軍據(jù)有新安,新安太守湘西鄉(xiāng)侯蕭隱奔依靈洗,靈洗奉以主盟。
同書卷一一《黃法氍傳》略云:
黃法氍,巴山新建人也。少勁捷有膽力,步行日三百里,距躍三丈。出入郡中,為鄉(xiāng)閭所憚。侯景之亂,于鄉(xiāng)里合徒眾。太守賀詡下江州,法氍監(jiān)知郡事。
同書卷一三《徐世譜傳》略云:
徐世譜,巴東魚復(fù)人也。世居荊州,為主帥,征伐蠻、蜒。至世譜,尤敢勇有膂力,善水戰(zhàn)。梁元帝之為荊州刺史,世譜將領(lǐng)鄉(xiāng)人事焉。侯景之亂,因預(yù)征討,累遷至員外散騎常侍。
同書同卷《周敷傳》略云:
周敷,臨川人也,為郡豪族。膽力勁果,超出時輩。性豪俠,輕財重士,鄉(xiāng)黨少年任氣者咸歸之。侯景之亂,鄉(xiāng)人周續(xù)合徒眾以討賊為名,梁內(nèi)史始興藩王蕭毅以郡讓續(xù)。侯景平,梁元帝授敷寧州刺史。
同書卷三五《熊曇朗傳》略云:
熊曇朗,豫章南昌人也。世為郡著姓。曇朗跅馳不羈,有膂力,容貌甚偉。侯景之亂,稍聚少年,據(jù)豐城縣為柵,桀黠劫盜多附之,梁元帝以為巴山太守。
同書同卷《周迪傳》略云:
周迪,臨川南城人也。少居山谷,有膂力,能挽強弩,以弋獵為事。侯景之亂,迪宗人周續(xù)起臨川,梁始興王蕭毅以郡讓續(xù),迪召募鄉(xiāng)人從之,每戰(zhàn)必勇冠眾軍,續(xù)所部渠帥皆郡中豪族,稍驕橫,續(xù)頗禁之,渠帥等并怨望,乃相率殺續(xù),推迪為主,迪乃據(jù)有臨川之地,筑城于工塘。梁元帝授迪高州刺史。
同書同卷《留異傳》略云:
留異,東陽長山人也。世為郡著姓,為鄉(xiāng)里雄豪,多聚惡少,陵侮貧賤,守宰皆患之。侯景之亂,召募士卒,太守沈巡援臺,讓郡于異。
同書同卷《陳寶應(yīng)傳》云:
陳寶應(yīng),晉安候官人也,世為閩中四姓。父羽,有材干,為郡雄豪。寶應(yīng)性反復(fù),多變詐。梁代晉安數(shù)反,累殺郡將,羽初并扇惑合成其事,后復(fù)為官軍鄉(xiāng)導(dǎo)破之,由是一郡兵權(quán)皆自己出。侯景之亂,晉安太守、賓化侯蕭云以郡讓羽,羽年老,但治郡事,令寶應(yīng)典兵。
十二 “六鎮(zhèn)”問題 附北朝之兵
《元和郡縣圖志》卷一四“云州”條云:
后魏道武帝又于此建都,東至上谷軍都關(guān),西至河,南至中山隘門塞,北至五原,地方千里,以為甸服。
《魏書》卷五八《楊播傳附弟椿傳》云:
除定州刺史,自太祖平中山,多置軍府,以相威攝。凡有八軍,軍各配兵五千,食祿主帥軍各四十六人。自中原稍定,八軍之兵,漸割南戍,一軍兵才千余,然主帥如故,費祿不少。椿表罷四軍,減其帥百八十四人。州有宗子稻田,屯兵八百戶,年常發(fā)夫三千,草三百車,修補畦堰,椿以屯兵惟輸此田課,更無徭役,及至閑月,即應(yīng)修治,不容復(fù)勞百姓,椿亦表罷,朝廷從之。
同書卷九《肅宗紀(jì)》“正光五年”條云:
丙申,詔曰:“賞貴宿勞,明主恒德;恩沾舊績,哲后常范。太祖道武皇帝應(yīng)期撥亂,大造區(qū)夏。世祖太武皇帝纂戎丕緒,光闡王業(yè),躬率六師,掃清逋穢;諸州鎮(zhèn)城人,本充牙爪,服勤征旅,契闊行間,備嘗勞劇。逮顯祖獻(xiàn)文皇帝自北被南,淮海思乂,便差割強族,分衛(wèi)方鎮(zhèn)。高祖孝文皇帝,遠(yuǎn)遵盤庚,將遷嵩洛,規(guī)遏北疆,蕩辟南境,選良家酋胕,增戍朔垂,戎捍所寄,實惟斯等。先帝(世宗宣武皇帝)以其誠效既亮,方加酬錫,會宛郢馳烽,朐泗告警,軍旗頻動,兵連積歲,茲恩仍寢,用迄于今,怨叛之興,頗由于此。朕叨承乾歷,撫馭宇宙,調(diào)風(fēng)布政,思廣惠液,宜追述前恩,敷茲后施。諸州鎮(zhèn)軍貫,元非犯配者,悉免為民,鎮(zhèn)改為州,依舊立稱。此等世習(xí)干戈,率多勁勇。今既甄拔,應(yīng)思報效??扇搴啺l(fā),討彼沙隴。當(dāng)使人齊其力,奮擊先驅(qū),妖黨狂丑,必可蕩滌。沖鋒斬級,自依恒賞?!?/p>
同書卷五〇《尉元傳》云:
元表曰:“今計彼(徐州)戍兵,多是胡人,臣前鎮(zhèn)徐州之日,胡人子都將呼延籠達(dá)因于負(fù)罪,便爾叛亂,鳩引胡類,一時扇動。賴威靈遐被,罪人斯戮。又團城子都將胡人王敕勤負(fù)釁南叛,每懼奸圖,狡誘同黨。愚誠所見,宜以彭城胡軍換取南豫州徙民之兵,轉(zhuǎn)戍彭城;又以中州鮮卑增實兵數(shù),于事為宜。”
同書卷七下《高祖紀(jì)·下》略云:
七月,車駕北巡。戊戌,謁金陵。辛丑,幸朔州。甲辰行幸陰山,觀云川。癸丑,幸懷朔鎮(zhèn)。己未,幸武川鎮(zhèn)。
同書同卷:
乙巳,詔選天下武勇之士十五萬人為羽林、虎賁,以充宿衛(wèi)。
同書卷一八《廣陽王深(淵)傳》云:
沃野鎮(zhèn)人破六韓拔陵反叛,詔深為北道大都督,受尚書令李崇節(jié)度。深上書曰:“昔皇始以移防為重,盛簡親賢,擁麾作鎮(zhèn),配以高門子弟,以死防遏,不但不廢仕宦,至乃偏得復(fù)除。當(dāng)時人物忻慕為之。及太和在歷,仆射李沖當(dāng)官任事,涼州土人悉免廝役、豐沛舊門,仍防邊戍。自非得罪當(dāng)世,莫肯與之為伍。征鎮(zhèn)驅(qū)使,但為虞候白直,一生推遷,不過軍主。然其往世房分留居京者,得上品通官,在鎮(zhèn)者便為清途所隔?;蛲侗擞斜?,以御魑魅,多復(fù)逃胡鄉(xiāng)。乃峻邊兵之格,鎮(zhèn)人浮游在外,皆聽流兵捉之。于是少年不得從師,長者不得游宦,獨為匪人,言者流涕。自定鼎伊洛,邊任益輕,唯底滯凡才,出為鎮(zhèn)將,轉(zhuǎn)相模習(xí),專事聚斂?;蛴兄T方奸吏,犯罪配邊,為之指蹤,過弄官府,政以賄立,莫能自改。咸言奸吏為此,無不切齒憎怒。
同書卷六六《李崇傳》略云:
詔曰:“崇乃上表求改鎮(zhèn)為州,罷削舊貫,朕于時以舊典難革,不許其請。”
《北齊書》卷二三《魏蘭根傳》略云:
正光末,尚書令李崇為本郡都督,以蘭根為長史。因說崇曰:“緣邊諸鎮(zhèn),控攝長遠(yuǎn)。昔時初置,地廣人稀,或征發(fā)中原強宗子弟,或國之肺腑,寄以爪牙。中年以來,有司乖實,號曰府戶,役同廝養(yǎng),官婚班齒,致失清流。而本宗舊類,各各榮顯,顧瞻彼此,理當(dāng)憤怨。更張琴瑟,今也其時,靜境寧邊,事之大者。宜改鎮(zhèn)立州,分置郡縣,凡是府戶,悉免為民,入仕次敘,一準(zhǔn)其舊,文武兼用,威恩并施。此計若行,國家庶無北顧之慮矣?!?/p>
《魏書》卷六四《張彝傳》略云:
第二子仲瑀上封事,求銓別選格,排抑武人,不使預(yù)在清品。由是眾口喧喧,謗讟盈路,立榜大巷,克期會集,屠害其家。神龜二年二月,羽林虎賁幾將千人,相率至尚書省詬罵,求其長子尚書郎始均,不獲。以瓦石擊打公門。上下畏懼,莫敢討抑。遂便持火,擄掠道中薪蒿,以仗石為兵器,直造其第,曳彝堂下,捶辱極意,唱呼嗷嗷,焚其屋宇。始均、仲瑀當(dāng)時逾北垣而走。始均回救其父,拜伏群小,以請父命。羽林等就加毆擊,生投之于煙火之中。及得尸骸,不復(fù)可識,唯以髻中小釵為驗。仲瑀傷重走免。彝僅有余命,沙門寺與其比鄰,輿致于寺。遠(yuǎn)近聞見,莫不惋駭。彝遂卒,官為收掩羽林兇強者八人斬之。
《北史》卷一六《太武五王傳·廣陽王深(淵)傳》(參《魏書》卷五八《楊播傳附楊津傳》)云:
先是,別將李叔仁以拔陵來逼,請求迎援,深赴之,前后降附二十萬人。深與行臺元纂表求恒州北別立郡縣,安置降戶,隨宜振賚,息其亂心。不從。詔遣黃門侍郎楊昱分散之于冀、定、瀛三州就食,深謂纂曰:“此輩復(fù)為‘乞活’矣。禍亂當(dāng)由此作?!奔榷r于修禮叛于定州,杜洛周反于幽州,其余降戶,猶在恒州,遂欲推深為主。深乃上書還京師。令左衛(wèi)將軍楊津代深為都督。
《魏書》卷四下《世祖紀(jì)·下》云:
六月,北部民殺立義將軍、衡陽公莫孤,率五千余落北走。追擊于漢南,殺其渠帥,余徙冀、相、定三州為營戶。
同書卷七上《高祖紀(jì)·上》云:
冬十月丁亥,沃野、統(tǒng)萬二鎮(zhèn)敕勒叛。詔太尉、隴西王源賀進擊,至枹罕,滅之,斬首三萬余級,徙其遺迸于冀、定、相三州為營戶。
延興二年三月,連川敕勒謀叛,徙配青、徐、齊、兗四州為營戶。
同書卷七下《高祖紀(jì)·下》云:
六月壬戌,詔冀、定、瀛、相、濟五州發(fā)卒二十萬,將以南討。
同書卷八三上《外戚傳·賀訥傳》略云:
賀訥,代人,其先世為君長,訥從太祖平中原。其后離散諸部,分土定居,不聽遷徙,其君長大人皆同編戶。訥以元舅,甚見尊重,然無統(tǒng)領(lǐng)。以壽終于家。
同書卷一〇三《高車傳》(《北史》卷九八《高車傳》同)略云:
高車初號為狄歷,北方以為敕勒,諸夏以為高車、丁零,其語略與匈奴同而時有小異,或云其先匈奴之甥也。太祖時分散諸部,惟高車以類粗獷,不任使役,故得別為部落。俟分氏。
同書卷一一三《官氏志》略云:
從第四品上 高車羽林郎將
從第四品下 高車虎賁將軍
又云:
又制諸州各置都尉,以領(lǐng)兵。
同書卷七四《爾朱榮傳》云:
北秀容人也。其先居于爾朱川,因為氏焉。常領(lǐng)部落,世為酋帥。高祖羽健,登國初為領(lǐng)民酋長,率契胡武士千七百人,從駕平晉陽,定中山,論功拜散騎常侍。以居秀容川,詔割方三百里封之,長為世業(yè)。太祖初以南秀容川原沃衍,欲令居之,羽健曰:“臣家世奉國,給侍左右。北秀容既在刬內(nèi),差近京師,豈以沃塉更遷遠(yuǎn)地。”
《北史》卷五六《魏收傳》云:
爾朱榮于魏為賊,收以高氏出自爾朱,且納榮子金,故減其惡而增其善,論云:“若修德義之風(fēng),則韋、彭、伊、霍,夫何足數(shù)?!?/p>
《魏書》卷七四《爾朱榮傳》略云:
加使持節(jié)、安北將軍、都督恒朔討虜諸軍,榮率眾至肆州,刺史尉慶賓畏惡之,閉城不納。榮怒,攻拔之,乃署其從叔羽生為刺史,執(zhí)慶賓于秀容。自是榮兵威漸盛,朝廷亦不能罪責(zé)也。
又云:
十三日榮惑武衛(wèi)將軍費穆之說,乃引迎駕百官于行宮西北,云欲祭天。朝士既集,列騎圍繞,責(zé)天下喪亂,明帝卒崩之由,云皆緣此等貪虐,不相匡弼所致。因縱兵亂害,王公卿士皆斂手就戮,死者千三百余人,皇弟、皇兄并亦見害,靈太后、少主其日暴崩。十四日,輿駕入宮。于時或云榮欲遷都晉陽,或云欲肆兵大掠,迭相驚恐,人情駭震,京邑士子不一存,率皆逃竄。葛榮為賊既久,橫行河北,時眾寡非敵,議者謂無制賊之理。葛榮自鄴以北列陣數(shù)十里,箕張而進。榮大破之,于陣擒葛榮,余眾悉降。榮以賊徒既眾,若即分割,恐其疑懼,或更結(jié)聚,乃普告勒,各從所樂,親屬相隨,任所居止。于是群情喜悅,登即四散,數(shù)十萬眾一朝散盡。待出百里之外,乃始分道押領(lǐng),隨便安置,咸得其宜。擢其渠帥,量力授用,新附者咸安。時人服其處分機速。乃檻車送葛榮赴闕。
史臣曰:向使榮無奸忍之失,修德義之風(fēng),則彭、韋、伊、霍,夫何足數(shù)。
《隋書》卷二四《食貨志》云:
尋而六鎮(zhèn)擾亂,相率內(nèi)徒,寓食于齊(寅恪按:此齊《魏書》卷一〇六上《地形志》武州領(lǐng)之齊郡)、晉之郊。齊神武因之,以成大業(yè)。
《北齊書·神武紀(jì)·上》云:
葛榮眾流入并、肆者二十余萬。為契胡陵暴,皆不聊生,大
小二十六反,誅夷者半,猶草竊不止。兆患之,問計于神武。神武曰:“六鎮(zhèn)反殘,不可盡殺,宜選王素腹心者,私使統(tǒng)焉。若有犯者,直罪其帥,則所罪者寡。”兆曰:“善,誰可行也?”賀拔允時在坐,請神武。神武拳毆之,折其齒,曰:“生平天柱時,奴輩伏處分如鷹犬,今日天下安置在王,而阿鞠泥敢誣下罔上,請殺之。”兆以神武為誠,遂以委焉。
《魏書》卷一〇六上《地形志·上》略云:
恒州 朔州 云州 蔚州 顯州 廓州 武州(齊郡)西夏州 寧州 靈州前自恒州以下十州,永安以后,禁旅所出,戶口之?dāng)?shù),并不得知。
錢大昕《二十二史考異》卷二九云:
《魏書·地形志·上》:
武州,武定元年置。治雁門川,武定三年,始立州城。按《隋志》:“雁門郡繁畤縣,后魏置,并置繁畤郡。有東魏武州及吐京、齊、新安三郡,寄在城中?!贝酥局汩T川即繁畤郡,且寄治郡城,非別立州城也。
同書同卷:
《魏書》卷一〇六上《地形志》:
蔚州,永安中改懷荒、御夷二鎮(zhèn)置,按六鎮(zhèn)為州,魏收史言之不詳,惟懷朔改為朔州,懷荒、御夷改為蔚州,薄骨律鎮(zhèn)改為靈州,見于本志。
《北齊書》卷一七《斛律金傳》云:
朔州敕勒部人也。高祖倍侯利,以壯勇有名塞表,道武時率戶內(nèi)附,賜爵孟都公。祖幡地斤,殿中尚書。父大那瑰,光祿大夫、第一領(lǐng)民酋長。
錢大昕《二十二史考異》卷三一《北齊書》《斛律金傳考異》云:
留金守信都,領(lǐng)恒、云、燕、朔、顯六州大都督,此六州即神武所領(lǐng)六鎮(zhèn)兵,《趙郡王琛傳》所云:“六州大都督”“六州九酋長大都督”,《孫騰傳》“六州流民大都督”皆此六州也,但六州之名,尚少其一,史有脫文,蓋脫蔚州也。
《北齊書》卷二四《孫搴傳》略云:
又大括燕、恒、云、朔、顯、蔚、二夏州、高平、平?jīng)鲋?,以為軍士,所獲甚眾,搴之計也。
《魏書》卷八〇《叱列延慶傳》略云:
代西部人也,世為酋帥。
同書卷四上《世祖紀(jì)》略云:
夏車駕北伐,蠕蠕西走,秋,帝以東部高車屯巳尼陂,詔左仆射安原率騎萬余討之。
《通鑒》卷一五二“梁武帝大通二年”條云:
榮先遣并州人郭羅剎、西部高車叱列殺鬼侍帝側(cè)。
《北齊書》卷一五《厙狄干傳》略云:
善無人也。曾祖越豆眷,魏道武時以功割善無之西臘污山地方百里以處之。后率部落北遷,因家朔方。
《魏書》卷一四《高涼王孤傳附上黨王天穆傳》云:
初,杜洛周、鮮于修禮為寇,瀛冀諸州人多避亂南向。幽州前北平府主簿河間邢杲,擁率部曲,屯據(jù)鄚城,以拒洛周、葛榮,垂將三載。及廣陽王深(淵)等敗后,杲南渡居青州北海界。靈太后詔流人所在,皆置命屬郡縣,選豪右為守令,以撫鎮(zhèn)之。時青州刺史元世俊表置新安郡,以杲為太守,未報。會臺申汰簡所授郡縣,以杲從子子瑤資蔭居前,乃授河間太守。杲深恥恨,于是遂反。所在流人,先為土人凌忽,聞杲起逆,率來從之,旬朔之間,眾逾十萬,劫掠村塢,毒害民人,齊人號之為“榆賊”。
《周書》卷一九《楊忠傳》略云:
楊忠,弘農(nóng)華陰人也。小名奴奴。高祖元壽,魏初,為武川鎮(zhèn)司馬,因家于神武樹頹焉。父禎,以軍功除建遠(yuǎn)將軍。屬魏末喪亂,避地中山,結(jié)義徒以討鮮于修禮,遂死之。忠年十八,客游泰山,會梁兵攻郡,陷之,遂被執(zhí),至江左。在梁五年,從北海王顥入洛,顥敗,爾朱度律召為帳下統(tǒng)軍。及爾朱兆以輕騎自并州入洛陽,忠時預(yù)焉,從獨孤信破梁下溠戍,平南陽,并有功,忠出武川,過故宅,祭先人。
《隋書》卷七九《外戚傳·高祖外家呂氏傳》略云:
高祖外家呂氏,其族蓋微,平齊之后,求訪不知所在。至開皇初,濟南郡上言,有男子呂永吉,自稱有姑字苦桃,為楊諱妻??彬炛蔷俗樱甲焚浲庾骐p周為齊郡公,外祖母姚氏為齊敬公夫人。詔并改葬,于齊州立廟,置守冢十家。
《宋書》卷七四《臧質(zhì)傳》略云:
燾與質(zhì)書曰:“吾今所遣斗兵,盡非我國人,城東北是丁零與胡,南是三秦氐、羌。設(shè)使丁零死者,正可減常山、趙郡賊;胡死,正減并州賊;氐、羌死,正減關(guān)中賊。卿若殺丁零、胡,無不利。”
同書卷七七《柳元景傳》略云:
虜眾大潰,面縛軍門者二千余人,多河內(nèi)人,元景詰之曰:“汝等怨王澤不浹,請命無所,今并為虜盡力,便是本無善心。順附者存拯,從惡者誅滅,欲知王師正如此爾?!苯栽唬骸芭疤斠婒?qū),后出赤族,以騎蹙步,未戰(zhàn)先死,此親將軍所見,非敢背中國也。”
《魏書》卷四三《毛修之傳》略云:
劉裕之擒姚泓,留子義真鎮(zhèn)長安,以修之為司馬。及赫連屈丐破義真于青泥,修之被俘,遂沒統(tǒng)萬。世祖平赫連昌,獲修之。神?中,以修之領(lǐng)吳兵討蠕蠕大檀,以功拜吳兵將軍,領(lǐng)步兵校尉。
《庾子山集》卷一三《周太子太保步六逞神道碑》云:
吳人有降附者,悉領(lǐng)為別軍,自是官帥擁鐸,便為吳越之兵;君子習(xí)流,別有樓船之陣。
《魏書》卷二八《劉潔傳》略云:
郡國之民,雖不征討,服勤農(nóng)桑,以供軍國,實經(jīng)世之大本,府庫之所資。
《資治通鑒》卷一五七“梁武帝大同三年九月”條云:
歡每號令軍士,常令丞相屬代郡張華原宣旨,其語鮮卑則曰:“漢民是汝奴,夫為汝耕,婦為汝織,輸汝粟帛,令汝溫飽,汝何為陵之?”其語華人則曰:“鮮卑是汝作客,得汝一斛粟、一匹絹,為汝擊賊,令汝安寧,汝何為疾之?”時鮮卑共輕華人,唯憚高敖曹,歡號令將士,常鮮卑語,敖曹在列,則為之華言(《隋書》卷三二《經(jīng)籍志·經(jīng)部》“小學(xué)”類有《鮮卑號令》一卷,周武帝撰)。
《隋書》卷二四《食貨志》云:
魏武西遷,連年戰(zhàn)爭,河、洛之間,又并空竭。天平元年,遷都于鄴,出粟一百三十萬石,以賑貧人。是時六坊之眾,從武帝而西者,不能萬人,余皆北徙,并給常廩,春秋二時賜帛,以供衣服之費。文宣受禪,多所創(chuàng)革。六坊之內(nèi)徙者,更加簡練,每一人必當(dāng)百人,任其臨陣必死,然后取之,謂之百保鮮卑。又簡華人之勇力絕倫者,謂之勇士,以備邊要。
十三 北魏前期之漢化 附筑城問題
《魏書》卷四上《世祖紀(jì)·上》略云:
壬申,詔曰:“訪諸有司,咸稱范陽盧玄、博陵崔綽、趙郡李靈、河間邢穎、勃海高允、廣平游雅、太原張偉等,皆賢俊之胄,冠冕州邦,有羽儀之用。敕州郡以禮發(fā)遣。”遂征玄等及州郡所遣,至者數(shù)百人,皆差次敘用。
同書卷四八《高允傳》略云:
高允字伯恭,渤海人也。四年,與盧玄等俱被征。
同書卷二四《崔玄伯傳》云:
崔玄伯,清河?xùn)|武城人也。名犯高祖廟諱,魏司空林六世孫也。祖悅,仕石虎,官至司徒左長史、關(guān)內(nèi)侯。父潛,仕慕容暐,為黃門侍郎,并有才學(xué)之稱。
同書卷三五《崔浩傳》云:
浩父疾篤,浩乃剪爪截發(fā),夜在庭中仰禱斗極,為父請命,求以身代,叩頭流血,歲余不息,家人罕有知者。及父終,居喪盡禮,時人稱之。襲爵白馬公。朝廷禮儀、優(yōu)文策詔、軍國書記,盡關(guān)于浩。浩能為雜說,不長屬文。而留心于制度、科律,及經(jīng)術(shù)之言。作家祭法,次序五宗,蒸嘗之禮,豐儉之節(jié),義理可觀。性不好老莊之書,每讀不過數(shù)十行,輒棄之,曰:“此矯誣之說,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習(xí)禮,仲尼所師,豈設(shè)敗法文書,以亂先王之教。韋生所謂家人筐篋中物,不可揚于王庭也?!?/p>
同書同卷同傳云:
神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蘇坦因華陰公主等言讖書國家當(dāng)治鄴,應(yīng)大樂五十年,勸太宗遷都。浩與特進周澹言于太宗曰:“今國家遷都于鄴,可救今年之饑,非長久之策也。東州之人,常謂國家居廣漠之地,民畜無算,號稱牛毛之眾。今留守舊都,分家南徙,恐不滿諸州之地。參居郡縣,處榛林之間,不便水土,疾疫死傷,情見事露,則百姓意沮。四方聞之,有輕侮之意,屈丐、蠕蠕必提挈而來,云中、平城則有危殆之慮,阻隔恒代千里之險,雖欲救援,赴之甚難,如此則聲實俱損矣。今居北方,假令山東有變,輕騎南出,耀威桑梓之中,誰知多少?百姓見之,望塵震服,此是國家威制諸夏之長策也。至春草生,乳酪將出,兼有菜果,足接來秋,若得中熟,事則濟矣?!碧谏钊恢?,曰:“唯此二人,與朕意同?!睆?fù)使中貴人問浩、澹曰:“今既糊口無以至來秋,來秋或復(fù)不熟,將如之何?”浩等對曰:“可簡窮下之戶,諸州就谷,若來秋無年,愿更圖也,但不可遷都?!碧趶闹?。
又云:
浩從太宗幸西河、太原,登憩高陵之上,下臨河流,傍覽川域,慨然有感,遂與同僚論五等郡縣之是非,考秦始皇、漢武帝之違失。好古識治,時伏其言。天師寇謙之每與浩言,聞其論古治亂之跡,常自夜達(dá)旦,竦意斂容,無有懈倦。既而嘆美之,曰:“斯言也惠,皆可底行,亦當(dāng)今之皋繇也。但世人貴遠(yuǎn)賤近,不能深察之耳?!币蛑^浩曰:“吾行道隱居,不營世務(wù),忽受神中之訣,當(dāng)兼修儒教,輔助太平真君,繼千載之絕統(tǒng)。而學(xué)不稽古,臨事暗昧。卿為吾撰列王者治典,并論其大要?!焙颇酥鴷嗥?,上推太初,下盡秦漢變弊之跡,大旨先以復(fù)五等為本。
《魏書》卷四八《高允傳》云:
初,崔浩薦冀、定、相、幽、并五州之士數(shù)十人,各起家郡守。恭宗謂浩曰:“先召之人,亦州郡選也,在職已久,勞勤未答。今可先補前召外任郡縣,以新召者代為郎吏。又守令宰民,宜使便事者?!焙乒虪幎仓?。允聞之,謂東宮博士管恬曰:“崔公其不免乎!茍逞其非,而校勝于上,何以能濟?”
同書卷四六《李傳》(參《北史》卷二七《李傳》)略云:
李范陽人也。初,李靈為高宗博士、咨議,詔崔浩選中書學(xué)生器業(yè)優(yōu)者為助教。浩舉其弟子箱子與盧度世、李敷三人應(yīng)之。給事高讜子祐、尚書段霸兒侄等以為浩阿其親戚,言于恭宗。恭宗以浩為不平,聞之于世祖。世祖意在于,曰:“云何不取幽州刺史李崇老翁兒也?”浩對曰:“前亦言合選,但以其先行在外,故不取之?!笔雷嬖唬骸翱纱?/span>還,箱子等罷之?!?/span>為世祖所識如此,遂除中書助教博士。
同書卷三六《李敷傳》云:
真君二年,選入中書教學(xué),以忠謹(jǐn)給侍東宮。又為中散,與李、盧遐、度世等并以聰敏內(nèi)參機密,出入詔命。
同書卷三五《崔浩傳》云:
真君十一年六月誅浩,清河崔氏無遠(yuǎn)近,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xùn)|柳氏,皆浩之姻親,盡夷其族。初,郄標(biāo)等立石銘,刊國記,浩盡述國事,備而不典。而石銘顯在衢路,往來行者,咸以為言,事遂聞發(fā)。有司按驗浩,其秘書郎吏以下盡死。
同書卷二七《穆崇傳附亮傳》云:
高祖曰:“世祖時崔浩為冀州中正,長孫嵩為司州中正,可謂得人。”
同書卷四七《盧玄傳》云:
浩大欲整齊人倫,分明姓族。玄勸之曰:“夫創(chuàng)制立事,各有其時,樂為此者,詎幾人也?宜其三思?!焙飘?dāng)時雖無異言,竟不納,浩敗頗亦由此。
同書卷三五《崔浩傳》云:
浩母盧氏,諶孫也。浩著《食經(jīng)》敘曰:“余自少及長,耳目聞見,諸母諸姑所修婦功,無不蘊習(xí)酒食。朝夕養(yǎng)舅姑,四時祭祀,雖有功力,不任僮使,常手自親焉。昔遭喪亂,饑饉仍臻,饘蔬糊口,不能具其物用,十余年間不復(fù)備設(shè)。先妣慮久廢忘,后生無知見,而少不習(xí)業(yè)書,乃占授為九篇。文辭約舉,婉而成章,聰辯強記,皆此類也……”
同書卷三八《王慧龍傳》云:
初,崔浩弟恬聞慧龍王氏子,以女妻之。浩既婚姻,及見慧龍,曰:“信王家兒也?!蓖跏鲜例O鼻,江東謂之齇王。慧龍鼻大,浩曰:“真貴種矣。”數(shù)向諸公稱其美。司徒長孫嵩聞之,不悅,言于世祖,以其嘆服南人,則有訕鄙國化之意。世祖怒,召浩責(zé)之,浩免冠陳謝得釋。
《宋書》卷七七《柳元景傳》曰:
元景從祖弟光世,先留鄉(xiāng)里,索虜以為折沖將軍,河北太守,封西陵男。光世姊夫偽司徒崔浩,虜之相也。元嘉二十七年,虜主拓跋燾南寇汝、潁,浩密有異圖,光世要河北義士為浩應(yīng)。浩謀泄被誅,河?xùn)|大姓坐連謀夷滅者甚眾。
《魏書》卷四七《盧度世傳》云:
弱冠,與從兄遐俱以學(xué)行為時流所重。度世后以崔浩事,棄官逃于高陽鄭羆家。世祖臨江,劉義隆使其殿中將軍黃延年朝貢。世祖問延年曰:“范陽盧度世坐與崔浩親通,逃命江表,應(yīng)已至彼?”延年對曰:“都下無聞,當(dāng)必不至。”世祖詔東宮赦度世宗族逃亡及籍沒者。度世乃出,赴京。
《通鑒》卷一二六“宋文帝元嘉二十八年二月魏主赦盧度世”條考異略云:
宋柳元景傳與魏事不同,今從《魏書》?!段簳肪砣濉洞藓苽鳌吩疲?/p>
始浩與冀州刺史賾、滎陽太守模等年皆相次,浩為長,次模,次賾。三人別祖而模、賾為親。浩恃其家世魏晉公卿,常侮模、賾。模謂人曰:“桃簡正可欺我,何合輕我家周兒也。”浩小名桃簡,賾小名周兒。世祖頗聞之,故誅浩時,二家獲免。
同書卷九五《鐵弗劉虎傳》略云:
鐵弗劉虎,南單于之苗裔,左賢王去卑之孫,北部帥劉猛之從子,居于新興慮虒之北。北人謂胡父鮮卑母為“鐵弗”。
《晉書》卷一三〇《赫連勃勃載記》略云:
以叱干阿利領(lǐng)將作大匠,發(fā)嶺北夷夏十萬人,于朔方水北、黑水之南,營起都城。勃勃自言:“朕方統(tǒng)一天下,君臨萬邦,可以統(tǒng)萬為名?!卑⒗杂裙で?,然殘忍刻暴,乃蒸土筑城,錐入一寸,即殺作者而并筑之。勃勃以為忠,故委以營繕之任。
《魏書》卷一一三《官氏志》云:
西方尉遲氏,后改為尉氏。
步鹿根氏,后改為步氏。
破多羅氏,后改為潘氏。
叱干氏,后改為薛氏。
同書卷二《太祖紀(jì)》略云:
十有一月庚子朔,帝至真定。自常山以東,守宰或捐城奔竄,或稽顙軍門,唯中山、鄴、信都三城不下。別詔征東大將軍東平公儀五萬騎南攻鄴,冠軍將軍王建、左軍將軍李栗等攻信都。戊午,進軍中山,引騎圍之。二年春正月,是時信都未下。壬戌,引騎圍之。其夜,寶冀州刺史宜都王慕容鳳逾城奔走,歸于中山。癸亥,寶輔國將軍張驤、護軍將軍徐超率將吏以下舉城降。十月,中山平。天興元年春正月,克鄴。
十四 北魏后期之漢化 附戶籍問題
《魏書》卷七下《高祖紀(jì)》云:
壬寅,革衣服之制。
六月己亥,詔不得以北俗之語,言于朝廷。若有違者,免所居官。丙辰,詔遷洛之民,死葬河南,不得還北。于是代人南遷者,悉為河南洛陽人。
同書卷二〇《廣川王諧傳》云:
詔曰:“遷洛之人,自茲厥后,悉可歸骸邙嶺,皆不得就塋恒代。其有夫先葬在北,婦今葬在南,婦人從夫,宜還代葬;若欲移父就母,亦得任之。其有妻墳于恒代,夫死于洛,不得以尊就卑;欲移母就父,宜亦從之,若異葬亦從之。若不在葬限,身在代喪,葬之彼此,皆得任之。其戶屬恒燕,身官京洛,去留之宜,亦從所擇。其屬諸州者,各得任意?!?/p>
同書卷二一上《咸陽王禧傳》云:
于時,王國舍人應(yīng)取八族及清修之門,禧取任城王隸戶為之,深為高祖所責(zé)。詔曰:“此年為六弟娉室。長弟咸陽王禧可娉故潁川太守隴西李輔女,次弟河南王干可娉故中散代郡穆明樂女,次弟廣陵王羽可娉驃騎咨議參軍滎陽鄭平城女,次弟潁川王雍可娉故中書博士范陽盧神寶女,次弟始平王勰可娉廷尉卿隴西李沖女,季弟北海王詳可娉吏部郎中滎陽鄭懿女。”高祖曰:“今欲斷諸北語,一從正音。年三十以上,習(xí)性已久,容或不可卒革;三十以下,見在朝廷之人,語音不聽仍舊。若有故為,當(dāng)降爵黜官。王公卿士,咸以然不?”禧對曰:“實如圣旨?!备咦嬖唬骸半迖L與李沖論此,沖言:‘四方之語,竟知誰是?帝者言之,即為正矣,何必改舊從新?!瘺_之此言,應(yīng)合死罪?!睕_免冠陳謝。
《世說新語·下》“賢媛”類“王汝南少無婚”條云:
王汝南少無婚,自求郝普女。司空以其癡,會無婚處,任其意,便許之(劉注云:《魏氏志》曰:王昶字文舒,仕至司空)。既婚,果有令姿淑德。生東海,遂為王氏母儀。或問汝南何以知之?曰:“嘗見井上取水,舉動容止不失常,未嘗忤觀。以此知之?!保▌⒆⒃疲骸度昴蟿e傳》曰:襄城郝仲將,門至孤陋,非其所偶也。君嘗見其女,便求聘焉。果高朗英邁,母儀冠族。其通識余裕,皆此類)。
同書同類“王渾妻鐘氏”條云:
王渾妻鐘氏生女令淑,武子為妹求簡美對而未得。有兵家子,有俊才,欲以妹妻之,乃白母,曰:“誠是才者,其地可遺。”
同書同類“王司徒婦鐘氏女”條云:
王司徒婦鐘氏女,太傅曾孫(劉注云:王氏譜曰:夫人,黃門侍郎鐘琰女),亦有俊才女德(劉注云:《婦人集》曰:夫人有文才,其詩賦頌誄行于世)。鐘、郝為娣姒,雅相親重。鐘不以貴陵郝,郝亦不以賤下鐘。東海家內(nèi),則郝夫人之法。京陵家內(nèi),范鐘夫人之禮。
《晉書》卷四二《王渾傳》略云:
襲父(魏司空昶)爵京陵侯。
卓嗣渾爵。
同書卷七五《王湛傳》略云:
王湛字處沖,司徒渾之弟也。出為汝南內(nèi)史,元康五年卒,年四十七,子承嗣。
承字安期,永寧初為驃騎參軍。避難南下,遷司空從事中郎。久之,遷東海太守。
《魏書》卷一一三《官氏志》云:
太和十九年,詔曰:“代人諸胄,先無姓族,雖功賢之胤,混然未分。故官達(dá)者位極公卿,其功衰之親,仍居猥任。比欲制定姓族,事多未就,且宜甄擢,隨時漸銓。其穆、陸、賀、劉、樓、于、嵇、尉八姓,皆太祖已降,勛著當(dāng)世,位盡王公,灼然可知者,且下司州、吏部,勿充猥官,一同四姓?!?/p>
同書卷六〇《韓麒麟傳附子顯宗傳》云:
顯宗又上言曰:“進賢求才,百王之所先也。前代取士,必先正名,故有賢良、方正之稱。今之州郡貢察,徒有秀、孝之名,而無秀、孝之實。而朝廷但檢其門望,不復(fù)彈坐。如此,則可令別貢門望,以敘士人,何假冒秀、孝之名也。夫門望者,是其父祖之遺烈,亦何益于皇家。益于時者,賢才而已。茍有其才,雖屠釣奴虜之賤,圣皇不恥以為臣;茍非其才,雖三后之胤,自墜于皂隸矣。是以大才受大官,小才受小官,各得其所,以致雍熙。議者或云,今世等無奇才,不若取士于門,此亦失矣。豈可以世無周邵,便廢宰相而不置哉?!?/p>
高祖曾詔諸官曰:“自近代以來,高卑出身,恒有常分。朕意一以為可,復(fù)以為不可,宜相與量之?!崩顩_對曰:“未審上古以來,置官列位,為欲為膏粱兒地,為欲益治贊時?”高祖曰:“俱欲為治。”沖曰:“若欲為治,陛下今日何為專崇門品,不有拔才之詔?”高祖曰:
“茍有殊人之伎,不患不知。然君子之門,假使無當(dāng)世之用者,要自德行純篤,朕是以用之?!睕_曰:“傅巖、呂望,豈可以門見舉?”高祖曰:“如此濟世者希,曠代有一兩人耳?!睕_謂諸卿士曰:“適欲請諸賢救之?!泵貢罾畋朐唬骸皫熉霉焉?,未足為援,意有所懷,不敢盡言于圣日。陛下若專以門地,不審魯之三卿,孰若四科?”高祖曰:“猶如向解?!憋@宗進曰:“陛下光宅洛邑,百禮唯新,國之興否,指此一選。臣既學(xué)識浮淺,不能援引古今,以證此議,且以國事論之。不審中、秘書監(jiān)令之子,必為秘書郎,頃來為監(jiān)、令者,子皆可為不?”高祖曰:“卿何不論當(dāng)世膏腴為監(jiān)、令者?”顯宗曰:“陛下以物不可類,不應(yīng)以貴承貴,以賤襲賤?!备咦嬖唬骸叭粲懈呙髯繝枴⒉啪唠h出者,朕亦不拘此例?!?/p>
同書卷六三《宋弁傳》略云:
宋弁,廣平列人人也。以弁兼黃門,尋即正,兼司徒左長史。時大選內(nèi)外群官,并定四海士族,弁專參銓量之任,事多稱旨。然好言人之陰短,高門大族意所不便者,弁因毀之;至于舊族淪滯,人非可忌者,又申達(dá)之。弁又為本州大中正,姓族多所降抑,頗為時人所怨。弁性好矜伐,自許膏腴。高祖以郭祚晉魏名門,從容謂弁曰:“卿固應(yīng)推郭祚之門也。”弁笑曰:“臣家未肯推祚。”高祖曰:“卿自漢魏以來,既無高官,又無俊秀,何得不推?”弁曰:“臣清素自立,要爾不推?!?/p>
同書卷四七《盧玄傳論》略云:
盧玄緒業(yè)著聞,首應(yīng)旌命,子孫繼跡,為世盛門。其文武功烈,殆無足紀(jì),而見重于時,聲高冠帶,蓋德業(yè)儒素有過人者。
《北史》卷三六《薛辯傳附薛聰傳》云:
又除羽林監(jiān)。帝曾與朝臣論海內(nèi)姓地人物,戲謂聰曰:“世人謂卿諸薛是蜀人,定是蜀人不?”聰對曰:“臣遠(yuǎn)祖廣德,世仕漢朝,時人呼為漢。臣九世祖永,隨劉備入蜀,時人呼為蜀。臣今事陛下,是虜非蜀也?!钡蹞嵴菩υ唬骸扒湫铱勺悦鞣鞘?,何乃遂復(fù)苦朕?!甭斠蛲蛾?。帝曰:“薛監(jiān)醉耳?!逼湟娭绱耍ā顿Y治通鑒》卷一四〇“齊明帝建武三年”條薛聰作薛宗,起從元行沖后魏《國典》)。
《新唐書》卷一九九《儒學(xué)中柳沖傳》云:
開元初,詔沖與薛南金復(fù)加刊竄,乃定。后柳芳著論甚詳。芳之言曰:山東之人質(zhì),故尚婚婭,其信可與也;江左之人文,故尚人物,其智可與也;關(guān)中之人雄,故尚冠冕,其達(dá)可與也;代北之人武,故尚貴戚,其泰可與也。
《魏書》卷七九《成淹傳》云:
高祖幸徐州,敕淹與閭龍駒等主舟楫,將泛泗入河,泝流還洛。軍次碻磝,淹以黃河浚急,慮有傾危,乃上疏陳諫。高祖敕淹曰:“朕以恒代無運漕之路,故京邑民貧。今移都伊洛,欲通運四方,而黃河急浚,人皆難涉。我因有此行,必須乘流,所以開百姓之心?!?/p>
《晉書》卷一一一《慕容暐載記》略云:
仆射悅綰言于暐曰:“太宰政尚寬和,百姓多有隱附。今諸君營戶,三分共貫,風(fēng)教陵弊,威綱不舉。宜悉罷軍封,以實天府之饒?!睍ゼ{之,出戶二十余萬。
同書卷一二四《慕容寶載記》云:
校閱戶口,罷諸軍營,分屬郡縣。定士族舊籍,明其官儀,而法峻政嚴(yán),上下離德,百姓思亂者十室而九焉。
《魏書》卷一一〇《食貨志》略云:
九年,下詔均給天下民田。
魏初不立三長,故民多蔭附。蔭附者皆無官役,豪強征斂,倍于公賦。十年,給事中李沖上言:“宜準(zhǔn)古,五家立一鄰長,五鄰立一里長,五里立一黨長,長取鄉(xiāng)人強謹(jǐn)者。鄰長復(fù)一夫,里長二,黨長三。所復(fù)復(fù)征戍,余若民。三載亡愆則陟用,陟之一等?!?/p>
十五 北齊之鮮卑化及西胡化
(甲)鮮卑化
《魏書》卷三二《高湖傳附高謐傳》云:
顯祖之御寧光宮也,謐恒侍講讀,拜蘭臺御史。尋轉(zhuǎn)治書,掌攝內(nèi)外,彈糾非法,當(dāng)官而行,無所畏避,甚見稱賞。延興二年九月卒,時年四十五。
《北齊書》卷一《神武紀(jì)·上》略云:
湖生四子,第三子謐,仕魏位至侍御史,坐法徙居懷朔鎮(zhèn)。謐生皇考樹。及神武生而皇妣韓氏殂,養(yǎng)于同產(chǎn)姊婿鎮(zhèn)獄隊尉景家。神武既累世北邊,故習(xí)其俗,遂同鮮卑。孝昌元年柔玄鎮(zhèn)人杜洛周反于上谷,神武乃與同志從之。丑其行事,遂奔葛榮,又亡歸爾朱榮于秀容。
同書卷九《神武婁后傳》略云:
神武明皇后婁氏,諱昭君,贈司徒內(nèi)干之女也,少明悟,強族多聘之,并不肯行。及見神武于城上執(zhí)役,驚曰:“此真吾夫也。”乃使婢通意,又?jǐn)?shù)致私財,使以聘己,父母不得已而許焉。太后寢疾,用巫媼言,改姓石氏。
《魏書》卷一一三《官氏志》略云:
神元皇帝時,余部諸姓內(nèi)入者。
匹婁氏,后改為婁氏。
出大汗氏,后改為韓氏。
《北齊書》卷二四《杜弼傳》云:
顯祖(高洋)嘗問弼云:“治國當(dāng)用何人?”對曰:“鮮卑車馬客,會須用中國人?!憋@祖以為此言譏我。
同書卷九《文宣李后傳》略云:
文宣皇后李氏,諱祖娥,趙郡李希宗女也。容德甚美,初為太原公夫人。及帝將建中宮,高隆之、高德正言漢婦人不可為天下母,宜更擇美配。楊愔固請依漢、魏故事,不改元妃。而德正猶固請廢后而立段昭儀,欲以結(jié)勛貴之援,帝竟不從而立后焉。
同書卷三〇《高德政傳》云:
高德政字士貞,渤海蓨人。父顯,魏滄州刺史。
同書卷一八《高隆之傳》略云:
高隆之本姓徐氏,云出自高平金鄉(xiāng)。父干,為姑婿高氏所養(yǎng),因從其姓。隆之后有參議之功,高祖命為從弟,仍云渤海蓨人。
(乙)西胡化
《北齊書》卷五〇《恩幸傳》略云:
西域丑胡、龜茲雜伎,封王者接武,開府者比肩。非直獨守弄臣,且復(fù)多干朝政。
和士開,清都臨漳人也。其先西域商胡,本姓素和氏。天保初,世祖封長廣王,辟士開府行參軍。世祖性好握槊,士開善于此戲,由是遂有斯舉。又能彈胡琵琶,因此親狎。世祖踐祚,累除侍中,加開府。武平元年,封淮陽王,除尚書令、錄尚書事。世祖時,恒令士開與太后握槊,又出入臥內(nèi)無復(fù)期限,遂與太后為亂。
韓鳳,與高阿那肱、穆提婆共處衡軸,號曰三貴。壽陽陷沒,鳳與穆提婆聞告敗,握槊不輟,曰:“他家物,從他去?!焙蟮凼褂诶桕柵R河筑城戍,曰:“急時且守此作龜茲國子,更可憐人生如寄,唯當(dāng)行樂,何因愁為?”君臣應(yīng)和若此。以波斯狗為儀同、郡君,分其干祿。又有何海及子洪珍皆為王,尤為親要。洪珍侮弄權(quán)勢,鬻獄賣官。又有史丑多之徒胡小兒等數(shù)十,咸能舞工歌,亦至儀同開府、封王。胡小兒等眼鼻深崄,一無可用,非理愛好,排突朝貴,尤為人士之所疾惡。
《資治通鑒》卷一五七《梁紀(jì)》“武帝大同三年九月敖曹與北豫州刺史鄭嚴(yán)祖握槊”句下胡注云:
握槊,亦博塞之戲也。劉禹錫觀博曰:“初,主人執(zhí)握槊之器,置于廡下,曰:‘主進者要約之?!纫咀?,即次。有博齒,齒異乎古之齒,其制用骨,觚棱四均,鏤以朱墨,耦而合數(shù),取應(yīng)日月。視其轉(zhuǎn)止,依以爭道。是制也行之久矣,莫詳所祖。以其用必投擲,以博投詔之。”又,爾朱世隆與元世俊握槊,忽聞局上詨然有聲,一局子盡倒立,世隆甚惡之,既而及禍。李延壽曰:握槊,此蓋胡戲,近入中國,云胡王有弟一人,遇罪,將殺之,從獄中為此戲上之,意言孤則易死也。
同書卷一七一《陳紀(jì)》“宣帝太建五年九月”條云:
齊穆提婆、韓長鸞聞壽陽陷,握槊不輟,曰:“本是彼物,從其取去?!饼R主聞之,頗以為憂。提婆等曰:“假使國家盡失黃河以南,猶可作一龜茲國。更可憐人生如寄,唯當(dāng)行樂,何用愁為。”左右嬖臣因共贊和之,帝即大喜,酣飲鼓舞,仍使于黎陽臨河筑城戍。
《洛陽伽藍(lán)記》卷三“城南永橋以南圜丘以北伊洛之間夾御道有四夷館”條云:
西夷來附者,處崦嵫館,賜宅慕義里。自蔥嶺以西,至于大秦,百國千城,莫不款附,商胡販客,日奔塞下,所謂盡天地之區(qū)已。樂中國土風(fēng),因而宅者,不可勝數(shù)。是以附化之民,萬有余家。門巷修整,閶闔填列,青槐蔭陌,綠柳垂庭,天下難得之貨,咸悉在焉。
十六 梁之滅亡
《南史》卷七《梁本紀(jì)·中·武帝紀(jì)》云:
勤于政務(wù),孜孜無怠。每冬月四更竟,即敕把燭看事,執(zhí)筆觸寒,手為皴裂。然仁愛不斷;親親及所愛愆犯,多有縱舍,故政刑弛紊。
《梁書》卷三八《賀琛傳》略云:
是時,高祖任職者,皆緣飾奸諂,深害時政,琛遂啟陳事條封奏。其一事曰:今北邊稽服,戈甲解息,政是生聚教訓(xùn)之時,而天下戶口減落,誠當(dāng)今之急務(wù)。雖是處凋流,而關(guān)外(《通鑒》卷一五九“梁武帝大同十一年十二月”條胡注曰:謂淮、汝、潼、泗新復(fù)州郡在邊關(guān)之外者)彌甚,郡不堪州之控總,縣不堪郡之裒削,更相呼擾,莫得治其政術(shù),惟以應(yīng)赴征斂為事。百姓不能堪命,各事流移,或依于大姓,或聚于屯封,蓋不獲已而竄亡,非樂之也。其二事曰:今天下宰守所以皆尚貪殘,罕有廉白者,良由風(fēng)俗侈靡,使之然也。淫奢之弊,其事多端,粗舉二條,言其尤者。今之燕喜,相競夸豪,積果如山岳,列肴同綺繡,露臺之產(chǎn),不周一燕之資,而賓主之間,裁取滿腹,未及下堂,已同臭腐。又歌姬舞女,本有品制,今雖復(fù)庶賤微人,皆盛姬姜,務(wù)在貪污,爭飾羅綺。故為吏牧民者,競為剝削。其余淫侈,著之凡百,習(xí)以成俗,日見滋甚,欲使人守廉隅,吏尚清白,安可得邪!
《南史》卷六二《朱異傳》云:
異博解多藝,圍棋上品,而貪財冒賄,欺罔視聽,以伺候人主意,不肯進賢黜惡。四方餉饋,曾無推拒,故遠(yuǎn)近莫不忿疾。起宅東陂,窮乎美麗,晚日來下,酣飲其中。每迫曛黃,慮臺門將闔,乃引其鹵簿自宅至城,使捉城門停留管鑰。既而聲勢所驅(qū),熏灼內(nèi)外,產(chǎn)與羊侃相埒。好飲食,極滋味聲色之娛,子鵝炰鰍不輟于口,雖朝謁,從車中必赍飴餌。而輕傲朝賢,不避貴戚。人或誨之,異曰:“我寒士也,遭逢以至今日。諸貴皆恃枯骨見輕,我下之,則為蔑尤甚。我是以先之?!?/p>
同書卷五三《梁昭明太子統(tǒng)傳》云:
帝既廢嫡立庶,海內(nèi)噂,故各封諸子大郡以慰其心。岳陽王詧流涕受拜,累日不食。
同書同卷《附統(tǒng)子歡傳》云:
歡既嫡孫,次應(yīng)嗣位,而遲疑未決。帝既新有天下,恐不可以少主主大業(yè),又以心銜故,意在晉安王,猶豫自四月上旬至五月二十一日方?jīng)Q,歡止封豫章王還任。
《周書》卷四八《蕭詧傳》云:
中大通三年,進封岳陽郡王,官東揚州刺史。初,昭明卒,梁武帝舍詧兄弟而立簡文,內(nèi)常愧之,寵亞諸子,以會稽人物殷阜,一都之會,故有此授,以慰其心。詧既以其昆弟不得為嗣,常懷不平。
《魏書》卷九八《島夷蕭衍傳》略云:
紹宗檄衍境內(nèi)曰:“大興寺塔,廣繕臺堂,鞭撻疲民,盡其筋骨。廢捐冢嫡,崇樹愚子,朋黨路開,彼我側(cè)目。”
初,城中男女十余萬人,及陷,存者才二三千人。江南之民及衍王侯妃主世胄子弟為景軍人所掠,或自相賣鬻,漂流入國者,蓋以數(shù)十萬口。加以饑饉死亡,江左遂為丘墟矣。
《隋書》卷二四《食貨志》云:
晉自過江,凡貨賣奴婢馬牛田宅,有文券,率錢一萬,輸估四百入官,賣者三百,買者一百。無文券者,隨物所堪,亦百分收四,名為散估。歷宋齊梁陳,如此以為常。以此人競商販,不為田業(yè)。
又云:
梁初,唯京師及三吳、荊、郢、江、湘、梁、益用錢。其余州郡,則雜以谷帛交易。交、廣之域,全以金銀為貨。武帝乃鑄錢,肉好周郭。文曰“五銖”,重如其文。而又別鑄,除其肉郭謂之女錢,二品并行。百姓或私以古錢交易,有直百五銖、五銖、女錢、太平百錢、定平一百、五銖雉錢、五銖對文等號,輕重不一。天子頻下詔書,非新鑄二種之錢,并不許用。而趣利之徒,私用轉(zhuǎn)甚。至普通中,乃議盡罷銅錢,更鑄鐵錢。人以鐵賤易得,并皆私鑄。及大同以后,所在鐵錢,遂如丘山,物價騰貴。交易者以車載錢,不復(fù)計數(shù),而唯論貫。商旅奸詐,因之以求利。
十七 宇文氏之府兵及關(guān)隴集團 附鄉(xiāng)兵
《周書》卷一《文帝紀(jì)·上》略云:
太祖文皇帝姓宇文氏,諱泰,字黑獺,代武川人也。天興初,徙豪杰于代都,陵隨例遷武川,陵生系,系生韜,韜生肱。正光末,沃野鎮(zhèn)人破六汗拔陵作亂,遠(yuǎn)近多應(yīng)之。其偽署王衛(wèi)可孤徒黨最盛,肱乃糾合鄉(xiāng)里斬可孤。后避地中山,遂陷于鮮于修禮,修禮令肱還統(tǒng)其部眾。后為定州軍所破,歿于陣。太祖少隨德皇帝(肱)在鮮于修禮軍,及葛榮殺修禮,榮遂任以將帥。會爾朱榮擒葛榮,定河北,太祖隨例遷晉陽。榮遣賀拔岳討顥,太祖與岳有舊,乃以別將從岳。萬俟丑奴作亂關(guān)右,孝莊帝遣爾朱天光及岳等討之,太祖遂從岳入關(guān)。
同書卷一一《晉蕩公宇文護傳》略云:
仍令人為閻作書報護曰:“于后,吾共汝在受陽住。”
《隋書》卷六一《宇文述傳》云:
代郡武川人也。本姓破野頭,役屬鮮卑俟豆歸,后從其主為宇文氏。
《元和姓纂聲》上九《麋韻宇文·下》云:
出本遼東南單于之后,或云以遠(yuǎn)系炎帝。神農(nóng)有嘗草之功,俗呼草為“俟汾”,音轉(zhuǎn)為“宇文”。
《北齊書》卷二四《杜弼傳》云:
弼以文武在位,罕有廉潔,言之于高祖,高祖曰:“弼來,我語爾。天下濁亂,習(xí)俗已久。今督將家屬,多在關(guān)西,黑獺常相招誘,人情去留未定。江東復(fù)有一吳兒老翁蕭衍者,專事衣冠禮樂,中原士大夫望之,以為正朔所在。我若急作法網(wǎng),不相饒借,恐督將盡投黑獺,士子悉奔蕭衍,則人物流散,何以為國?爾宜少待,吾不忘之?!?/p>
《周書》卷二《文帝紀(jì)·下》云:
冬十月壬辰,至沙苑,距齊神武軍六十余里,遂進軍至渭曲,背水東西為陣,大破之。齊神武夜遁,追至河上。前后虜其卒七萬,留其甲士二萬,還軍渭南。四年八月,太祖至谷城,莫多婁貸文、可朱渾元來逆,臨陣斬貸文,元單騎遁免,悉虜其眾送弘農(nóng)。及旦,太祖率輕騎追之,至于河上。大捷,斬高敖曹,虜其甲士一萬五千。是日置陣既大,首尾懸遠(yuǎn)。獨孤信、李遠(yuǎn)居右,趙貴、怡峰居左,戰(zhàn)并不利。開府李虎、念賢等為后軍,遇信等退,即與俱還。由是乃班師,洛陽亦失守。大軍至弘農(nóng),守將皆已棄城西走。所虜降卒在弘農(nóng)者,因相與閉門拒守。進攻拔之。大軍之東伐也,關(guān)中留守兵少,而前后所虜東魏士卒,皆散在民間,乃謀為亂。及李虎等至長安,計無所出,乃與公卿輔魏太子出次渭北。關(guān)中大震恐,百姓相剽劫,于是沙苑所俘軍人趙青雀、雍州民于伏德等遂反。魏帝留止閿鄉(xiāng),遣太祖討之,關(guān)中于是乃定。
九年,太祖以邙山之戰(zhàn),諸將失律,上表請自貶。魏帝報曰:“宜抑此謙光,恤予一人。”于是廣募關(guān)隴豪右,以增軍旅。
同書同卷同紀(jì)下“魏恭帝元年”條云:
魏氏之初,統(tǒng)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后多絕滅。至是,以諸將功高者為三十六國后,次功者為九十九姓后,所統(tǒng)軍人(《通鑒》卷一六五“梁元帝承圣三年”條作“所將士卒”),亦改從其姓。
《隋書》卷四一《高颎傳》云:
自云渤海蓨人也。父賓,背齊歸周,大司馬獨孤信引為僚佐,賜姓獨孤氏。
同書卷五五《獨孤楷傳》云:
本姓李氏。父屯,從齊神武帝與周師戰(zhàn)于沙苑,齊師敗績,因為柱國獨孤信所擒,配為士伍,給使信家,漸得親近,因賜姓獨孤氏。
《周書》卷三《孝閔帝紀(jì)》(《北史》卷九《周本紀(jì)·上》同)《元年八月甲午詔》云:
今二十四軍宜舉賢良堪治民者,軍列九人。
《北史》卷六〇末略云:
使持節(jié)太尉柱國大將軍都督尚書左仆射隴右行臺少師隴西郡開國公李諱與周文帝為柱國。使持節(jié)大將軍大都督淮安王元育,是為十二大將軍。每大將軍督二開府,凡為二十四員。分團統(tǒng)領(lǐng),是二十四軍。每一團儀同二人,自相督率,不編戶貫。都十二大將軍。十五日上,則門欄陛戟,警晝巡夜。十五日下,則教旗習(xí)戰(zhàn),無他賦役。
《周書》卷五《武帝紀(jì)·上》云:
十二月戊子,大會衛(wèi)官及軍人以上,賜錢帛各有差。辛卯,詔荊、襄、安、延、夏五州總管內(nèi),有能率其從軍者,授官各有差。丙申,改諸軍軍士并為侍官。
《隋書》卷二四《食貨志》云:
建德二年(應(yīng)依《周書》卷五《武帝紀(jì)》作三年),改軍士為侍官,募百姓充之,除其縣籍。是后夏人半為兵矣。
高祖登庸,罷東京之役。及頒新令,制十八以上為丁,丁從課役。其丁男、中男永業(yè)露田,皆遵后齊之制。開皇三年正月,帝入新宮。初令軍人以二十一成丁,減十二番每歲為二十日役。
同書卷三一《地理志》云:
南郡、夷陵、竟陵、沔陽、沅陵、清江、襄陽、舂陵、漢東、安陸、永安、義陽、九江、江夏諸郡,多雜蠻左,其與夏人雜居者,則與諸華不別。其僻處山谷者,則言語不通,嗜好居處全異。
同書卷二《高祖紀(jì)·下》云:
五月乙未,詔曰:“魏末喪亂,宇縣瓜分,役車歲動,未遑休息。兵士軍人,權(quán)置坊府(《通鑒》卷一七七“隋文帝開皇十年”條胡注云:元魏之季,兵制有六坊,后齊因之,亦曰六府),南征北伐,居處無定。家無完堵,地罕包桑,恒為流寓之人,竟無鄉(xiāng)里之號。朕甚愍之。凡是軍人,可悉屬州縣,墾田籍帳,一與民同。軍府統(tǒng)領(lǐng),宜依舊式。罷山東河南及北方緣邊之地新置軍府?!绷滦劣希迫四晡迨?,免役收庸。
《周書》卷二三《蘇綽傳附弟椿傳》云:
十四年,置當(dāng)州鄉(xiāng)帥。自非鄉(xiāng)望允當(dāng)眾心,不得預(yù)焉。乃令驛追椿領(lǐng)鄉(xiāng)兵。
同書卷三二《柳敏傳》云:
加帥都督,領(lǐng)本鄉(xiāng)兵。
同書卷三三《王悅傳》略云:
太祖初定關(guān)隴,悅率募鄉(xiāng)里從軍。東魏將侯景攻圍洛陽,太祖赴援。悅又率鄉(xiāng)里千余人從軍,又領(lǐng)所部兵從達(dá)奚武征梁漢。及梁州平,太祖即以悅行刺史事。魏廢帝二年,征還本任,屬改行臺為中外府,尚書員廢,以儀同領(lǐng)兵還鄉(xiāng)里。
同書卷三五《裴俠傳》云:
大統(tǒng)三年,領(lǐng)鄉(xiāng)兵從戰(zhàn)沙苑,先鋒陷陣。
同書卷三七《郭彥傳》云:
大統(tǒng)十二年,初選當(dāng)州首望,統(tǒng)領(lǐng)鄉(xiāng)兵,除帥都督。
同書卷三九《韋瑱傳》云:
征拜鴻臚卿。以望族,兼領(lǐng)鄉(xiāng)兵,加帥都督。
同書卷四三《魏玄傳》云:
每率鄉(xiāng)兵,抗拒東魏。
同書卷四四《泉企傳》略云:
泉企,上洛豐陽人也。世雄商洛。蕭寶夤反,遣其黨郭子恢襲據(jù)潼關(guān),企率鄉(xiāng)兵三千人拒之。齊神武率眾至潼關(guān),企遣其子元禮督鄉(xiāng)里五千人,北出大谷以御之。元禮遂率鄉(xiāng)人襲州城,斬窋。
同書同卷《任果傳》云:
太祖以益州未下,復(fù)令果乘傳歸南安,率鄉(xiāng)兵二千人,從迥征蜀。
同書卷二三《蘇綽傳》略云:
蘇綽字令綽,武功人,魏侍中則之九世孫也。累世二千石。父協(xié),武功郡守。綽少好學(xué),博覽群書,尤善筭術(shù)。太祖與公卿往昆明池觀漁,行至城西漢故倉地,顧問左右,莫有知者。或曰:“蘇綽博物多通,請問之?!碧婺苏倬b,具以狀對,太祖大悅。自有晉之季,文章競為浮華,遂成風(fēng)俗,太祖欲革其弊,因魏帝祭廟,群臣畢至,乃命綽為大誥,奏行之。自是之后,文筆皆依此體。
又為六條詔書,奏施行之。其四,擢賢良,曰:今之選舉者,當(dāng)不限資蔭,唯在得人。茍得其人,自可起廝養(yǎng)而為卿相,伊尹、傅說是也,而況州郡之職乎?茍非其人,則丹朱、商均,雖帝王之胤,不能守百里之封,而況于公卿之胄乎?由此而言,觀人之道可見矣。然善官人者,必先省其官。官省,則善人易充,善人易充,則事無不理,官煩,則必雜不善之人,雜不善之人,則政必有得失。
同書卷二四《盧辯傳》云:
太祖欲行周官,命蘇綽專掌其事。未幾而綽卒,乃令辯成之。于是依周禮建六官,置公、卿、大夫、士,并撰次朝儀,車服器用,多依古禮,革漢、魏之法。事并施行。
十八 南北社會異同
《魏書》卷六八《甄琛傳》略云:
琛表曰:“今偽弊相承,仍崇關(guān)廛之稅;大魏恢博,唯受谷帛之輸。”
《隋書》卷二四《食貨志》云:
晉自過江,凡貨賣奴婢馬牛田宅,有文券,率錢一萬,輸估四百入官,賣者三百,買者一百。無文券者,隨物所堪,亦百分收四,名為散估。歷宋齊梁陳,如此以為常。以此人競商販,不為田業(yè)。
《顏氏家訓(xùn)》卷一《后娶》篇云:
江左不諱庶孽,喪室之后,多以妾媵終家事,疥癬蚊虻,或未能免,限以大分,故稀斗鬩之恥。河北鄙于側(cè)出,不預(yù)人流,是以必須重娶,至于三四。母年有少于子者。后母之弟與前婦之兄,衣服飲食,爰及婚宦,至于嫡庶貴賤之隔,俗以為常。身沒之后,辭訟盈公門,謗辱彰道路,悲夫。
《魏書》卷二四《崔玄伯傳附崔道固傳》云:
琰八世孫也。道固賤出,嫡母兄攸之、目連等輕侮之。時劉義隆子駿為徐兗二州刺史,得辟他州民為從事。輯乃資給道固,令其南仕。既至彭城,駿以為從事。會青州刺史新除,過彭城,駿謂之曰:“崔道固人身如此,豈可為寒士至老乎?而世人以其偏庶,便相陵侮,可為嘆息?!鼻嘀荽淌分林?,辟為主簿。
同書卷七一《裴叔業(yè)傳附裴植傳》略云:
植,叔業(yè)兄叔寶子也。植母,夏侯道遷之姊也。植雖自州送祿奉母及贍諸弟,而各別資財,同居異爨,一門數(shù)灶,蓋亦染江南之俗也。
《宋書》卷四六《王懿傳》云:
字仲德,太原祁人。晉太元末,徙居彭城。北土重同姓,謂之骨肉。有遠(yuǎn)來相投者,莫不竭力營贍。若不至者,以為不義,不為鄉(xiāng)里所容。仲德聞王愉在江南,是太原人,乃往依之,愉禮之甚薄,因至姑孰投桓玄。
《顏氏家訓(xùn)》卷二《風(fēng)操》篇云:
凡宗親世數(shù),有從父,有從祖,有族祖。江南風(fēng)俗,自茲已往,高秩者通呼為尊。同昭穆者,雖百世猶稱兄弟。若對他人稱之,皆云族人。河北士人,雖三二十世,猶呼為從伯從叔。梁武帝嘗問一中土士人曰:“卿北人,何故不知有族?”答云:“骨肉易疏,不忍言族耳?!碑?dāng)時雖為敏對,于禮未通。
《南史》卷五五《夏侯詳傳附子亶傳》云:
亶侍御座,帝謂亶曰:“夏侯溢于卿疏近?”亶答云:“是臣從弟?!钡壑缬趤嵰咽?,乃曰:“卿傖人,如何不辨族從?”亶對曰:“臣聞服屬易疏,所以不忍言族?!睍r以為能。
同書卷七三《孝義上封延伯傳》云:
建元三年,大使巡行天下,義興陳玄子四世同居,一百七口。武陵邵榮興、文獻(xiàn)叔并八世同居。東海徐生之、武陵范安祖、李圣伯、范道根,并五世同居。零陵譚弘寶、衡陽何弘、華陽陽黑頭,疏從四世同居。詔俱表門閭,蠲租稅。又蜀郡王續(xù)祖、華陽郝道福并累世同爨,建武三年,明帝詔表門,蠲調(diào)役。
《世說新語·下之上·容止》篇“庾長仁與諸弟入?yún)恰睏l云:
庾長仁與諸弟入?yún)牵⊥ぶ兴?。諸弟先上,見群小滿屋,都無相避意。長仁曰:我試觀之。乃策杖將一小兒,始入門,諸客望其神姿,一時退匿。
《顏氏家訓(xùn)》卷四《涉務(wù)》篇“梁世士大夫”條云:
梁世士大夫皆尚褒衣博帶,大冠高履。出則車輿,入則扶侍。郊郭之內(nèi),無乘馬者。周弘正為宣城王所愛,給一果下馬,常服御之,舉朝以為放達(dá)。至乃尚書郎乘馬則糾劾之。及侯景之亂,膚脆骨柔,不堪行步,體羸氣弱,不耐寒暑,坐死倉猝者,往往而然。建康令王復(fù),性既儒雅,未嘗乘騎,見馬嘶噴陸梁,莫不震懾。乃謂人曰:“正是虎,何故名馬乎?”其風(fēng)俗至此。
十九 道教與佛教之關(guān)系
《魏書》卷一一四《釋老志》略云:
世祖時,道士寇謙之,字輔真,南雍州刺史贊之弟。自云寇恂之十三世孫。早好仙道,有絕俗之心。少修張魯之術(shù),服食餌藥,歷年無效。幽誠上達(dá),有仙人成公興,不知何許人,至謙之從母家傭賃。謙之嘗覲其姨,見興形貌甚強,力作不倦,請回賃興代己使役。乃將還,令其開舍南辣田。謙之樹下坐算,興墾發(fā)致勤,時來看算。謙之謂曰:“汝但力作,何為看此?”二三日后復(fù)來看之,如此不已。后謙之算七曜,有所不了,惘然自失。興謂謙之曰:“先生何為不懌?”謙之曰:“我學(xué)算累年,而近算周髀不合,以此自愧。且非汝所知,何勞問也?!迸d曰:“先生試隨興語布之?!倍砣槐銢Q。謙之嘆伏,不測興之深淺,請師事之。興固辭不肯,但求為謙之弟子。未幾,謂謙之曰:“先生有意學(xué)道,豈能與興隱遁?”謙之欣然從之。興乃令謙之潔齋三日,共入華山。令謙之居一石室,自出采藥,還與謙之食藥,不復(fù)饑。乃將謙之入嵩山。謙之守志嵩岳,精專不懈,以神瑞二年十月乙卯,忽遇大神,稱太上老君。謂謙之曰:“往辛亥年,嵩岳鎮(zhèn)靈集仙宮主,表天曹,稱自天師張陵去世以來,地上曠誠,修善之人,無所師授。嵩岳道士上谷寇謙之,立身直理,行合自然,才任軌范,首處師位,吾故來觀汝,授汝天師之位,賜汝云中音誦新科之誡二十卷。號曰‘并進’?!毖裕骸拔岽私?jīng)誡,自天地開辟以來,不傳于世,今運數(shù)應(yīng)出。汝宣吾新科,清整道教,除去三張偽法,租米錢稅,及男女合氣之術(shù)。大道清虛,豈有斯事。專以禮度為首,而加之以服食閉煉?!碧┏0四晔挛煨?,有牧土上師李譜文來臨嵩岳,作誥曰:“地上生民,末劫垂及,其中行教甚難。但令男女立壇宇,朝夕禮拜,若家有嚴(yán)君,功及上世。其中能修身煉藥,學(xué)長生之術(shù),即為真君種民?!彼巹e授方,銷練金丹、云英、八石、玉漿之法,皆有決要。上師李君手筆有數(shù)篇,其余皆正真書曹趙道覆所書。古文鳥跡,篆隸雜體,辭義約辯,婉而成章。大自與世禮相準(zhǔn)。始光初,奉其書而獻(xiàn)之。世祖乃令謙之止于張曜之所,供其食物。時朝野聞之,若存若亡,未全信也。崔浩獨異其言,因師事之,受其法術(shù)。于是上疏,贊明其事,曰:“臣聞圣王受命,則有大應(yīng),而河圖、洛書,皆寄言于蟲獸之文。未若今日人神接對,手筆燦然,辭旨深妙,自古無比。昔漢高雖復(fù)英圣,四皓猶或恥之,不為屈節(jié)。今清德隱仙,不召自至。斯誠陛下侔蹤軒黃,應(yīng)天之符也,豈可以世俗常談,而忽上靈之命。臣竊懼之。”世祖欣然,乃使謁者奉玉帛牲牢,祭嵩岳,迎致其余弟子在山中者。于是崇奉天師,顯揚新法,宣布天下,道業(yè)大行。
同書卷四二《寇贊傳》云:
寇贊字奉國,上谷人,因難徙馮翊萬年。父修之字延期,弟謙之。
《高僧傳》(海山仙館本,下同)卷一二《宋偽魏平城釋玄高傳》云:
釋玄高姓魏,馮翊萬年人也。母寇氏,本信外道。
時崔浩、寇天師并先得寵于燾,恐晃纂承之日,奪其威柄,乃譖云:“太子前事,實有謀心。但結(jié)高公道術(shù),故令先帝降夢。如比物論,事跡稍形,若不誅除,以為巨害?!睜c遂納之。至偽太平五年九月十五日,就禍,卒于平城之東隅。
《芒洛冢墓遺文》卷三編后《魏寇臻墓志銘》云:
寇臻字仙勝,春秋甫履從心,寢疾,薨于路寢。上谷昌平人,漢相威侯之裔,侍中榮十世之胤,榮之子孫前魏因官遂寓馮翊,公皇魏秦州刺史馮翊哀公之孫,南雍州使君河南宣穆公之少子。
《元和姓纂》卷九“去聲五十候”條云:
寇上谷昌平,恂,后漢執(zhí)金吾雍奴侯,曾孫榮,榮孫孟,魏馮翊太守,徙家馮翊。
《魏書》卷九一《殷紹傳》略云:
殷紹,長樂人。好陰陽術(shù)數(shù),達(dá)九章、七曜。世祖時為算生博士。太安四年夏,上四序堪輿,表曰:“臣以姚氏之世,行學(xué)伊川,時遇游遁大儒成公興,從求九章要術(shù)。興字廣明,自云膠東人也。山居隱跡,希在人間。興時將臣南到陽翟九崖巖沙門釋曇影間。興即北還,臣獨留住,依止影所,求請九章。影復(fù)將臣向長廣東山見道人法穆。法穆時共影為臣開述九章數(shù)家雜要,披釋章次,意況大旨。又演隱審五藏六府心髓血脈,商功大算端部,變化玄象,土圭、周髀。練精銳思,蘊習(xí)四年,從穆所聞,粗皆仿佛。穆等仁矜,特垂憂閔,復(fù)以先師和公所注黃帝四序經(jīng)文三十六卷,合有三百二十四章,專說天地陰陽之本。以甲寅之年,日維鶉火,月呂林鐘,景氣郁盛,感物懷歸,奉辭影等。自爾至今,四十五載。又史遷、郝振,中古大儒,亦各撰注,配會大小,序述陰陽,依如本經(jīng),猶有所闕。依先撰錄奏,謹(jǐn)以上聞?!逼渌男蚩拜浰齑笮杏谑馈?/p>
《高僧傳》卷六義解晉長安《釋曇影傳》云:
釋曇影,或云北人,不知何許郡縣。后入關(guān)中,姚興大加禮接,及什至長安,影往從之,助什譯經(jīng),后山棲隱處,守節(jié)塵外。以晉義熙中卒,春秋七十矣。
同書卷五義解晉蒲坂《釋法和傳》云:
釋法和,滎陽人也。少與安公同學(xué),因石氏之亂,率徒入蜀,聞襄陽陷沒,自蜀入關(guān),住陽平寺。
同書卷四義解晉剡白山《于法開傳》云:
于法開,不知何許人。事蘭公為弟子,祖述耆婆,妙通醫(yī)法?;騿枺骸胺◣煾呙鲃偤?,何以醫(yī)術(shù)經(jīng)懷?!贝鹪唬骸懊髁纫猿哪е。{(diào)九候以療風(fēng)寒之疾,不亦可乎?!?/p>
《世說新語·下》“術(shù)解”類“郗愔信道甚精勤”條云:
郗愔信道甚精勤,?;几箖?nèi)惡,諸醫(yī)不可療。聞于法開有名,往迎之。既來,便脈云:“君侯所患,正是精進太過所致耳?!焙弦粍c之。一服,即大下,去數(shù)段許紙如拳大,剖看,乃先所服符也(劉注云,《晉書》曰:法開善醫(yī)術(shù),嘗行,莫投主人,妻產(chǎn)而兒積日不墮。法開曰:此易治耳。殺一肥羊,食十余臠而針之。須臾兒下,羊膋裹兒出,其精妙如此)。
《高僧傳》晉敦煌《于道邃傳》云:
于道邃,敦煌人。年十六出家,事蘭公為弟子。學(xué)業(yè)高明,內(nèi)外該覽,善方藥,美書札。
同書卷一〇《神異·上》晉洛陽《耆域傳》云:
耆域者,天竺人也。晉惠之末,至于洛陽。時衡陽太守南陽滕永文在洛,寄住滿水寺。得病,兩腳攣屈,不能起行。域往看之,因取凈水一杯,楊柳一枝,便以楊枝拂水,舉手向永文而咒,如此者三。因以手搦永文膝令起,即起行步如故。洛陽兵亂,辭還天竺。既還西域,不知所終。
同書卷二譯經(jīng)中晉壽春石澗寺《卑摩羅叉?zhèn)鳌仿栽疲?/p>
先在龜茲,弘闡律藏。四方學(xué)者,競往師之,鳩摩羅什時亦預(yù)焉。又欲使毗尼勝品,復(fù)洽東國,冒險東渡。以偽秦弘始八年達(dá)自關(guān)中,什以師禮敬待。及羅什棄世,叉乃出游關(guān)左,逗于壽春,止石澗寺,律徒云聚,盛闡毗尼。頃之,南適江陵,于新(本書卷一三《慧猷傳》“新”作“辛”)寺夏坐,開講十誦。律藏大弘,叉之力也。
同書卷一三明律宋江陵《釋慧猷傳》略云:
少出家,止江陵辛(本書卷二《卑摩羅叉?zhèn)鳌贰靶痢弊鳌靶隆保┧?,時有西國律師卑摩羅叉,來適江陵,大弘律藏,猷從之受業(yè),沉思積時,乃大明十誦,講說相續(xù),陜西律師莫不宗之。
同書同卷宋吳閑居寺《釋僧業(yè)傳》略云:
游長安,從什公受業(yè),見新出十誦,遂專功此部。值關(guān)中多難,避地京師。吳國張邵請還姑蘇,為造閑居寺。業(yè)訓(xùn)誘無輟,三吳學(xué)士,輻湊肩聯(lián)。業(yè)弟子慧先,襲業(yè)風(fēng)軌,亦數(shù)當(dāng)講說。
同書同卷宋京師長樂寺《釋慧詢傳》略云:
經(jīng)游長安,受學(xué)什公,尤善十誦、僧祇。宋永初中,還止廣陵,大開律席。元嘉中至京師,止道場寺。寺僧慧觀,亦精于十誦。乃令更振他寺。于是移止長樂寺。
同書同卷宋京師莊嚴(yán)寺《釋僧璩傳》略云:
出家為僧業(yè)弟子,尤明十誦。宋孝武敕出京師為僧正,少帝準(zhǔn)從受五戒,豫章王子尚崇為法友,袁粲、張敷并一遇傾蓋。
同書同卷彭城郡《釋道儼傳》略云:
善于毗尼,精研四部,融會眾家。又以律部東傳,梵漢異音,文頗左右,恐后人咨訪無所,乃會其旨?xì)w,名曰決正四部毗尼論。后游于彭城,弘通律藏。時棲元寺又有釋慧曜者,亦善十誦。
《高僧傳》卷六義解晉廬山《釋慧遠(yuǎn)傳》略云:
見前三清談?wù)`國附“格論”第二十二條。
《開元占經(jīng)》卷一“天地名體天地渾宗”條略云:
梁武帝云,四大海之外,有金剛山,一名鐵圍山,金剛山北又有黑山,日月循山而轉(zhuǎn),周回四十面,一晝一夜,圍繞環(huán)匝。
《隋書》卷一九《天文志·上》云:
逮梁武帝于長春殿講義,別擬天體,全同周髀之文,蓋立新義,以排渾天之論而已。
《晉書》卷一一《天文志·上》云:
古言天者有三家。一曰蓋天,二曰宣夜,三曰渾天。漢靈帝時,蔡邕于朔方上書,言“宣夜之學(xué),絕無師法。周髀術(shù)數(shù)俱存,考驗天狀,多所違失。惟渾天近得其情,今史官候臺所用銅儀則其法也”。蔡邕所謂周髀者,即蓋天之說也。
《漢書》卷二一下《律歷志》云:
中營室十四度,驚蟄(今曰雨水,于夏為正月,商為二月,周為三月)。終于奎四度。降婁,初奎五度,雨水(今曰驚蟄)。
《后漢書》卷一三《律歷志·下》云:
二十四氣
冬至,小寒,立春,雨水,驚蟄。
論曰:太初歷到章帝元和,旋復(fù)疏闊,征能術(shù)者課校諸歷,定朔稽元,追漢四十五年庚辰之歲,追朔一日,乃與天合,以為四分歷元。加六百五元一紀(jì),上得庚申。
《北史》卷八九《藝術(shù)傳·信都芳傳》略云:
信都芳,河間人也。少明算術(shù)。安豐王延明聚渾天、欹器、地動、銅烏、漏刻、候風(fēng)諸巧事,并令芳算之。又著樂書、遁甲經(jīng)、四術(shù)周髀宗。其序曰:“漢成帝時,學(xué)者問蓋天?!睋P雄曰:‘蓋哉,未幾也。’問渾天,曰:‘落下閎為之,鮮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幾乎,莫之息矣?!ㄒ姟斗ㄑ灾乩琛菲┐搜陨w差而渾密也。蓋器測影而造,用之日久,不同于祖,故云‘未幾也’。渾器量天而作,乾坤大象,隱見難變,故云‘幾乎’。是時,太史令尹咸窮研晷蓋,易古周法,雄乃見之,以為難也。自昔周公定影王城,至漢朝,蓋器一改焉。渾天覆觀,以靈憲為文;蓋天仰觀,以周髀為法。覆仰雖殊,大歸是一。古之人制者,所表天效玄象。芳以渾算精微,術(shù)機萬首,故約本為之省要,凡述二篇,合六法,名四術(shù)周髀宗?!?/p>
《魏書》卷三五《崔浩傳》云:
浩又上五寅元歷。
道藏太平部(外字一)《太平經(jīng)鈔甲部》卷一略云:
昔之天地與今天地,有始有終,同無異矣。初善后惡,中間興衰,一成一敗,陽九百六,六九乃周,周則大壞,天地混齏,人物糜潰,惟積善者免之,長為“種民”,君圣師明,教化不死,積練成圣,故號“種民”,“種民”圣賢長生之類也。
后圣帝君撰《長生之方》,寶經(jīng)符圖,三古妙法,垂謨立典,施之種民。不能行者,非種民也。凡大小甲申之至也,除兇民,度善人,善人為種民,兇民為混齏,大道神人,更遣真仙上士,出經(jīng)行化,委曲導(dǎo)之,勸上勵下,從者為“種民”,不從者沉沒,沉沒成混齏。
《弘明集》卷八《辨惑論·序》云:
閩藪留“種民”之穢。
同書同卷同論“合氣釋罪三逆”條注云:
至甲子,詔冥醮錄男女媟合,尊卑無別,吳陸修靜復(fù)勤行此。
同書同卷同論“畏鬼帶符妖汝之極一”條云:
至于使六甲神而跪拜圊廁(如郭景純亦云仙流,登圊度厄,竟不免災(zāi))。
同書同卷“解廚纂門不仁之極三”條注云:
又道姑,道南冠,女官,道父,道母,神君,“種民”,此是合氣之后贈物名也。
同書卷九“周甄鸞笑道士合氣三十五”條云:
真人內(nèi)朝律云,真人日禮,男女至朔望日先齋三日,入私房詣師立功德,陰陽并進日夜六時,此諸猥雜,不可聞?wù)f。
《魏書》卷二四《崔玄伯傳》(參《北史》卷二一《崔宏傳》)略云:
尤善草隸行押之書,為世摹楷。玄伯祖悅與范陽盧諶,并以博藝著名。諶法鐘繇,悅法衛(wèi)瓘,而俱習(xí)索靖之草,皆盡其妙。諶傳子偃,偃傳子邈,悅傳子潛,潛傳玄伯,世不替業(yè)。故魏初重崔盧之書。又玄伯之行押特盡精巧,而不見遺跡。子浩。
同書同卷同傳附簡傳(參《北史》卷二一《崔宏傳附簡傳》)略云:
次子簡,一名覽,好學(xué),少以善書知名。
同書卷三五《崔浩傳》(參《北史》卷二一《崔玄伯傳附浩傳》)略云:
太祖以其工書,常置左右。浩既工書,人多托寫急就章,從少至老,初無憚勞,所書蓋以百數(shù)。浩書體勢及其先人,而妙巧不如也。世寶其跡,多裁割綴連,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