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荊楚歷史條件

楚辭綜論 作者:徐志嘯 著;趙逵夫 編



荊楚歷史條件

促使楚辭產(chǎn)生的各種因素在屈原時代的形成,很大程度上與楚的早期發(fā)展和興盛史有關(guān),因此,了解并探討楚在懷王之前走過的歷程,對深入了解楚辭的產(chǎn)生甚有裨益。

楚在屈原之前的歷史,大致可以分為兩大階段: 先楚至楚成王前,作為南方一弱小“蠻夷”,始與殷商往來,繼受周封,立楚國,為“荊蠻”時期;楚成王后,由于楚人長期奮斗和楚君勵精圖治、征伐列國,政治、經(jīng)濟、軍事均逐臻強盛,進入“楚霸”階段,霸勢基本維持到懷王前期。下面,分別就“荊蠻”與“楚霸”兩個時期的歷史狀況及特點作一闡述,看它們對楚辭產(chǎn)生的直接與間接的影響因素。

一、 “荊蠻”時期

此段歷史我們首先須辨明: 楚究竟由何人所建?一種看法認為,楚系北方殷人南下后所建。由歷史記載看,此說有誤?!妒酚洝の宓郾炯o》云:“軒轅之時,神農(nóng)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農(nóng)氏弗能征。于是軒轅乃習用干戈,以征不享,諸侯咸來賓從。而蚩尤最為暴,莫能伐。……蚩尤作亂,不用帝命,于是黃帝乃征師諸侯,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之野,遂禽殺蚩尤。”《尚書·呂刑》云:“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賊,鴟義奸宄,奪攘矯虔。苗民弗用靈,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薄兜弁跏兰o》云:“蚩尤氏叛,不用帝命……黃帝于是乃擾馴猛獸,與神農(nóng)氏戰(zhàn)于阪泉之野,三戰(zhàn)而克之。又征諸侯,使力牧,神皇直討蚩尤氏,擒之于涿鹿之野?!庇嘘P(guān)上述這段歷史,范文瀾《中國通史》上有一段比較清楚的說明:

居住在南方的人統(tǒng)被稱為“蠻族”。其中九黎族最先進入中部地區(qū)?!坑仁蔷爬枳宓氖最I(lǐng),兄弟八十一人,即八十一個氏族酋長。……九黎族驅(qū)逐炎帝族,直到涿鹿……后來炎帝族聯(lián)合黃帝族與九黎族在涿鹿大械斗,蚩尤請風伯雨師作大風雨,黃帝也請?zhí)炫上聛硐嘀?。這些荒誕的神話,暗示著這一場沖突非常激烈,結(jié)果蚩尤斗敗被殺。九黎族經(jīng)長期斗爭后,一部分被迫退回南方,一部分留在北方,后來建立黎國,一部分被炎黃族俘獲,到西周時還留有“黎氏”的名稱。

那部分退回南方的人仍不服,帝堯時,“三苗在江淮,荊州數(shù)為亂”(《史記·五帝本紀》),“諸侯有苗氏,處南蠻而不服,堯征而克之于丹水之浦”(《帝王世紀》)。這里,“三苗”即“有苗”,與楚人屬同一祖源,《史記·孫子吳起列傳》曰:“三苗之國,左洞庭,而右彭蠡。”《史記·五帝本紀》張守節(jié)正義曰:“洞庭,湖名,在岳州巴陵西南一里,南與青草湖連。彭蠡,湖名,在江州潯陽縣東南五十二里,以天子在北,故洞庭在西為左,彭蠡在東為右。今江州、鄂州、岳州,三苗之地也。”說明三苗之地與楚地屬同一區(qū)域。又,苗、蠻古音同,《廣雅·釋詁》曰: 苗、蠻均訓。苗、蠻屬異名同族,原居中國南部。這就形成了三苗—有苗—楚的發(fā)展線索。另,《國語·鄭語》載史伯答鄭桓公曰:“夫荊子……且重、黎之后也,夫黎為高辛氏火正……故命為‘祝融’……融之興者,其在羋姓乎?”《楚語》曰:“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亂德,民神雜糅,不可方物。……顓頊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復舊常,無相侵瀆,是謂絕地天通。其后,三苗復九黎之德,堯復育重黎之后,不忘舊者,使復典之,以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敘天地,而別其分主者也。”可見,重黎是楚人的先祖,三苗從黎氏發(fā)展而來,是重黎的另一支重要后裔。這就證明了楚和三苗的祖源均為重黎,而重黎是顓頊的后代:“高陽者,黃帝之孫,昌意之子也。高陽生稱,稱生卷章,卷章生重黎?!保ā妒酚洝こ兰摇罚┻@與《離騷》所述“帝高陽之苗裔兮”正相合。

那么,由黃帝是北人祖先,高陽是黃帝之孫,楚人是“高陽之苗裔”,是否可推斷楚人為北人的后裔呢?答曰: 否,因為此推論疏忽了重要一點: 黃帝是上古傳說人物,他不但是北人祖先,而且是東南西北四境各族人的共同祖先?!渡胶=?jīng)》載:“黃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生若水,生韓流……生帝顓頊?!保ā逗?nèi)經(jīng)》)“顓頊生頭,頭生苗民,苗民釐姓?!薄包S帝生苗龍,苗龍生融吾,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保ā洞蠡谋苯?jīng)》)“黃帝生禺虢,禺虢生禺京,禺京處北海,禺虢處東海,是為海神?!保ā洞蠡谋苯?jīng)》)“有北狄之國。黃帝之孫曰始均,始均生北狄?!保ā洞蠡奈鹘?jīng)》)“黃帝生駱明,駱明生白馬,白馬是為鯀。”(《海內(nèi)經(jīng)》)可見,如單從黃帝是北人祖先臆斷楚人為北人后裔、楚由北人南下所建,難以使人信服。

是否可由“封熊繹于楚蠻……居丹陽”,推斷丹陽為楚都,從而認為楚由北人所建呢?筆者認為,此種說法也難以成立。熊繹前,楚已在荊山一帶建國,梁玉繩《史記志疑》云:“麗是繹祖,雎是楚望,然則繹之前已建國楚地,成王蓋因而封之,非成王封繹,始有國耳?!薄赌印し枪ハ隆吩疲骸拔粽叱茺愂挤獯琐律街g?!毙茺愂清餍苤?,熊繹之祖父,雎山在丹陽東北,居荊山地區(qū)范圍,可見,至少在熊麗時,楚已建國于荊山一帶。另外,熊繹所居丹陽,即堯時有苗氏所居之“丹水之浦”,是個地區(qū),不是都邑。即此可以說明,楚確非北人南下所建。

以上所記,另有考古發(fā)現(xiàn)可資佐證:

“江漢流域具有南方特色的新石器時代的大溪文化,屈家?guī)X文化……晚于屈家?guī)X文化的一個受中原文化影響而又有長江中游原始文化的湖北龍山文化”,這些文化,“在地層上有直接的疊層關(guān)系和文化內(nèi)涵的承繼關(guān)系”,它們的“文化遺址分布的主要范圍,恰好與楚文化的范圍大體一致”,“很可能是楚的原始階段,即楚的先身”。這就又從考古發(fā)掘上下了結(jié)論: 楚人是土生土長于南方的民族。

由此,我們可以大致作出如下推斷: 楚人是長期生活在南方的落后民族(這樣說并不排斥它的組成中可能有其他地區(qū)融合而入的成分),因為發(fā)展遲緩,原始遠古傳統(tǒng)保存較多,這就相當程度上決定了楚辭產(chǎn)生的可能性,以及楚辭(包括楚文化)的民族特色與地方特色;另外,由于楚系楚人自己所建,它不同于北方的發(fā)展史,因而楚在相當長時期內(nèi)曾不斷遭到北方民族歧視、欺凌與征伐,它在客觀上促成了楚人的發(fā)憤圖強,這與楚辭的題材內(nèi)容又有了一定的內(nèi)在聯(lián)系。

楚與北方的關(guān)系,即受歧視、遭征伐的歷史,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殷商時期。其時,楚與殷商開始有往來,但這種往來,常常是楚遭欺挨凌。《詩·商頌·殷武》載:“撻彼殷武,奮伐荊楚。罙入其阻,裒荊之旅?!S女荊楚,居國南鄉(xiāng)。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敝祆洹对娂瘋鳌吩疲骸吧w自盤庚沒,而殷道衰,楚人叛之,高宗撻然用武以伐其國。入其險阻,以致其眾,盡平其地,使截然齊一,皆高宗之功也?!兑住吩唬骸咦诜ス矸剑昕酥?,蓋謂此歟?!薄疤K氏曰,既克之,則告之曰: 爾雖遠,亦居吾國之南耳。昔成湯之世,雖氐羌之遠,猶莫敢不來朝。曰此商之常禮也,況汝荊楚,曷敢不至哉?!钡诙A段,西周時期?!妒酚洝こ兰摇份d:“鬻熊子事文王?!闭f明周文王時,楚已被周人稱為“子”,以“子”地位歸附周。同類記載尚有《周本紀》,曰:“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歸之?!?977年陜西岐山周原遺址出土西周初年的甲骨文中有“曰今秋楚子來告”。到周成王時,熊繹正式接受周封號,《楚世家》載:“熊繹當周成王之時,舉文、武勤勞之后嗣,而封熊繹于楚蠻,封以子男之田,姓羋氏,居丹陽?!钡@種受封,其實還是一種形式,楚仍受北方歧視,最明顯的例子即是所謂的“與鮮牟守燎”,《國語·晉語》載: “昔成王盟諸侯于岐陽,楚為荊蠻,置茅,設(shè)望表,與鮮牟守燎,故不與盟?!?span >注楚因仍屬“蠻夷”,故不能參與盟會,只可“置茅”、“設(shè)望表”、“守燎”。又,《詩·采芑》有云:“蠢爾蠻荊,大邦為仇?!薄帮@允方叔,征伐狁,蠻荊來威?!背说娜绱司秤觯賱钏麄儾坏貌粖^發(fā)圖強,熊繹、若敖、蚡冒等幾代君主“辟在荊山,篳路藍縷,以處草莽”(《左傳·昭公十二年》),“訓之以若敖、蚡冒,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箴之曰: 民生在勤,勤則不匱”(《左傳·宣公十二年》)。

說到楚人“辟在荊山”,有一個問題在此似不可不辯。郭沫若《屈原研究》有云:“荊是楚以外的人對于楚國的惡名,楚人自己是決不稱荊的?!贝苏f似不確。雖然,《春秋》一書中載及楚時,前部寫荊,后部稱楚,以明示北人在早期曾蔑視楚而卑稱楚為荊。但細辨荊、楚兩字,實屬異字同義,《說文解字》所載可一證:“荊,楚木也?!薄俺瑓材?,一名荊也?!倍Q荊,并非楚以外之人對楚之惡名,而是荊山在楚境內(nèi),故楚也稱荊。況且,楚人自己實際上并不忌諱“荊”字,且不說“我先王熊繹,辟在荊山”,更有甚者,楚人還自稱“蠻夷”,熊渠曰:“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謚。”楚曰:“我蠻夷也。……請王室尊吾號?!保ā妒酚洝こ兰摇罚┰囅耄靶U夷”敢自稱,難道還忌諱“荊”嗎?還是俞樾《賓萌集·釋荊楚》說得好:“楚之見于《春秋》也,始于莊公之十年,其稱曰荊。至僖公之元年,乃始以‘楚’稱?!蚯G與楚一而已矣?!墩f文》曰:‘荊,楚木也?!衷唬骸?,叢木。一曰荊也?!粍t荊楚本無異義。……若以書荊書楚為有異義,鑿矣?!?span >注

“荊蠻”階段的最后時期,即西周晚期,楚與周往來頻繁,周穆王三十七年,“荊人來貢”,周厲王元年,“楚子來獻龜貝”(《竹書紀年辨正》卷三)。但此時的楚,已非昔日純屬可欺之邦,而是羽翼逐漸豐滿了。周昭王時,親率軍隊南征伐楚,結(jié)果六師喪盡,自己亦溺水而死。穆王時,又南征,亦無戰(zhàn)果。而楚則在周夷王時“熊渠甚得江漢間民和,乃興兵伐庸、楊粵,至于鄂。……乃立其長子康為句亶王,中子江為鄂王,少子執(zhí)疵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蠻之地”(《史記·楚世家》),熊渠后,楚又征伐小國。武王卒,文王即位都郢以后,楚真正開始逐步強盛,結(jié)束了“荊蠻”階段的歷史。這一階段的歷史既反映了楚與北方的往來,其中多半是楚的落后、弱小而挨欺,然也同時增進了南北方的交往,這對楚接受北方文化無疑起了一定的作用。

二、 “楚霸”時期

如果說,第一階段的“荊蠻”期,對楚辭形成其鮮明的民族與地方特色、接受北方文化成分起了一定作用,那么第二階段的楚的霸主強盛史,為楚辭的內(nèi)容與題材從另一角度提供了有形無形的素材。

從楚成王開始,楚進入了一個新階段?!俺赏鯋猎?,初即位,布德施惠,結(jié)舊好于諸侯。使人獻天子,天子賜胙,曰‘鎮(zhèn)爾南方夷越之亂,無侵中國?!谑浅厍Ю?。”(《史記·楚世家》)自成王到莊王,楚勢迅速趨向鼎盛。成王分別伐許、滅英、伐黃、伐宋等小國,逐步擴大地盤,到莊王時,“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盡滅之”(《左傳·定公四年》)?!皾h陽諸姬,楚實盡之。”(《左傳·僖公二十八年》)“南卷沅湘,北繞潁泗,西包巴蜀,東裹郯邳,潁汝以為洫,江漢以為池,垣之以鄭林,綿之以方城?!薄俺畯?,大地計眾,中分天下?!保ā痘茨献印け杂枴罚┳钅苷f明楚的強大的,是莊王問鼎之事,《史記·楚世家》載:“八年,(楚)伐陸渾戎,遂至洛,觀兵于周鄭。周定王使王孫滿勞楚王。楚王問鼎小大輕重,對曰:‘在德不在鼎。’莊王曰:‘子無阻九鼎!楚國折鉤之喙,足以為九鼎?!边@以后,“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征南海,訓及諸夏”(《國語·楚語》),“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左傳·襄公十三年》)。此時的楚確成了天下一霸,“秦之所害于天下莫如楚,楚強則秦弱,楚弱則秦強”(《戰(zhàn)國策·楚策》)?!俺?,天下之強國也,地方六千余里,帶甲百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資也?!保ā顿Y治通鑒·周紀》)

楚國為何能在較短時期內(nèi)迅速由弱致強呢?從諸方面考察,其原因大致有以下幾條:

其一,楚人從早期開始即在君主熊繹、若敖、蚡冒等人率領(lǐng)下“跋涉山林”,艱苦奮斗,發(fā)憤圖強。

其二,楚在一百多年內(nèi)四出征伐吞并諸侯小國,使疆域大大擴展,遼闊的幅員為楚提供了雄厚的物質(zhì)基礎(chǔ):“荊陽,南有桂林之饒,內(nèi)有江湖之利;左陵陽之金,右蜀漢之材;伐木而樹谷,燔菜而播粟;火耕而水耨,地廣而饒財。”(《鹽鐵論·通有》)

其三,對被征服之國,實行“安撫”、“和協(xié)”政策,存其宗廟,用其賢能,撫其臣民,寬容蠻夷,并在此基礎(chǔ)上首建中央集權(quán)下的行政區(qū)域縣

其四,楚史上出現(xiàn)了一些賢明君主,如楚莊王、楚悼王等,這是楚國強盛的重要因素之一。梁啟超《國史研究六篇·春秋載記》曰:“成王享國最久,蓋四十六年……繼之者……皆雄鷙能善用其國,而莊王最賢。晉國代有名卿,而楚國代有名王,世卿專政,為中原諸國通患,楚獨無之,此其所以久雄強而最后亡也?!边@里特別指出了“代有名王”之因。這當中楚莊王的任賢納諫、治國有方,楚悼王的任用吳起變法,確是楚國歷史上著名例子。

其五,北方周室衰微、平王東遷,周統(tǒng)治力削弱,使楚乘機可迅猛發(fā)展。

其六,楚民族開疆拓土,“撫有蠻夷……以屬諸夏”,力求建夷夏混一大國,有助于民族融合、社會發(fā)展,促使楚能迅速發(fā)展、繁榮。

以上我們分別對屈原之前的楚國歷史按其自身發(fā)展的階段,作了一番闡述與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這段歷史與楚辭的產(chǎn)生及其內(nèi)容、主題的構(gòu)成有著十分重要的關(guān)系:

第一,楚人為什么會具有異常強烈的民族自尊心與民族自豪感(包括屈原),其原因與楚人長期受欺凌、遭歧視有關(guān),與楚人發(fā)憤圖強、不畏艱險奮斗,并使楚由弱小而變強大有關(guān)。正由于他們是從昔日受歧視的弱小之邦變?yōu)閺娛⒅畤?,因而對故土的感情就顯得分外真切、強烈,這大概就是屈原為什么會寫作《橘頌》、《國殤》等詩的原因之一,也是為什么會創(chuàng)作《離騷》,充分抒發(fā)自我熱愛楚國楚人民情感的原因之一。

第二,正由于楚國歷史上有過由弱轉(zhuǎn)強的先例,加上楚國在戰(zhàn)國初、中期所擁有的遼闊疆域、豐饒物產(chǎn),才會促使屈原萌生希圖由楚來統(tǒng)一天下的美政理想,倘無此先決條件,屈原怕很難產(chǎn)生這種一統(tǒng)理想,并為之孜孜奮斗。

第三,楚國歷史上有過賢明君主,他們?yōu)槌膹娛⒆鞒鲞^貢獻,這恐怕也在一定程度上啟發(fā)或開導了屈原,使他會將理想實現(xiàn)的厚望深深寄在君主身上,直至沉身于汨羅江,以尸為諫。

第四,楚在逐步強盛過程中征伐吞并了四圍許多小國,這些小國歸并楚后,它們的風俗文化無疑也會同時傳導給楚地、楚人(反之亦然),這對楚文化來說,增加了內(nèi)容與色彩;表現(xiàn)在楚辭中,這方面雖不明顯,但也或多或少可以分辨,如比較突出的,楚歌中的《越人歌》即是一例。

注:

參見郭沫若《屈原研究》。另,關(guān)于楚民族先源問題,有四種說法: 1. 東來說,認為原居淮河下游,后沿長江西上,定居江漢間;2. 西來說,認為楚夏同祖,楚后由陜西東部遷入;3. 北來說,楚人由北向西南發(fā)展,后移居漢水之南;4. 土居說,楚系土生土長于長江中下游地區(qū)。

注:

參見清宋翔鳳《楚鬻熊居丹陽、武王徙郢考》(《過庭錄》卷九)及呂思勉《先秦史》。

注:

關(guān)于楚早期都城丹陽的地望,約有秭歸說、枝江說、淅川(丹淅)說、秭歸—枝江說多種。

注:

《文物》1980年第10期,《楚人在湖南的活動遺址概述》。

注:

此“鮮牟”,即根牟,東夷族。別本誤作“鮮卑”。參見《江漢論壇》1981年第5期,楊寬《西周時代的楚國》。

注:

關(guān)于荊楚名實問題,《楚史論叢·初集》(張正明主編,湖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載王興鎬《荊楚名實綜議》一文,列舉并評說了目前對荊楚名實的諸種說法。

注:

參見洪亮吉《更生齋文甲集·春秋十論·春秋時的大邑為縣始于楚論》及《江漢論壇》1981年第4期,楊范中、祝馬鑫,《春秋時期楚國集權(quán)政治初探》。

注:

參見張正明《楚文化史》,第64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www.talentonion.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