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南北朝史(高等學(xué)校交流講義)
一 魏晉統(tǒng)治者之社會階級 附論吳蜀
《晉書》卷一《宣帝紀(jì)》云:
楚漢間,司馬卬為趙將,與諸侯伐秦。秦亡,立為殷王,都河內(nèi)。漢以其地為郡,子孫遂家焉。自卬八世,生征西將軍鈞,字叔平。鈞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潁川太守俊,字元異。俊生京兆尹防,字建公。帝即防之第二子也。博學(xué)洽聞,伏膺儒教。
《后漢書》卷一一七《西羌傳》略云:
先零別種滇零與鐘羌諸種大為寇掠,明年冬騭使任尚及從事中郎司馬鈞率諸郡兵與滇零等數(shù)萬人戰(zhàn)于平襄(縣名,屬漢陽郡)。尚軍大敗,死者八千余人。于是滇零等自稱天子于北地。二年春遣左馮翊司馬鈞行征西將軍,督右扶風(fēng)仲光、安定太守杜恢、北地太守盛包、京兆虎牙都尉耿溥、右扶風(fēng)都尉皇甫旗等,合八千余人,又龐參將羌胡兵七千余人,與鈞分道并北擊零昌。參兵至勇士(縣名,屬天水郡)東,為杜季貢所敗,于是引退。鈞等獨進攻,拔丁奚城,大克獲。杜季貢率眾偽逃。鈞令光、恢、包等收羌禾稼,光等違鈞節(jié)度,散兵深入,羌乃設(shè)伏要擊之。鈞在城中,怒而不救,光并沒,死者三千余人。鈞乃遁還,坐征自殺。
《三國志·魏志》卷一五《司馬朗傳》裴注引《司馬彪序傳》云:
朗祖父俊,字元異。博學(xué)好古,鄉(xiāng)黨宗族咸景附焉。位至潁川太守。父防,字建公。閑居宴處,威儀不忒。雅好《漢書·名臣列傳》,所諷誦者數(shù)十萬言。少仕州郡,歷官洛陽令、京兆尹。諸子雖冠成人,不命曰進不敢進,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問不敢言,父子之間肅如也。有子八人,朗最長,次即晉宣皇帝也。
《后漢書》卷七五《袁安傳》略云:
袁安字邵公,汝南汝陽人也。祖父良,習(xí)孟氏易,平帝時舉明經(jīng),為太子舍人,建武初,至成武令。安少傳良學(xué),為人嚴(yán)重有威,見敬于州里。建初八年,遷太仆。代第五倫為司空。章和元年,代桓虞為司徒。
同書卷八四《楊震傳》略云:
楊震字伯起,弘農(nóng)華陰人也。父寶,習(xí)歐陽尚書。哀、平之世,隱居教授。震少好學(xué),受歐陽尚書于太?;赣?,明經(jīng)博覽,無不窮究。諸儒為之語曰:“關(guān)西孔子楊伯起。”延光二年,代劉愷為太尉。
《世說新語》“政事”類“山公以器重朝望”條劉注引虞預(yù)《晉書》曰:
山濤字巨源,河內(nèi)懷人。祖本,郡孝廉。父曜,冤句令。濤早孤而貧,少有器量,宿士猶不慢之。年十七,宗人謂宣帝曰:“濤當(dāng)與景、文共綱紀(jì)天下者也?!钡蹜蛟唬骸扒湫∽?,哪得此快人邪?”好莊老,與嵇康善。為河內(nèi)從事,與石鑒共傳宿,濤夜起踏鑒曰:“今何等時而眠也。知太傅臥何意?”鑒曰:“宰相三日不朝,與尺一令歸第,君何慮焉?!睗唬骸斑?!石生,無事馬蹄閑也。”投傅而去。果有曹爽事,遂隱身不交世務(wù),累遷吏部尚書、仆射、太子少傅、司徒。年七十九薨,謚康侯。
同書“簡傲”類云:
謝萬在兄前,欲起索便器。于時阮思曠在坐曰:“新出門戶,篤而無禮?!?/p>
《晉書》卷四九《阮籍傳附阮裕傳》略云:
裕字思曠。嘗以人不須廣學(xué),正應(yīng)以禮讓為先。
《晉書》卷二〇《禮志·中》略云:
文帝之崩,國內(nèi)服三日。武帝亦遵漢魏之典,既葬除喪,然猶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太宰司馬孚等奏(請)敕御府易服,內(nèi)者改坐,太官復(fù)膳,諸所施行,皆如舊制。詔曰:“本諸生家,傳禮來久,何心一旦便易此情于所天?!辨诘戎刈啵ㄕ垼╇酚兴靖淖鴱?fù)常,率由舊典。又詔曰:“三年之喪,自古達禮,雖薄于情,食旨服美,所不堪也。不宜反復(fù),重傷其心,言用斷絕,奈何奈何。”帝遂以此禮終三年。后居太后之喪亦如之。
《抱樸子·外篇·譏惑》篇云:
吾聞晉之宣、景、文、武四帝,居親喪皆毀瘠逾制,又不用王氏二十五月之禮,皆行(二十)七月服,于時天下之在重哀者,咸以四帝為法。世人何獨不聞此而虛誣高人,不亦惑乎?
《三國志·魏志》卷四《陳留王奐傳》云:
咸熙元年三月丁丑,以司空王祥為太尉,征北將軍何曾為司徒,尚書左仆射荀顗為司空。己卯,進晉公爵為王,封十郡,并前二十。
同書同卷裴注引《漢晉春秋》曰:
晉公既進爵為王,太尉王祥、司徒何曾、司空荀顗并詣王。顗曰:“相王尊重,何侯與一朝之臣皆已盡敬,今日便當(dāng)相率而拜,無所疑也?!毕樵唬骸跋鄧粍菡\為尊貴,然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階而已,班列大同,安有天子三公可輒拜人者?損魏朝之望,虧晉王之德,君子愛人以禮,吾不為也?!奔叭?,顗遂拜,而祥獨長揖。王謂祥曰:“今日然后知君見顧之重。”
《晉書》卷三三《王祥傳》略云:
王祥,瑯邪臨沂人。祖仁,青州刺史。祥性至孝。早喪親,繼母朱氏不慈,數(shù)譖之,由是失愛于父,每使掃除牛下,祥愈恭謹。父母有疾,衣不解帶,湯藥必親嘗。母常欲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將剖冰求之,冰忽自解,雙鯉躍出,持之而歸。母又思黃雀炙,復(fù)有黃雀數(shù)十飛入其幕,復(fù)以供母。鄉(xiāng)里驚嘆,以為孝感所致焉。有丹柰結(jié)實,母命守之,每風(fēng)雨,祥輒抱樹而泣,其篤孝純至如此。
同書同卷《何曾傳》略云:
何曾,陳國陽夏人也。父夔,魏太仆、陽武亭侯,進封潁昌鄉(xiāng)侯。咸寧四年薨,下禮官議謚,博士秦秀謚為“繆丑”,帝不從,策謚曰孝。曾性至孝,閨門整肅,自少及長,無聲樂嬖幸之好。年老之后,與妻相見,皆正衣冠,相待如賓。己南向,妻北面,再拜上酒,酬酢既畢便出,一歲如此者不過再三焉。初,司隸校尉傅玄著論稱曾及荀顗曰:“以文王之道事其親者,其潁昌何侯乎,其荀侯乎!古稱曾、閔,今曰荀、何。內(nèi)盡其心以事其親,外崇禮讓以接天下。孝子,百世之宗;仁人,天下之命。有能行孝之道,君子之儀表也?!庇衷唬骸败?、何,君子之宗也。”然性奢豪,務(wù)在華侈。帷帳車服,窮極綺麗,廚膳滋味,過于王者。每燕見,不食太官所設(shè),帝輒命取其食。蒸餅上不坼作十字不食。食日萬錢,猶曰無下箸處。
人以小紙為書者,敕記室勿報。劉毅等數(shù)劾奏曾侈忲無度,帝以其重臣,一無所問。都官從事劉享嘗奏曾華侈,以銅鉤纼車,瑩牛蹄角。后曾辟享為掾,常因小事加享杖罰。其外寬內(nèi)忌,亦此類也。時司空賈充權(quán)擬人主,曾卑充而附之。及充與庾純因酒相競,曾議黨充而抑純,以此為正直所非。
同書卷三九《荀覬傳》略云:
荀顗,潁川人,魏太尉彧之第六子也。性至孝,與扶風(fēng)王駿論仁孝孰先,見稱于世。咸熙中,遷司空,進爵鄉(xiāng)侯。以母憂去職,毀幾滅性,海內(nèi)稱之。明三禮,知朝廷大儀,而無質(zhì)直之操,唯阿意茍合于荀勖、賈充之間。初,皇太子將納妃,顗上言賈充女姿德淑茂,可以參選,以此獲譏于世。
《三國志·魏志》卷一《武帝紀(jì)》略云:
太祖武皇帝,沛國譙人也。姓曹,諱操,字孟德?;傅凼溃茯v為中常侍大長秋,封費亭侯。養(yǎng)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審其生出本末(裴注云:吳人作《曹瞞傳》及郭頒《魏晉世語》并云,嵩,夏侯氏之子,夏侯惇之叔父,太祖于惇為從父兄弟)。嵩生太祖。太祖少機警,有權(quán)數(shù),而任俠放蕩,不治行業(yè),世人未之奇也。
同書《魏志》卷六《袁紹傳》裴注引《魏氏春秋》載陳琳《討賊檄文》略云:
操贅閹遺丑,本無令德,僄狡鋒俠,好亂樂禍,加其細政苛慘,科防互設(shè),繒繳充蹊,坑阱塞路,舉手掛網(wǎng)羅,動足蹈機陷。
同書《魏志》卷一二《毛玠傳》云:
務(wù)以儉率人,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廉節(jié)自勵,雖貴龐之臣,輿服不敢過度。
同書《魏志》卷一《武帝紀(jì)》裴注引《魏書》曰:
性節(jié)儉,不好華麗,后宮衣不錦繡,侍御履不二采,帷帳屏風(fēng)壞則補納,茵蓐取溫,無有緣飾。
同書《魏志》卷一二《崔琰傳》裴注引《世語》曰:
植妻衣繡,太祖登臺見之,以違制,命還家賜死。
同書《魏志》卷一《武帝紀(jì)》“建安十五年”條云:
春下令曰:“自古受命及中興之君,曷嘗不得賢人君子與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賢也,曾不出閭巷,豈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賢之急時也?!瞎b為趙、魏老則優(yōu),不可以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則齊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無有被褐懷玉而釣于渭濱者乎?又得無盜嫂受金而未遇無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揚仄陋,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
乙未令曰:“夫有行之士未必能進取,進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陳平豈篤行,蘇秦豈守信邪?而陳平定漢業(yè),蘇秦濟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廢乎!有司明思此義,則士無遺滯,官無廢業(yè)矣。”又曰:“夫刑,百姓之命也。而軍中典獄者或非其人,而任以三軍死生之事,吾甚懼之。其選明達法理者,使持典刑?!庇谑侵美聿苻?qū)佟?/p>
(建安二十二年裴注引)《魏書》曰:秋八月令曰:“昔伊摯、傅說出于賤人,管仲桓公賊也,皆用之以興。蕭何、曹參,縣吏也,韓信、陳平負污辱之名,有見笑之恥,卒能成就王業(yè),聲著千載。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秦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果勇不顧,臨敵力戰(zhàn);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zhì),或堪為將守;負污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shù):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
《晉書》卷一《宣帝紀(jì)》略云:
帝內(nèi)忌而外寬,猜忌多權(quán)變。魏武察帝有雄豪志,聞有狼顧相,欲驗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顧,面正向后而身不動。帝于是勤于吏職,夜以忘寢,至于芻牧之間,悉皆臨履,由是魏武意遂安。及平公孫文懿(淵),大行殺戮,誅曹爽之際,支黨皆夷及三族,男女無少長,姑姊妹之適人者皆殺之,既而竟遷魏鼎云。跡其猜忍,蓋有符于狼顧也。
《世說新語》“尤悔”類云:
王導(dǎo)、溫嶠俱見明帝,帝問溫前世所以得天下之由。溫未答。頃,王曰:“溫嶠年少未諳,臣為陛下陳之?!蓖跄司邤⑿鮿?chuàng)業(yè)之始,誅夷名族,寵樹同己,及文王之末高貴鄉(xiāng)公事(劉注云:宣王創(chuàng)業(yè),誅曹爽,任蔣濟之流者是也)。明帝聞之,覆面著床曰:“若如公言,祚安得長!”
《三國志·吳志》卷三《孫皓傳·斬吳丞相張悌·下》裴注引《襄陽記》曰:
魏伐蜀,吳人問悌曰:“司馬氏得政以來,大難屢作,智力雖豐,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資力,遠征巴蜀,兵勞民疲而不知恤,敗于不暇,何以能濟?”悌曰:“不然。曹操雖功蓋中夏,威震四海,崇詐杖術(shù),征伐無已,民畏其威,而不懷其德也。丕、叡承之,系以慘虐,內(nèi)興宮室,外懼雄豪,東西馳驅(qū),無歲獲安,彼之失民,為日久矣。司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煩苛而布其平惠,為之謀主而救其疾,民心歸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擾,曹髦之死,四方不動,摧堅敵如折枯,蕩異同如反掌,任賢使能,各盡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張矣,本根固矣,群情服矣,奸計立矣。彼強弱不同,智算亦勝,困危而伐,殆其克乎!”
同書《魏志》卷一《武帝紀(jì)》建安九年九月,令曰:“河北罹袁氏之難,其令無出今年租賦。”重豪強兼并之法,百姓喜悅。裴注引《魏書》云:
公令曰:“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袁氏之治也,使豪強擅恣,親戚兼并;下民貧弱,代出租賦,炫鬻家財,不足應(yīng)命;審配宗族,至乃藏匿罪人,為逋逃主。欲望百姓親附,甲兵強盛,豈可得邪!其收田租畝四升,戶出絹二匹、綿二斤而已,他不得擅興發(fā)??叵嗝鳈z察之,無令強民有所隱藏,而弱民兼賦也。”
同書《魏志》卷一五《賈逵傳》略云:
自為兒童,戲弄常設(shè)部伍,祖父習(xí)異之,曰:“汝大必為將率?!笨谑诒〝?shù)萬言。初為郡吏,(后)為豫州刺史,是時天下初復(fù),州郡多不攝。逵曰:“州本以御史出監(jiān)諸郡,以六條詔書察長吏二千石以下,故其狀皆言嚴(yán)能鷹揚,有督察之才,不言安靜寬仁,有愷悌之德也。今長吏慢法,盜賊公行,州知而不糾,天下復(fù)何取正乎?”兵曹從事受前刺史假,逵到官數(shù)月乃還,考竟,其二千石以下阿縱不如法者,皆舉奏免之。帝曰:“逵真刺史矣?!辈几嫣煜?,當(dāng)以豫州為法。薨,子充嗣,咸熙中為中護軍(裴注引晉諸公贊曰:高貴鄉(xiāng)公之難,司馬文王賴充及免,為晉室元功之臣)。
同書《魏志》卷二八《王凌傳》裴注引干寶《晉紀(jì)》曰:
凌到項,見賈逵祠在水側(cè),凌呼曰:“賈梁道,王凌固忠于魏之社稷者,唯爾有神,知之?!逼淠辏纹蕉辏┌嗽绿担ㄋ抉R懿)有疾,夢凌、逵為癘,甚惡之,遂薨。
《晉書》卷五十《庾純傳》略云:
初,純以賈充奸佞,與任愷共舉充西鎮(zhèn)關(guān)中,充由是不平。充嘗宴朝士,而純后至,充謂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后?”純曰:“且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來后?!笔姥约冎葒L有五伯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純以此相譏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壽,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yǎng),將何言也!”純因發(fā)怒曰:“賈充!天下兇兇,由爾一人?!背湓唬骸俺漭o佐二世,蕩平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兇兇?”純曰:“高貴鄉(xiāng)公何在?”眾坐因罷。充左右欲執(zhí)純,中護軍羊琇、侍中王濟佑之,因得出。
同書卷三一《惠賈皇后傳》略云:
惠賈皇后,父充,荒淫放恣,與太醫(yī)令程據(jù)等亂彰內(nèi)外。
同書卷四〇《賈充傳》略云:
以外孫韓謐為黎民子,奉充后。謐母賈午,充少女也。父韓壽,美姿貌,賈充辟為司空掾。女見壽而悅焉,呼壽夕入。充知女與壽通,遂以女妻壽。
《三國志·魏志》卷二二《陳矯傳》裴注引《世語》略云:
帝憂社稷,問矯:“司馬公(懿)忠正,可謂社稷之臣乎?”矯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p>
又引《魏氏春秋》曰:
矯本劉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徐宣每非之,庭議其闕。太祖惜矯才量,欲擁全之,乃下令曰:“喪亂以來,風(fēng)教凋薄,謗議之言,難用褒貶。自建安五年以前,一切勿論。其以斷前誹議者,以其罪罪之?!?/p>
同書《魏志》卷九《夏侯惇傳》云:
子楙素自封列侯。初,太祖以女妻楙,即清河公主也。
同書同卷《夏侯淵傳》云:
淵妻,太祖內(nèi)妹。長子衡,尚太祖弟海陽哀侯女。
同書同卷《夏侯尚傳》云:
尚有愛妾嬖幸,寵奪適室;適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絞殺之。
同書同卷《夏侯尚傳附子玄傳》云:
正始初,曹爽輔政。玄,爽之姑子也。
《晉書》卷三五《陳騫傳》略云:
陳騫,臨淮東陽人也。父矯,魏司徒。武帝受禪,以佐命之勛,封高平郡公。與賈充、石苞、裴秀等俱為心膂,而騫智度過之,充等亦自以為不及也。弟稚與其子輿忿爭,遂說騫子女穢行,騫表徙弟,以此獲譏于世。
同書卷三三《石苞傳》略云:
石苞,渤海南皮人也。縣召為吏,給農(nóng)司馬。會謁者陽翟郭玄信奉使,求人為御,司馬以苞及鄧艾給之。行十余里,玄信謂二人曰:“子后并當(dāng)至卿相。”苞曰:“御隸也,何卿相乎?”文帝崩,賈充、荀勖議葬禮未定。苞時奔喪,慟哭曰:“基業(yè)如此,而以人臣終乎!”葬禮乃定。每與陳騫諷魏帝以歷數(shù)已終,天命有在。及禪位,苞有力焉。
崇穎悟有才氣,而任俠無行檢。在荊州劫遠使商客,致富不貲。復(fù)拜衛(wèi)尉,與潘岳諂事賈謐。財產(chǎn)豐積,室宇宏麗。后房百數(shù),皆曳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dāng)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有司簿閱崇水碓三十余區(qū),蒼頭八百余人,他珍寶貨賄田宅稱是。
《三國志·蜀志》卷五《諸葛亮傳》“張飛卒后領(lǐng)司隸校尉”條裴注引《蜀記》所載“郭沖”條“亮五事”其一事略云:
亮刑法峻急,刻剝百姓,自君子小人咸懷怨嘆。法正諫曰:“愿緩刑弛禁,以慰其望?!绷链鹪唬骸皠㈣鞍等?,自焉以來有累世之恩,文法羈縻,互相承奉,德政不舉,威刑不肅。蜀土人士專權(quán)自恣,君臣之道漸以陵替;寵之以位,位極則賤,順之以恩,恩竭則慢。所以致弊,實由于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則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則知榮;榮恩并濟,上下有節(jié),為治之要,于斯而著?!?/p>
同書《蜀志》卷一《劉焉傳》略云:
焉少仕州郡,以宗室拜中郎,后以師祝公(司徒祝恬)喪去官。居陽城山,積學(xué)教授,舉賢良方正,辟司徒府。
同書《蜀志》卷二《先主傳》略云:
先主少孤,與母販履織席為業(yè)。事故九江太守同郡盧植。先主不甚樂讀書,好交結(jié)豪俠,年少爭附之。
同書同卷同傳裴注引《諸葛亮集》載《先主遺詔敕后主》略云:
聞丞相為寫申、韓、管子、六韜一通已畢。
《三國志·吳志》卷一《孫堅傳》裴注引《吳書》略云:
堅世仕吳,家于富春,母懷妊堅,夢腸出繞吳昌門,寤而懼之,以告鄰母。鄰母曰,安知非吉征也。
《抱樸子·外篇》卷三四《吳失》篇略云:
吳之晚世,尤劇之病:賢者不用,滓穢充序,紀(jì)綱弛紊,吞舟多漏。貢舉以厚貨者在前,官人以黨強者為右。匪富匪勢,窮年無冀。秉維之佐,牧民之吏,非母后之親,則阿諂之人也。車服則光可以鑒,豐屋則群烏爰止。勢利傾于邦君,儲積富乎公室。僮仆成軍,閉門為市。牛羊掩原隰,田池布千里。雖造賓不沐嘉旨之俟,饑士不蒙升合之救,而金玉滿堂,妓妾溢房,商販千艘,腐谷萬庾,園囿擬上林,館第僭太極,粱肉余于犬馬,積珍陷于帑藏。屢為奔北之辱將,而不失前鋒之顯號;不別菽麥之同異,而忝叨顧問之近任。
《晉書》卷四二《王濬傳》略云:
渾又騰周浚書,云濬軍得吳寶物。濬又表曰:被壬戌詔書,下安東將軍所上揚州刺史周浚書謂臣諸軍得孫皓寶物。
同書卷四三《王戎傳》云:
性好興利,廣收八方園田水碓,周遍天下。積實聚錢,不知紀(jì)極,每自執(zhí)牙籌,晝夜算計,恒若不足。而又儉嗇,不自奉養(yǎng)。天下人謂之膏肓之疾。女適裴頠,貸錢數(shù)萬,久而未還。女后歸寧,戎色不悅,女遽還直,然后乃歡。從子將婚,戎遺其一單衣,婚訖而更責(zé)取。家有好李,常出貨之,恐人得種,恒鉆其核。以此獲譏于世。
同書卷四五《和嶠傳》云:
嶠家產(chǎn)豐富,擬于王者,然性至吝,以是獲譏于世,杜預(yù)以為嶠有錢癖。
同書卷九四《隱逸傳·魯褒傳》略云:
元康之后,綱紀(jì)大壞,褒傷時之貪鄙,乃隱姓名,而著《錢神論》以刺之。其略云:“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昌。京邑衣冠,疲勞講肄。厭聞清談,對之睡寐。見我家兄,莫不驚視。洛中朱衣,當(dāng)途立士,愛我家兄,皆無已已。諺曰:‘錢無耳,可使鬼?!步裰耍╁X而已?!?/p>
同書卷五《孝愍帝紀(jì)論》引干寶之言略云:
加以朝寡純德之人,鄉(xiāng)乏不二之老,風(fēng)俗淫僻,恥尚失所。學(xué)者以老莊為宗而黜六經(jīng),談?wù)咭蕴撌帪楸娑v名檢。行身者以放濁為通而狹節(jié)信,進仕者以茍得為貴而鄙居正,當(dāng)官者以望空為高而笑勤恪。是以劉頌屢言治道,傅咸每糾邪正,皆謂之俗吏。其倚杖虛曠,依阿無心者,皆名重海內(nèi)。若夫文王日旰不暇食,仲山甫夙夜匪懈者,蓋共嗤黜以為灰塵矣。由是毀譽亂于善惡之實,情慝奔于貨欲之途。選者為人擇官,官者為身擇利,而執(zhí)鈞當(dāng)軸之士,身兼官以十?dāng)?shù)。大極其尊,小錄其要,而世族貴戚之子弟陵邁超越,不拘資次。悠悠風(fēng)塵,皆奔競之士。其婦女,莊櫛織纴皆取成于婢仆,未嘗知女工絲枲之業(yè),中饋酒食之事也。先時而婚,任情而動,故皆不恥淫泆之過,不拘妒忌之惡,父兄不之罪也,天下莫之非也。又況責(zé)之聞四教于古,修貞順于今,以輔佐君子者哉!禮法刑政于此大壞,如水斯積而決其堤防,如火斯畜而離其薪燎也。國之將亡,本必先顛,其此之謂乎!故觀阮籍之行,而覺禮教崩弛之所由也。察庾純、賈充之爭,而見師尹之多僻;考平吳之功,而知將帥之不讓;思郭欽之謀,而寤戎狄之有釁;覽傅玄、劉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核傅咸之奏、錢神之論,而睹寵賂之彰。民風(fēng)國勢如此,雖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辛有必見之于祭祀,季札必得之于聲樂,范燮必為之請死,賈誼必為之痛哭,又況我惠帝以放蕩之德臨之哉!
二 罷州郡武備與封建制度
《世說新語》“識鑒”類“晉武帝講武于宣武場”條劉注引《竹林七賢論》曰:
咸寧中,吳既平,上將為桃林、華山之事,息役弭兵,示天下以大安。于是州郡悉去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時京師猶講武,山濤因論孫吳用兵本意。濤為人常簡默,蓋以為國者不可以忘戰(zhàn),故及之。
《名士傳》曰:
濤居魏晉之間,無所標(biāo)明,嘗與尚書盧欽言及用兵本意。武帝聞之,曰:山少傅名言也。
又引《竹林七賢論》曰:
永寧之后,諸王構(gòu)禍,狡虜欻起,皆如濤言。
《晉書》卷三《武帝紀(jì)》云:
九年十一月丁酉,臨宣武觀,大閱諸軍,甲辰乃罷。
十年十一月庚午,帝臨宣武觀,大閱諸軍。
咸寧元年十一月癸亥,大閱于宣武觀,至于己巳。
三年十一月丙戌,帝臨宣武觀,大閱,至于壬辰。
太康元年三月壬寅,孫皓降。四年正月戊午,司徒山濤薨。
同書卷四三《山濤傳》略云:
咸寧初,轉(zhuǎn)太子少傅。
同書卷四四《盧欽傳》略云:
入為尚書仆射,咸寧四年卒。
同書卷五七《陶璜傳》略云:
吳既平,普減州郡兵,璜上言曰:“臣所統(tǒng)之卒本七千余人,其見在者二千四百二十人。未宜約損,以示單虛?!睆闹?。
《三國志·魏志》卷一五《司馬朗傳》云:
朗以為天下土崩之勢,由秦滅五等之制,而郡國無搜狩習(xí)戰(zhàn)之備故也。今雖五等未可復(fù)行,可令州郡并置兵,外備四夷,內(nèi)威不軌,于策為長。又以為宜復(fù)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業(yè),難中奪之,是以至今。今承大亂之后,民人分散,土業(yè)無主,皆為公田,宜及此時復(fù)之。議雖未施行,然州郡領(lǐng)兵,朗本意也。
同書《魏志》卷四《陳留王奐傳》云:
咸熙元年五月庚申,相國晉王奏復(fù)五等爵。
《通鑒》卷八一《晉紀(jì)·武帝太康元年末詔》曰:
昔自漢末,四海分崩,刺史內(nèi)親民事,外領(lǐng)兵馬。今天下為一,當(dāng)韜戢干戈,刺史分職,皆如漢氏故事。悉去州郡兵,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此詔全文見劉昭補《后漢書·百官志》注引)。
《三國志·魏志》卷二三《裴潛傳》裴注引《魏略》曰:
潛世為著姓。父茂,仕靈帝時,歷縣令、郡守、尚書。建安初,以奉使率導(dǎo)關(guān)中諸將,討李傕有功,封列侯。
又裴注引《魏略》曰:
其家教上下相奉事,有似于石奮。其履檢校度,自魏興少能及者。
《晉書》卷三五《裴秀傳》略云:
裴秀,河?xùn)|聞喜人也。祖茂,漢尚書令。父潛,魏尚書令。渡遼將軍毌丘儉嘗薦秀于大將軍曹爽,曰:“(秀)孝友著于鄉(xiāng)黨,高聲聞于遠近?!蔽合涛醭?,厘革憲司。時荀顗定禮儀,賈充正法律,而秀改官制焉。秀議五等之爵,自騎督以上六百余人皆封。武帝既即王位,拜尚書令、右光祿大夫,與御史大夫王沈、衛(wèi)將軍賈充俱開府,加給事中。秀儒學(xué)洽聞,且留心政事,當(dāng)禪代之際,總納言之要,其所裁當(dāng),禮無違者。
同書卷三九《王沈傳》略云:
王沈,太原晉陽人也。祖柔,漢匈奴中郎將。父機,魏東郡太守。沈少孤,養(yǎng)于從叔司徒昶,事昶如父,奉繼母寡嫂,以孝義稱。好書,善屬文。時魏高貴鄉(xiāng)公好學(xué)有文才,引沈及裴秀數(shù)于東堂講宴屬文,號沈為文籍先生,秀為儒林丈人。及高貴鄉(xiāng)公將攻文帝,召沈及王業(yè)告之,沈、業(yè)馳白帝,以功封安平侯,邑二千戶。沈既不忠于主,甚為眾論所非。沈以才望,顯名當(dāng)世,是以創(chuàng)業(yè)之事,羊祜、荀勖、裴秀、賈充等,皆與沈咨謀焉。
同書卷四〇《賈充傳》云:
泰始中,人為充等謠曰:“賈、裴、王,亂紀(jì)綱。王、裴、賈,濟天下。”言亡魏而成晉也。
同書卷四六《劉頌傳》略云:
除淮南相。頌上疏曰:今諸王裂土,皆兼于古之諸侯,而君賤其爵,臣恥其位,莫有安志,其故何也?法同郡縣,無成國之制故也。今雖一國周環(huán)近將千里,然力實寡,不足以奉國典。宜令諸王國容少,而軍容多。然于古典所應(yīng)有者,悉立其制,然非急所須,漸而備之,不得頓設(shè)也(寅恪按:《通鑒》系頌上疏事于太康十年末)。
同書卷一四《地理志》云:
武帝泰始元年,封諸王,以郡為國。邑二萬戶為大國,置上中下三軍,兵五千人;邑萬戶為次國,置上軍下軍,兵三千人;五千戶為小國,置一軍,兵千五百人。
同書卷五九《長沙王乂傳》略云:
瑋既誅,乂以同母,貶為常山王。三王之舉義也,乂率國兵應(yīng)之。
同書同卷《東海王越傳》云:
以東海國上軍將軍何倫為右衛(wèi)將軍,王景為左衛(wèi)將軍,領(lǐng)國兵數(shù)百人宿衛(wèi)。
三 清談?wù)`國 附“格論”
《世說新語》“文學(xué)”類“鐘會撰四本論始畢”條劉注云:
《魏志》曰:會論才性同異,傳于世。四本者,言才性同,才性異,才性合,才性離也。尚書傅嘏論同,中書令李豐論異,侍郎鐘會論合,屯騎校尉王廣論離。文多不載。
《三國志·魏志》卷二一《傅嘏傳》略云:
曹爽秉政,何晏為吏部尚書。嘏謂爽弟羲曰:“何平叔外靜而內(nèi)铦巧,好利,不念務(wù)本。吾恐必先惑子兄弟,仁人將遠,而朝政廢矣?!标痰人炫c嘏不平,因微事以免嘏官。起家拜滎陽太守,不行。太傅司馬宣王請為從事中郎。曹爽誅,為河南尹,遷尚書。正元二年春,毌丘儉、文欽作亂?;蛞运抉R景王不宜自行,可遣太尉孚往,惟嘏及王肅勸之,景王遂行。以嘏守尚書仆射,俱東。儉、欽破敗,嘏有謀焉。及景王薨,嘏與司馬文王徑還洛陽,文王遂以輔政。嘏以功進封陽鄉(xiāng)侯。
《世說新語》“賢媛”類“王公淵娶諸葛誕女”條劉注引《魏氏春秋》曰:
王廣字公淵,王凌子也。有風(fēng)量才學(xué),名重當(dāng)世。與傅嘏等論才性同異,行于世。
《三國志·魏志》卷二八《王凌傳》云:
廣有志尚學(xué)行,死時四十余。
同書《魏志》卷九《夏侯尚傳》略云:
中書令李豐雖宿為大將軍司馬景王(師)所親待,然私心在玄。遂結(jié)皇后父光祿大夫張緝,謀欲以玄輔政。嘉平六年二月,當(dāng)拜貴人,豐等欲因御臨軒,諸門有陛兵,誅大將軍,大將軍微聞其謀,請豐相見,豐不知而往,即殺之。
同書《魏志》卷二八《鐘會傳》略云:
毌丘儉作亂,大將軍司馬景王東征,會從,典知密事,衛(wèi)將軍司馬文王為大軍后繼。景王薨于許昌,文王總統(tǒng)六軍,會謀謨帷幄。時中詔敕尚書傅嘏,以東南新定,權(quán)留衛(wèi)將軍屯許昌,為內(nèi)外之援,令嘏率諸軍還。會與嘏謀,使嘏表上,輒與衛(wèi)將軍俱發(fā),還到雒水南屯住。于是朝廷拜文王為大將軍輔政,會遷黃門侍郎,封東武亭侯,邑三百戶。及誕反,車駕住項,文王至壽春,會復(fù)從行。壽春之破,會謀居多,親待日隆,時人謂之子房。以中郎在大將軍府管記室事,為腹心之任。
《世說新語》“輕詆”類“桓公入洛”條云:
桓公入洛,過淮、泗,踐北境,與諸僚屬登平乘樓,眺矚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陸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諸人不得不任其責(zé)?!痹⒙薁枌υ唬骸斑\自有廢興,豈必諸人之過?”
同書同類同條劉注引《八王故事》曰:
夷甫雖居臺司,不以事物自嬰,當(dāng)世化之,羞言名教,自臺郎以下,皆雅崇拱默,以遺事為高。四海尚寧,而識者知其將亂。
同書同類同條引《晉陽秋》曰:
夷甫將為石勒所殺,謂人曰:“吾等若不祖尚浮虛,不至于此?!?/p>
《晉書》卷四三《王戎傳附王衍傳》略云:
衍自說少不豫事,欲求自免,因勸勒稱尊號。勒怒曰:“君名蓋四海,身居重任,少壯登朝,至于白首,何得言不豫世事邪?破壞天下,正是君罪?!笔谷艘古艍μ顨⒅?。
《元和郡縣圖志》卷七《河南道》卷三“亳州真源縣”條云:
寧平故城,在縣西南五十五里,漢縣地。晉永嘉五年,東海王越自陽城率甲士四萬死于項,秘不發(fā)喪。石勒兵追之,及寧平城,焚越尸于此,數(shù)萬眾斂手受害,尸積如山,王夷甫亦遇害。
《晉書》卷五九《東海王越傳》略云:
永嘉五年薨于項,秘不發(fā)喪。以襄陽王范為大將軍,統(tǒng)其眾,還葬東海。石勒追及于苦縣寧平城,將軍錢端出兵距勒,戰(zhàn)死,軍潰。勒命焚越柩曰:“此人亂天下,吾為天下報之,故燒其骨以告天地?!庇谑菙?shù)十萬眾,勒以騎圍而射之,相踐如山,王公士庶死者十余萬。王彌弟璋焚其余眾,并食之。
《世說新語》“傷逝”類“王濬沖為尚書令”條云:
王濬沖為尚書令,著公服,乘軺車,經(jīng)黃公酒壚下過,顧謂后車客:“吾昔與嵇叔夜、阮嗣宗共酣飲于此壚,竹林之游亦預(yù)其末。自嵇生夭阮公亡以來,便為時所羈紲。今日視此雖近,邈若山河?!?/p>
劉注引《竹林七賢論》曰:
俗傳若此。潁川庾爰之嘗以問其伯文康,文康云:“中朝所不聞,江左忽有此論,蓋好事者為之耳。”
同書“文學(xué)”類“袁彥伯作名士傳成”條云:
袁彥伯作名士傳成(劉注:宏以夏侯太初、何平叔、王輔嗣為正始名士,阮嗣宗、嵇叔夜、山巨源、向子期、劉伯倫、阮仲容、王濬沖為竹林名士,裴叔則、樂彥輔、王夷甫、庾子嵩、王安期、阮千里、衛(wèi)叔寶、謝幼輿為中朝名士),見謝公。公笑曰:“我嘗與諸人道江北事,特作狡獪耳。彥伯遂以箸書?!?/p>
《晉書》卷四九《羊曼傳》略云:
羊曼,時州里稱陳留阮放為宏伯,高平郗鑒為方伯,泰山胡毋輔之為達伯,濟陰卞壺為裁伯,陳留蔡謨?yōu)槔什?,阮孚為誕伯,高平劉綏為委伯,而曼為濌伯,凡八人,號兗州八伯,蓋擬古之八俊也。
《水經(jīng)注》卷九《清水》篇“清水出河內(nèi)修武縣之北黑山”句下注云:
又徑七賢祠東,左右筠篁列植,冬夏不變貞萋,魏步兵校尉陳留阮籍、中散大夫譙國嵇康、晉司徒河內(nèi)山濤、司徒瑯邪王戎、黃門郎河內(nèi)向秀、建威參軍沛國劉伶、始平太守阮咸等同居山陽,結(jié)自得之游,時人號之為竹林七賢也,向子期所謂山陽舊居也。后人立廟其處。
又云:
郭緣生述征記所云:“白鹿山東南二十五里有嵇公故居,以居時有遺竹焉,蓋為此也?!?/p>
《高僧傳》卷四《竺法雅傳》略云:
竺法雅,河間人。少善外學(xué),長通佛義,衣冠士子咸附咨稟。時依雅門徒,并世典有功,未善佛理。雅乃與康法朗等以經(jīng)中事數(shù),擬配外書,為生解之例,謂之格義。
《世說新語》“文學(xué)”類云:
殷中軍被廢,徙東陽,大讀佛經(jīng),皆精解。唯至“事數(shù)”處不解,遇見一道人,問所簽,便釋然。
劉注云:
事數(shù):謂若五陰、十二入、四諦、十二因緣、五根、五(當(dāng)作十)力、七覺之聲。
《高僧傳》卷六“義解”門《晉廬山釋慧遠傳》略云:
年二十四,便就講說。嘗有客聽講,難賓相義,往復(fù)移時,彌增疑昧。遠乃引莊子義為連類,于是惑者曉然,是后安公特聽慧遠不廢俗書。遠內(nèi)通佛理,外善群書,夫預(yù)學(xué)徒,莫不依擬。時遠講《喪服經(jīng)》,雷次宗、宗炳等并執(zhí)卷承旨。次宗后別著義疏,首稱雷氏,宗炳因寄書嘲之曰:“昔與足下共于釋和尚間面受此義,今便題卷首稱雷氏乎?”其化兼道俗,斯類非一。以晉義熙十二年八月初動散,至六日困篤,大德耆年,皆稽顙請飲豉酒,不許,又請飲米汁,不許,又請以蜜和水為漿。乃命律師,令披卷尋文,得飲與不。卷未半而終,春秋八十三矣。
四 西晉末年之天師道活動
《晉書》卷五九《趙王倫傳》略云:
倫、秀并惑巫鬼,聽妖邪之說。秀使牙門趙奉詐為宣帝神語,命倫早入西宮。又言宣帝于北芒為趙王佐助,于是別立宣帝廟于芒山,謂逆謀可成。使楊珍晝夜詣宣帝別廟祈請,輒言宣帝謝陛下,某日當(dāng)破賊。拜道士胡沃為太平將軍,以招福祐。秀家日為淫祀,作厭勝之文,使巫祝選擇戰(zhàn)日。又令近親于嵩山著羽衣,詐稱仙人王喬,作神仙書,述倫祚長久以惑眾。
同書卷一〇〇《孫恩傳》云:
孫恩,字靈秀,瑯邪人,孫秀之族也,世奉五斗米道。
陶弘景《真誥》卷一六《闡幽微第二》謂:
晉宣帝為西明公賓友。
《晉書》卷一〇〇《王彌傳》略云:
王彌,東萊人也。家世二千石。祖頎,魏玄菟太守,武帝時至汝南太守。彌有才干,博涉書記。少游俠京都,隱者董仲道見而謂之曰:“君好亂樂禍,若天下騷擾,不作士大夫矣。”惠帝末,妖賊劉柏根起于東萊之縣,彌率家僮從之,柏根以為長史。柏根死,聚徒海渚。會天下大亂,進逼洛陽,宮城門晝閉。司徒王衍等率百官距守。彌屯七里澗,王師進擊,大破之。彌謂其黨劉靈曰:“晉兵尚強,歸無所厝。劉元海昔為質(zhì)子,我與之周旋京師,深有分契,今稱漢王,將歸之,可乎?”靈然之。乃渡河歸元海。彌后與曜寇襄城,遂逼京師。時京邑大饑,人相食,百姓流亡,公卿奔河陰。曜、彌等遂陷宮城,至太極前殿,縱兵大掠。幽帝于端門,逼辱羊皇后,殺皇太子詮,發(fā)掘陵墓,焚燒宮廟,城府蕩盡,百官及男女遇害者三萬余人,遂遷帝于平陽。
同書同卷《張昌傳》略云:
張昌,本義陽蠻也,易姓名為李辰。造妖言云:“當(dāng)有圣人出。”山都縣吏丘沈遇于江夏,昌名之為圣人,立為天子,置百官。沈易姓名為劉尼,稱漢后,以昌為相國,于石巖中作宮殿。江沔間猋起以應(yīng)昌,旬月之間眾至三萬,皆以絳科頭,撍之以毛。江夏、義陽士庶莫不從之。新野王歆上言:“妖賊張昌、劉尼妄稱神圣,犬羊萬計,絳頭毛面,挑刀走戟,其鋒不可當(dāng)?!辈齽e率石冰東破江、揚二州,偽置守長,當(dāng)時五州之境皆畏逼從逆。又遣其將陳貞、陳蘭、張甫等攻長沙、湘東、零陵諸郡。昌雖跨帶五州,樹立牧守,皆桀盜小人而無禁制,但以劫掠為務(wù),人情漸離。劉弘遣陶侃等討昌,昌乃(?)沉竄于下俊山。明年(永興元年)秋,乃擒之。
《三國志·吳志》卷一《孫策傳》“策陰欲襲許迎漢帝”句裴注引《江表傳》略云:
策曰:“昔南陽張津為交州刺史,舍前圣典訓(xùn),廢漢家法律,嘗著絳帕頭,鼓琴燒香,讀邪俗道書,云以助化,今此子(于吉)已在鬼錄?!奔创邤刂?。
《晉書》卷一二〇《李特載記》略云:
漢末,張魯居漢中,以鬼道教百姓,賨人敬信巫覡,多往奉之。值天下大亂,自巴西之宕渠遷于漢中,特祖將五百余家歸之,魏武帝拜為將軍,遷于略陽,北土復(fù)號之為巴氐。特父慕為東羌獵將。元康中,氐齊萬年反,關(guān)西擾亂,頻歲大饑,百姓乃流移就谷,相與入漢川者數(shù)萬家,特隨流人將入于蜀。初,流人既至漢中,上書求寄食巴蜀,朝議不許,遣侍御史李苾持節(jié)慰勞,且監(jiān)察之,不令入劍閣。苾至漢中,受流人貨賂,反為表曰:“流人十萬余口,非漢中一郡所能賑贍,東下荊州,水湍迅險,又無舟船。蜀有倉儲,人復(fù)豐稔,宜令就食?!背闹?,由是散在益梁,不可禁止。
同書同卷《李流載記》略云:
雄渡江害汶山太守陳圖,遂入郫城,流移營據(jù)之。三蜀百姓并保險結(jié)塢,城邑皆空,流野無所略,士眾饑?yán)?。涪陵人范長生率千余家依青城山,尚參軍涪陵徐輿求為汶山太守,欲要結(jié)長生等,與尚犄角討流。尚不許,輿怨之,求使江西,遂降于流,說長生等使資給流軍糧。長生從之,故流軍復(fù)振。
同書卷一二一《李雄載記》略云:
雄以西山范長生巖居穴處,求道養(yǎng)志,欲迎立為君而臣之。長生固辭。范長生自西山乘素輿詣成都,雄迎之于門,執(zhí)版延坐,拜丞相,尊曰范賢。
長生勸雄稱尊號,雄于是僭即帝位,加范長生為天地太師,封西山侯,復(fù)其部曲,不豫軍征,租稅一入其家。
《晉書》卷五八《周訪傳附子撫傳》略云:
永和初,桓溫征蜀,以功遷平西將軍。隗文、鄧定等復(fù)反,立范賢子賁為帝。初,賢為李雄國師,以左道惑百姓,人多事之,賁遂有眾一萬,撫與龍驤將軍朱燾擊破斬之。
五 徒戎問題
《晉書》卷九七《北狄傳·匈奴傳》略云:
郭欽上疏曰:“魏初人寡,西北諸郡皆為戎居。宜及平吳之威,謀臣猛將之略,出北地、西河、安定,復(fù)上郡,實馮翊,于平陽以北諸縣募取死罪,徙三河、三魏見士四萬家以充之?!保ā锻ㄨb》卷八一“太康元年”條未載郭欽此疏,不載徙三河三魏見士四萬家之語。殆由不甚解其義,遂與出北地等句并略去之耶?又《文選》卷四九干令升《晉紀(jì)·總論》思郭欽之謀而悟戎狄之有釁句,李善注亦未及見士四萬家之語,且置馮翊平陽之句不可解,亦有脫誤)。
《三國志·魏志》卷二五《辛毗傳》略云:
帝欲徙冀州士家(《通鑒》作士卒家)十萬戶實河南。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也?!钡鬯灬闫浒?。
《晉書》卷四九《王尼傳》略云:
王尼,城陽人也,或云河內(nèi)人。本兵家子,寓居洛陽。初為護軍府軍士。
同書卷九六《列女傳·王渾妻鐘氏傳》略云:
王渾妻鐘氏,字琰,琰女亦有才淑,為求賢夫。時有兵家子甚俊,濟欲妻之,白琰,琰曰:“要令我見之?!睗畲吮c群小雜處,琰自幃中察之,既而謂濟曰:“緋衣者非汝所拔乎?”濟曰:“是?!辩唬骸按巳瞬抛惆屋?,然地寒壽促,不足展其器用,不可與婚。”遂止。其人數(shù)年果亡。
《三國志·魏志》卷二八《鄧艾傳》略云:
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贝髮④娝抉R景王(司馬師)新輔政,多納用焉。
《晉書》卷四七《傅玄傳》略云:
玄上便宜五事:其五曰,臣以為胡夷獸心,不與華同,鮮卑最甚。本鄧艾茍欲取一時之利,不慮后患,使鮮卑數(shù)萬散居人間,此必為害之勢也。
《三國志·魏志》卷一五《張既傳》略云:
魯降,既說太祖,拔漢中民數(shù)萬戶以實長安及三輔。是時,太祖徙民以充河北,隴西、天水、南安民相恐動,擾擾不安,既假三郡人為將吏者休課,使治屋宅,作水碓,民心遂安。太祖將拔漢中守,恐劉備北取武都氐以逼關(guān)中,問既。既曰:“可勸使北出就谷以避賊,前至者厚其寵賞,則先者知利,后必慕之?!碧鎻钠洳?,乃自到漢中引出諸軍,令既之武都,徙氐五萬余落出居扶風(fēng)、天水界。
同書《魏志》卷一四《蔣濟傳》略云:
太祖問濟曰:“昔孤與袁本初對官渡,徙燕、白馬民,民不得走,賊亦不敢鈔。今欲徙淮南民,何如?”濟對曰:“是時兵弱賊強,不徙必失之。民無他志。然百姓懷土,實不樂徙,懼必不安?!碧娌粡?,而江、淮間十余萬眾皆驚走吳。后濟使詣鄴,太祖迎見大笑曰:“本但欲使避賊,乃更驅(qū)盡之。”
《晉書》卷五六《江統(tǒng)傳》略云:
統(tǒng)深惟四夷亂華,宜杜其萌,乃作《徙戎論》。其辭曰:魏武皇帝令將軍夏侯妙才(夏侯淵)討叛氐阿貴、千萬等,后因拔棄漢中,遂徙武都之種于秦川,欲以弱寇強國,捍御蜀虜。當(dāng)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眾事未罷,徙馮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內(nèi)諸羌,著先零、罕幵、析支之地;徙扶風(fēng)、始平、京兆之氐,出還隴右,著陰平、武都之界。廩其道路之糧,令足自致,各附本種,反其舊土,使屬國、撫夷就安集之。且關(guān)中之人百余萬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并州之胡,本實匈奴桀惡之寇也。中平中,以黃巾賊起,發(fā)調(diào)其兵,部眾不從,而殺羌渠。由是于彌扶羅求助于漢,以討其賊。仍值世喪亂,遂乘釁而作,擄掠趙魏,寇至河南。建安中,又使右賢王去卑誘質(zhì)呼廚泉,聽其部落散居六郡。咸熙之際,以一部太強,分為三率。泰始之初,又增為四。于是劉猛內(nèi)叛,連結(jié)外虜。近者郝散之變,發(fā)于谷遠。今五部之眾,戶至數(shù)萬,人口之盛,過于西戎。然其天性驍勇,弓馬便利,倍于氐羌。若有不虞風(fēng)塵之慮,則并州之域可為寒心。夫為邦者,患不在貧而在不均,憂不在寡而在不安。以四海之廣,士庶之富,豈須夷虜在內(nèi),然后取足哉。
六 五胡種族問題
《魏書》卷六七《崔光傳附崔鴻傳》略云:
鴻乃撰為十六國春秋,表曰:“自晉永寧以后,雖所在稱兵,競自尊樹,而能建邦命氏成為戰(zhàn)國者,十有六家。善惡興滅之形,用兵乖會之勢,亦足以垂之將來,昭明勸戒。但諸史殘缺,體例不全,編錄紛謬,繁略失所,宜審正不同,定為一書?!?/p>
《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云:
萇求傳國璽于堅曰:“萇次膺符歷,可以為惠。”堅瞋目叱之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豈以傳國璽授汝羌也。圖緯符命,何所依據(jù)?五胡次序,無汝羌名。違天不祥,其能久乎?璽已送晉,不可得也?!?/p>
《通鑒》卷一〇六“晉孝武帝太元十年八月”條“五胡次序無汝羌名”句胡注云:
胡、羯、鮮卑、氐、羌,五胡之次序也。無汝羌名,謂讖文耳,姚萇自謂次應(yīng)歷數(shù),堅故亦以讖文為言。
《晉書》卷一〇三《劉曜載記》云:
置單于臺于渭城,拜大單于,置左右賢王以下,皆以胡、羯、鮮卑、氐、羌豪杰為之。
《魏書》卷九五《羯胡石勒傳》略云:
羯胡石勒,字世龍,小字匐勒(《晉書·石勒載記》僅作,無勒字)。其先匈奴別部(《晉書·石勒載記》作其先匈奴別部羌渠之胄),分散居于上黨武鄉(xiāng)羯室,因號羯胡。祖邪弈于,父周曷朱,一字乞翼加,并為部落小帥。
《晉書》卷一〇四《石勒載記》略云:
鄔人郭敬、陽曲寧驅(qū),并加資贍。勒亦感其恩,為之力耕。會建威將軍閻粹說并州刺史、東嬴公騰執(zhí)諸胡于山東賣充軍實,騰使將軍郭陽、張隆虜群胡將詣冀州,勒亦在其中,賣與茌平人師歡為奴。每耕作于野,歡家鄰于馬牧,與牧率汲桑往來,桑始命勒以石為姓,勒為名焉。
同書卷一〇六《石季龍載記·上》略云:
太子詹事孫珍問侍中崔約曰:“吾患目疾,何方療之?”約素狎珍,戲之曰:“溺中則愈?!闭湓唬骸澳亢慰赡??”約曰:“卿目睕睕,正耐溺中?!闭浜拗?,以白宣。宣諸子中最胡狀,目深,聞之大怒,誅約父子。
同書卷一〇七《石季龍載記·下》略云:
班令內(nèi)外趙人,斬一胡首送鳳陽門者,文官進位三等,武職悉拜牙門。一日之中,斬首數(shù)萬。閔躬率趙人誅諸胡羯,無貴賤男女少長皆斬之,死者二十余萬,尸諸城外,悉為野犬豺狼所食。屯據(jù)四方者,所在承閔書誅之,于時高鼻多須至有濫死者半。
《新唐書》卷二二一下《西域傳》“康國”條略云:
君姓溫,本月氏人。始居祁連北昭武城,為突厥(當(dāng)作匈奴,參《唐會要》卷九九“康國”條)所破,稍南依蔥嶺,即有其地。枝庶分王,曰安,曰曹,曰石,曰米,曰何,曰火尋,曰戊地,曰史,世謂“九姓”,皆氏昭武。募勇健者為柘羯。柘羯,猶中國言戰(zhàn)士也。石,或曰柘支,曰柘折,曰赭時,漢大宛北鄙也。
《大唐西域記》卷一“颯秣建國(即康國)”條云:
兵馬強盛,多是赭羯。赭羯之人,其性勇烈,視死如歸。
《三國志·魏志》卷三〇《外夷傳》裴注引《魏略西戎傳》曰:
其(氐)俗,語不與中國同,及羌雜胡同,各自有姓,姓如中國之姓矣。其衣服尚青絳,俗能織布,善田種,畜養(yǎng)豕牛馬驢騾。其婦人嫁時著衽露,其緣飾之制有似羌,衽露有似中國袍,皆編發(fā)。多知中國語,由與中國錯居故也。其自還種落間,則自氐語。其嫁娶有似于羌。
同書《魏志》卷九《夏侯淵傳》略云:
還擊武都氐羌下辯,收氐谷十余萬斛。
《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云:
初,堅強盛之時,國有童謠云:“河水清復(fù)清,苻詔死新城?!眻月劧鴲褐空鞣?,戒軍候云:“地有名新者避之?!?/p>
《新唐書》卷二二二上《南蠻傳·南詔傳》(參《舊唐書》卷一九七《南詔蠻傳》)云:
夷語王為“詔”。其先渠帥有六,自號“六詔”,曰蒙雋詔、越析詔、浪穹詔、邆睒詔、施浪詔、蒙舍詔。
《三國志·魏志》卷三〇《鮮卑傳評·下》裴注引《魏書》略云:
檀石槐既立,乃為庭于高柳北三百余里彈汗山啜仇水上,東西部大人皆歸焉。兵馬甚盛,南鈔漢邊,北拒丁令,東卻夫余,西擊烏孫,盡據(jù)匈奴故地,東西萬二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分其地為中東西三部。從右北平以東至遼,東接夫余、濊貊為東部,二十余邑,其大人曰彌加、闕機、素利、槐頭。從右北平以西至上谷為中部,十余邑,其大人曰柯最、闕居、慕容等,為大帥。從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烏孫為西部,二十余邑,其大人曰置鞬落羅、日律推演、宴荔游等,皆為大帥,而制屬檀石槐。
《魏書》卷一《序紀(jì)》云:
宣皇帝諱推寅立,南遷大澤,方千余里,厥土昏冥沮洳,謀更南徙,未行而崩。
同書卷一一三《官氏志》云:
東方宇文慕容氏,即宣帝時東部,西方尉遲氏后改為尉氏。
《宋書》卷九六《鮮卑吐谷渾傳》略云:
阿柴虜吐谷渾,遼東鮮卑也。父弈洛韓,有二子,長曰吐谷渾,少曰若洛廆,若洛廆,別為慕容氏。渾擁馬西行,廆遣舊父老及長史乙那樓追渾令還,渾曰:“諸君試擁馬令東,馬若還東,我當(dāng)相隨去?!睒窍舶菰唬骸疤幙珊?。”虜言“處可寒”,宋言爾官家也。于是遂西附陰山,遭晉亂,遂得上隴。
《晉書》卷一二六《禿發(fā)烏孤載記》云:
禿發(fā)烏孤,河西鮮卑人也,其先與后魏同出,八世祖匹孤率其部自塞北遷于河西。
《魏書》卷四一《源賀傳》略云:
源賀,自署河西王禿發(fā)傉檀之子也。傉檀為乞伏熾磐所滅,賀自樂都來奔。世祖謂賀曰:“卿與朕源同,因事分姓,今可為源氏。”
《晉書》卷一二五《乞伏國仁載記》略云:
乞伏國仁,隴西鮮卑人也。在昔有如弗斯、出連、叱盧三部,自漠北南出大陰山,遇一巨蟲于路,狀若神龜,大如陵阜,乃殺馬而祭之,祝曰:“若善神也,便開路;惡神也,遂塞不通。”俄而不見,乃有一小兒在焉。時又有乞伏部有老父無子者,請養(yǎng)為子,眾咸許之。
《魏書》卷一《序紀(jì)》略云:
圣武皇帝諱詰汾,獻帝時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難八阻,于是欲止,有神獸,其形似馬,其聲類牛,先行導(dǎo)引,歷年乃出。
《晉書》卷六《明帝紀(jì)》云:
敦正晝寢,夢日環(huán)其城,驚起曰:“此必黃須鮮卑奴來也?!钡勰杠魇?,燕代人,帝狀類外氏,須黃,敦故謂帝云(此出劉敬叔《異苑》)。
同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云:
謠曰:“長鞘馬鞭擊左股,太歲南行當(dāng)復(fù)虜?!鼻厝撕趱r卑為白虜。
《三國志·魏志》卷三〇《外夷傳評·下》裴注引《魏略西戎傳》略云:
貲虜,本匈奴也,匈奴名奴婢為貲。始建武時,匈奴衰,分去其奴婢,亡匿在金城、武威、酒泉北黑水、西河?xùn)|西,畜牧逐水草,鈔盜涼州,部落稍多,有數(shù)萬,不與東部鮮卑同也。其種非一,有大胡,有丁令,或頗有羌雜處,由本亡奴婢故也。
《新唐書》卷二一七下《回鶻傳·下·附黠戛斯傳》略云:
黠戛斯,古堅昆國也。地當(dāng)伊吾之西,焉耆北,白山之旁。其種雜丁零,乃匈奴西鄙也。匈奴封漢降將李陵為右賢王,衛(wèi)律為丁零王。后郅支單于破堅昆,于時東距單于廷七千里,南車師五千里,郅支留都之。故后世得其地者訛為結(jié)骨,稍號紇骨,亦曰紇扢斯云。人皆長大,赤發(fā)、皙面、綠瞳,以黑發(fā)為不祥。黑瞳者,必曰陵苗裔也。
《三國志·魏志》卷一九《任城威王彰傳》略云:
太祖喜,持彰須曰:“黃須兒竟大奇也?!保ㄅ嶙⒁段郝浴吩唬簞涫箘⒎庀绿魬?zhàn)。太祖罵曰:“待呼我黃須來。”彰須黃,故以呼之)
同書《魏志》卷二〇《武文世王公傳》云:
武皇帝二十五男:卞皇后生文皇帝、任城威王彰、陳思王植、蕭懷王熊。
同書《魏志》卷五《武宣卞皇后傳》略云:
武宣卞皇后,瑯邪開陽人,文帝母也。本倡家,年二十,太祖于譙納后為妾。
《晉書》卷一二九《沮渠蒙遜載記》:
沮渠蒙遜,臨松盧水胡人也。其先世為匈奴左沮渠,遂以官為氏焉。
《魏書》卷四下《世祖紀(jì)·下》云:
九月盧水胡蓋吳聚眾反于杏城。
《南齊書》卷五七《魏虜傳》云:
初,佛貍討羯胡于長安(寅恪按:此羯胡指蓋吳言,詳見《魏書》卷一一四《釋老志》),殺道人且盡。
七 塢壁及“桃花源”
《晉書》卷八六《張軌傳》略云:
秘書監(jiān)繆世征、少府摯虞,夜觀星象,相與言曰:“天下方亂,避難之國唯涼土耳。張涼州德量不恒,殆其人乎!”及京都陷,中州避難來者日月相繼,分武威置武興郡以居之。
同書卷一〇八《慕容廆載記》略云:
元康四年乃移居之(大棘城)。教以農(nóng)桑,法制同于上國。百姓失業(yè),流亡歸附者日月相繼。建武初,元帝承制拜廆假節(jié)、散騎常侍、都督遼左雜夷流人諸軍事,流亡士庶多襁負歸之。廆乃立郡以統(tǒng)流人,冀州人為冀陽郡,豫州人為成周郡,青州人為營丘郡,并州人為唐國郡。
同書卷八八《孝友傳庾袞傳》略云:
張泓等肆掠于陽翟,袞乃率其同族及庶姓保于禹山。是時百姓安寧,未知戰(zhàn)守之事。袞曰:“孔子云:不教而戰(zhàn),是謂棄之?!蹦思T群士而謀曰:“二三君子相與處于險,將以安保親尊,全妻孥也。古人有言:千人聚而不以一人為主,不散則亂矣。將若之何?”眾曰:“善。今日之主非君而誰。”于是峻險厄,杜蹊徑,修壁塢,樹藩障,考功庸,計丈尺,均勞逸,通有無,繕完器備,量力任能,物應(yīng)其宜,使邑推其長,里推其賢,而身率之。及賊至,袞乃勒部曲,整行伍,皆持滿而勿發(fā)。賊挑戰(zhàn),晏然不動,且辭焉。賊服其慎而畏其整,是以皆退,如是者三。
《郡齋讀書志》卷一四“兵家”類云:
庾袞保聚圖一卷,右晉庾袞撰?!稌x書·孝友傳》載袞字叔褒。齊王冏之倡義也,張泓等掠陽翟,袞率眾保禹山,泓不能犯。此書序云,大駕遷長安,時元康三年己酉,撰保聚壘議二十篇。按冏之起兵,惠帝永寧元年也,帝遷長安永興元年也,皆在元康后,且三年歲次實癸丑,今云己酉,皆誤。
《晉書》卷六七《郗鑒傳》略云:
鄉(xiāng)里遂共推鑒為主,舉千余家俱避難于魯之嶧山,眾至數(shù)萬。
《太平御覽》卷四二“地部嶧山”條云:
《地理志》嶧山在鄒縣北,繹邑之所依名也。山東西二十里,南北一十三里,高秀獨出,積石相臨,殆無壤土,石間多孔穴,洞達相通,往往有如數(shù)間居處,其俗謂之嶧孔,遭亂輒將居人入嶧,外寇雖眾,無所施害,永嘉中,太尉郗鑒將鄉(xiāng)曲逃此山,胡賊攻守不能得,今山南有大嶧,名曰郗公嶧。
《晉書》卷一〇〇《蘇峻傳》云:
蘇峻,長廣掖人也。永嘉之亂,百姓流亡,所在屯聚,峻糾合得數(shù)千家,結(jié)壘于本縣,于時豪杰所在屯聚,而峻最強。
同書卷六二《祖逖傳》略云:
河上堡固先有任子在胡者,皆聽兩屬,時遣游軍偽抄之,明其未附。諸塢主感戴,胡中有異謀,輒密以聞。前后克獲,亦由此也。
同書卷一二〇《李流載記》略云:
見前“西晉末年之天師道活動”第八條。
《南史》卷一《宋本紀(jì)》卷一《高祖紀(jì)》略云:
十三年正月,帝以舟師進討。二月(《資治通鑒》卷一一八作三月)冠軍將軍檀道濟等軍次潼關(guān)。三月庚辰(初八日),帝率大軍入河。五月(《資治通鑒》卷一一八作四月)帝至洛陽。
《水經(jīng)注》卷四《河水》篇又“南至華陰潼關(guān),渭水從西來注”之句注略云:
河水又東北,玉澗水注之,水南出玉溪,北流徑皇天原西,周固記:開山東首上平博,方可里余,三面壁立,高千許仞。漢世祭天于其上,名之為皇天原。
述征記曰:全節(jié),地名也。其西名桃原,古之桃林,周武王克殷休牛之地矣。
同書卷一五《洛水》篇“東北過盧氏縣南”句注云:
洛水又東徑檀山南,其山四絕孤峙,山上有塢聚,俗謂之檀山塢。義熙中,劉公西入長安,舟師所屆,次于洛陽,命參軍戴延之與府舍人虞道元即舟溯流,窮覽洛川,欲知水軍可至之處,延之屆此而返,竟不達其源也。
八 司馬氏渡江建國及僑民住地 附淝水之戰(zhàn)
《晉書》卷六八《賀循傳》略云:
賀循,會稽山陰人也。曾祖齊,仕吳為名將。祖景,滅賊校尉。父邵,中書令。著作郎陸機上疏薦循曰:“伏見武康令賀循、蒸陽令郭訥皆出自新邦,朝無知己。今揚州無郎,而荊州江南乃無一人為京城職者,誠非圣朝待四方之本心。至于才望資品,循可尚書郎,訥可太子洗馬、舍人。”
同書卷五二《華譚傳》略云:
華譚,廣陵人也。祖融,吳左將軍、錄尚書事。父谞,吳黃門郎。太康中,刺史嵇紹舉譚秀才。譚至洛陽,武帝策曰:“吳蜀恃險,今既蕩平。蜀人服化,無攜貳之心;而吳人趑睢,屢作妖寇。豈蜀人敦樸,易可化誘;吳人輕銳,難安易動乎?今將欲綏靜新附,何以為先?”對曰:“蜀染化日久,風(fēng)教遂成;吳始初附,未改其化,非為蜀人敦愨而吳人易動也。然殊俗遠境,風(fēng)土不同,吳阻長江,舊俗輕悍。所安之計,當(dāng)先籌其人士,使云翔閶闔,進其賢才,待以異禮;明選牧伯,致以威風(fēng);輕其賦斂,將順咸悅,可以永保無窮,長為人臣者也?!?/p>
同書卷一〇〇《陳敏傳》略云:
陳敏,廬江人也。少有干能,以郡廉吏補尚書倉部令史。惠帝幸長安,四方交爭,敏遂有割據(jù)江東之志。會吳王常侍甘卓自洛至,教卓假稱皇太弟命,拜敏為揚州刺史,并假江東首望顧榮等四十余人為將軍、郡守,榮并偽從之。東海王軍咨祭酒華譚聞敏自相署置,而顧榮等并江東首望,悉受敏官爵,乃遺榮等書曰:“陳敏倉部令史,七第頑冗,六品下才,欲躡桓王之高蹤,蹈大皇之絕軌,遠度諸賢,猶當(dāng)未許也。諸君垂頭,不能建翟義之謀;而顧生俛眉,已受羈絆之辱。何顏見中州之士邪!”周玘、顧榮之徒常懼禍敗,又得譚書,皆有慚色。玘、榮又說甘卓,卓遂背敏。敏單騎東奔至江乘,為義兵所斬。
同書卷五二《華譚傳》略云:
顧榮先受敏官,而潛謀圖之。譚不悟榮旨,露檄遠近,極言其非,由此為榮所怨。
《世說新語》“言語”類云:
元帝始過江,謂顧驃騎曰:寄人國土,心常懷慚。榮跪?qū)υ唬撼悸勍跽咭蕴煜聻榧遥且怨?、亳無定處,九鼎遷洛邑,愿陛下勿以遷都為念。
《晉書》卷六五《王導(dǎo)傳》略云:
徙鎮(zhèn)建康,吳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導(dǎo)患之。會敦來朝,導(dǎo)謂之曰:“瑯邪王仁德雖厚,而名論猶輕。兄威風(fēng)已振,宜有以匡濟者。”會三月上巳,帝親觀楔,乘肩輿,具威儀,敦、導(dǎo)及諸名勝皆騎從。吳人紀(jì)瞻、顧榮,皆江南之望,竊覘之,見其如此,咸驚懼,乃相率拜于道左。導(dǎo)因進計曰:“古之王者莫不賓禮故老,存問風(fēng)俗,虛己傾心,以招俊乂。況天下喪亂,九州分裂,大業(yè)草創(chuàng),急于得人者乎!顧榮、賀循,此土之望,未若引之,以結(jié)人心。二子既至,則無不來矣。”帝乃使導(dǎo)躬造循、榮,二人皆應(yīng)命而至,由是吳會風(fēng)靡,百姓歸心焉。自此之后,漸相崇奉,君臣之禮始定。
王鳴盛《十七史商榷》卷五〇《王導(dǎo)傳》“多溢美”條略云:
《王導(dǎo)傳》一篇凡六千余字,殊多溢美。要之,看似煌煌一代名臣,其實乃并無一事,徒有門閥顯榮,子孫官秩而已,所謂翼戴中興,稱“江左夷吾”者,吾不知其何在也。以懼婦為蔡謨所嘲,乃斥之云:“吾少游洛中,何知有蔡克兒?”(參《世說新語》“輕詆”類“王丞相輕蔡公”條劉注《引妒記》)導(dǎo)之所以驕人者,不過以門閥耳。
《世說新語》“方正”類云:
王丞相初在江左,欲結(jié)援吳人,請婚陸太尉。對曰:“培塿無松柏,熏蕕不同器。玩雖不才,義不為亂倫之始。”
同書“排調(diào)”類云:
劉真長始見王丞相,時盛暑之月,丞相以腹熨彈棋局,曰:“何乃渹?”(劉注云:吳人以冷為渹)劉既出,人問:“見王公云何?”劉曰:“未見他異,唯聞作吳語耳。”(劉注引《語林》曰:真長云:丞相何奇?止能作吳語及細唾也)
同書“政事”類云:
王丞相拜揚州,賓客數(shù)百人并加沾接,人人有悅色,唯有臨海一客姓任(劉注引《語林》曰:任名颙,時官在都,預(yù)王公坐)。及數(shù)胡人為未洽,公因便還到過任邊云:“君出,臨海便無復(fù)人?!比未笙矏?。因過胡人前,彈指云:“蘭阇,蘭阇?!比汉?,四坐并歡。
同書同類云:
丞相(王導(dǎo))末年,略不復(fù)省事,正封箓諾之。自嘆曰:“人言我憒憒,后人當(dāng)思此憒憒。”(劉注引《徐廣歷紀(jì)》曰:導(dǎo)阿衡三世,經(jīng)綸夷險,政務(wù)寬恕,事從簡易,故垂遺愛之譽也)。
同書同類云:
丞相嘗夏月至石頭看庾公。庾公正料事,丞相云:“暑可小簡之?!扁坠唬骸肮z事,天下亦未以為允?!保▌⒆⒁耙罅w言行”曰:王公薨后,庾冰代相,網(wǎng)密刑峻,羨時行,遇收捕者于途,慨然嘆曰:丙吉問牛喘,似不爾。嘗從容謂冰曰:卿輩自是網(wǎng)目不失,皆是小道小善耳。至如王公,故能行無理事。謝安石每嘆詠此唱。庾赤玉曾問羨:王公治何似,詎是所長。羨曰:其余令績,不復(fù)稱論。然三捉三治,三休三?。?。
同書“規(guī)箴”類云:
王丞相為揚州,遣八部從事之職。顧和時為下傳還,同時俱見。諸從事各奏二千石官長得失,至和獨無言。王問顧曰:“卿何所聞?”答曰:“明公作輔,寧使網(wǎng)漏吞舟,何緣采聽風(fēng)聞,以為察察之政?”丞相咨嗟稱佳,諸從事自視缺然也(參《晉書》卷八三《顧和傳》)。
《晉書》卷五八《周處傳附周玘傳》云:
玘宗族強盛,人情所歸,帝疑憚之。于時中州人士佐佑王業(yè),而玘自以為不得調(diào),內(nèi)懷怨望,復(fù)為刁協(xié)輕之,恥恚愈甚。時鎮(zhèn)東將軍祭酒東萊王恢亦為周顗所侮,乃與玘陰謀誅諸執(zhí)政,推玘及戴若思與諸南士共奉帝,以經(jīng)緯世事。先是,流人帥夏鐵等寓于淮泗,恢陰書與鐵,令起兵,己當(dāng)與玘以三吳應(yīng)之。建興初,鐵已聚眾數(shù)百人,臨淮太守蔡豹斬鐵以聞?;致勮F死,懼罪,奔于玘,玘殺之,埋于豕牢。帝聞而秘之,召玘為鎮(zhèn)東司馬,未到,復(fù)改授建武將軍、南郡太守,玘既南行,至蕪湖,又下令曰:“玘奕世忠烈,義誠顯著,孤所欽喜。今以為軍咨祭酒,將軍如故,進爵為公,祿秩僚屬一同開國之例。”玘忿于回易,又知其謀泄,遂憂憤發(fā)背而卒。將卒,謂子勰曰:“殺我者諸傖子,能復(fù)之,乃吾子也?!眳侨酥^中州人曰“傖”,故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