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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進場歌

文景古典·名譯插圖本:埃斯庫羅斯悲劇集(套裝共7冊) 作者:[古希臘] 埃斯庫羅斯 著,羅念生,王煥生 譯


一 進場歌

歌隊進場。歌隊由一群少女組成,她們是達那奧斯的女兒們,由埃及逃出,剛剛抵達阿爾戈斯海濱,手持象征請求救援的纏著羊毛的橄欖枝;她們的父親達那奧斯同她們一起前來。

歌隊長

愿乞援人的救主宙斯

仁慈地看看我們,我們

渡海前來,來自泥沙淤積的

尼羅河口。我們逃離

與敘利亞毗鄰的神圣故土, 【5】

并非由于犯兇殺罪愆,

遭受城邦審判被判處,

而是有意逃避男人們,

憎惡埃古普托斯[1]兒子們的

邪惡追求(險惡的用心), 【10】

受父親達那奧斯的規(guī)勸,

帶領(lǐng)我們踏上征途,

憂傷地尋找合適的地域,

渡過咸澀的大海逃亡,

來到阿爾戈斯[2]的土地, 【15】

從這里母牛[3]受牛虻蜇刺,

由于宙斯的接觸和感召,

生育了我們的虔誠族系。

我們還能去何處尋找

比這里更合適的地方? 【20】

手握代表乞援人的標志,

纏滿羊絨的橄欖樹枝。

城邦啊,大地啊,明澈的水流,

至高的神明們,至尊的掌管

大地深淵的地下眾神明, 【25】

還有你啊,拯救神宙斯,

善良人們的家庭的保衛(wèi)者,

請仁慈地庇護我們這群

乞援的女子,當那幫男人,

埃古普托斯高傲的兒子們, 【30】

踏上這片干燥的沙灘時,

立即把他們趕下海,連同

疾駛的快車,讓他們遭受

狂風(fēng)、霹靂、閃電和裹挾著

暴雨的強勁氣流的襲擊, 【35】

一起葬身于兇頑的大海,

在他們企圖違背習(xí)俗,

得到他們的同胞堂姐妹,

登上她們的床榻之前。

歌隊

(第一曲首節(jié))[4]

我向宙斯的牛犢[5] 【40】

發(fā)出懇切的祈求,

我漂泊海外的保護人,

那母牛的光輝兒子,

由于宙斯的感示;

他的名字叫埃帕福斯, 【45】

取意手觸而生,

在那智慧地

命定的時刻降世。

(第一曲次節(jié))

我向他大聲祈求,

回憶昔日里在這片 【50】

繁茂的草地,始祖母

忍受過的種種苦愁,

提供可靠的標記,

作為我的祖先的證據(jù),

也許有人會 【55】

覺得是新奇事,

但請聽敘述再評說。

(第二曲首節(jié))

如若有鳥卜者佇立近旁,

聽完我感人肺腑的怨訴,

定會以為又聽到特柔斯的妻子[6] 【60】

凄楚地為墨提斯悲慘哭泣,

那夜鶯被兇殘的鷂鷹追趕;

(第二曲次節(jié))

有如她不得不離開綠葉,

為失去巢穴傷心地哭泣,

哭泣兒子的死去,自怨自艾, 【65】

死于親生母親的雙手,

只由于胸中瘋狂的怒火。

(第三曲首節(jié))

我也這樣不停地流淚哭泣,

按照伊奧尼亞風(fēng)俗,

抓破被尼羅河太陽 【70】

曬黑的柔軟的面頰,

心靈沉浸在淚水里。

憂傷已損壞了面容,

我害怕那些親族兄弟,逃離

霧氣蒙蒙的埃及國土, 【75】

是否能得到人們的保護?

(第三曲次節(jié))

我們的維護正義的種族神啊,

我向你們懇切地祈求,

請你們維護正義,

不要讓他們得逞; 【80】

你們厭惡傲慢,

主張公正的婚配。

甚至對于逃離戰(zhàn)場,受盡了

戰(zhàn)爭折磨的人,神明們啊,

祭壇也是他們的庇護所?! ?5】

(第四曲首節(jié))

愿公正的宙斯為我們作評判,

宙斯的意志永遠令人難領(lǐng)悟,

但即使在厄運的

茫?;璋道?,它也常常

照亮凡人的心靈。 【90】

(第四曲次節(jié))

宙斯掌管的事情堅定、可靠,

他的判決永遠會如愿實現(xiàn),

盡管宙斯的智慧

隱晦難辨識,徹悟的道途

于凡人艱深而昏暗。 【95】

(第五曲首節(jié))

命定會死的凡人,

宙斯把他們從

希望的高塔拋下,

無需費任何力氣;

神明們事事都容易, 【100】

他高踞神圣的寶座,

從那里全能地實現(xiàn)

自己的一切意圖。

(第五曲次節(jié))

請看凡人的狂妄,

這伙年輕人的暴行, 【105】

一個旺盛的氏族

渴求我們的婚姻,

心智執(zhí)拗冥頑;

欲望的毒刺蜇中了

他們瘋狂的心智, 【110】

愚蠢迷惑了他們。

(第六曲首節(jié))

我哭泣,哭訴自己對悲慘不幸,

沉重的遭遇使我淚水漣漣,

啊,啊

吟唱哭泣的歌曲?! ?15】

我活著,卻用悲慟為自己唱挽歌。

(疊唱曲)

我祈求阿皮斯[7]的丘岡,

大地啊,請認真聆聽

外邦女子的哭訴!

我常痛苦難忍, 【120】

扯破我的衣衫,

撕碎西頓[8]亞麻披巾。

(第六曲次節(jié))

我祈求,奉獻神明們豐厚的祭禮,

祈求他們?yōu)槲野阉劳鲵?qū)除。

啊,啊, 【125】

難以擺脫的苦難。

這苦難的波濤要把我推向何處?

(疊唱曲)

我請求阿皮斯的丘岡,

大地啊,請認真聆聽

外邦女子的哭訴! 【130】

我常痛苦難忍,

扯破我的衣衫,

撕碎西頓的亞麻披巾。

(第七曲首節(jié))

劃槳和帶亞麻索具的

居處,阻擋海水的住屋[9], 【135】

借助風(fēng)力把我安穩(wěn)地

送來這里,我毫無怨言;

我們的父親無所不見,

愿他能使我們的憂愁

獲得順利的終結(jié)?! ?40】

(疊唱曲)

讓無比尊貴的始母的后裔,

啊,啊,能夠保持貞操,

躲過那些男人們的追求。

(第七曲次節(jié))

但愿宙斯的神圣女兒[10],

溫和地看看溫順的我們, 【145】

尊貴的女神啊,用她那

堅定的眼神,盡自己力量,

保護我們免遭追逐,

愿貞潔女神做我們的救星,

維護我們的貞潔?! ?50】

(疊唱曲)

讓無比尊貴的始母的后裔,

啊,啊,能夠保護貞操,

躲過那些男人們的追求。

(第八曲首節(jié))

如果祈求不被聽取,

被熾烈的陽光烤得黝黑的 【155】

凡間氏族,

將去求見好客的宙斯[11],

尋求亡靈們的庇護主救助,

手握這些嫩綠的樹枝,

讓自己命終于繩索的環(huán)套, 【160】

既然不可能求助于奧林波斯眾神。

(疊唱曲)

宙斯啊,這是伊奧的苦難,

神明們的憤怒轉(zhuǎn)嫁于我們!

我知道那憤怒,

我知道那天后?! ?65】

那怒火有如

風(fēng)暴的狂烈嘯吼。

(第八曲次節(jié))

如果那樣,宙斯將會

受到各種不公正的指責(zé),

指責(zé)他蔑視 【170】

那頭母牛的孩子,那也是

他自己昔日生育的后裔,

指責(zé)他把目光轉(zhuǎn)向他處,

不理會我們的苦苦哀告。

但愿他能從空宇聆聽我們的祈求! 【175】

(疊唱曲)

宙斯啊,這是伊奧的苦難,

神明們的憤怒轉(zhuǎn)嫁于我們!

我知道那憤怒,

我知道那天后。

那怒火有如

風(fēng)暴的狂烈嘯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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