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麗的散文貫串著一條思想主線,那就是人性的弘揚。性善還是性惡,爭論延續(xù)了幾千年。應該說,在人的天性中,天使和魔鬼始終在搏斗。我們期望善占上風。蓮麗以向善的目光,時時發(fā)現(xiàn)蕓蕓眾生中不滅的人性的閃光。在探索人性問題上,蓮麗時時作自我反思。她小時候弄壞了一支金筆,卻使她的表哥奇勇受了冤枉。她自責了幾十年。終于,蓮麗向奇勇說出了真相,誠懇地道了歉。但奇勇卻把這件事徹底地忘掉了。蓮麗說:這“也就使我永遠地惆悵下去”。這與魯迅寫《風箏》散文的心情如出一轍。蓮麗在《永遠的悔》中寫到,她因女兒有病,為求醫(yī)求藥四處奔走心力交瘁,忽然想到自己的母親也為自己(蓮麗)有病而百般操勞,自己卻從未為母親有病而費心奔走。這使她產(chǎn)生了永遠的悔。她說;“我今天關心我的女兒,希望她長大以后不要報答我,她只要將她的愛施于她的子女就夠了,因為面對母親,我不配享受任何報答!”讀到這里,我只有喟嘆!這該是世上最沉痛的人性大悟的自責!
蓮麗除了回憶性散文外,也寫其他類型的文章,但都以散文風格寫成。我稱之為散文化影評,散文化書評,散文化文學評論,散文化人物小傳等。她的《關于歌詞》,是對中國歌詞從古到今發(fā)展變化的研究論文,但文字平易親切,沒有枯澀乏味的名詞術語堆砌。她寫林徽因,寫李叔同,著墨不多,但人物的主要特征突現(xiàn),使我想起了魯迅的《太炎先生二三事》,可謂知人論事。她寫《紅樓夢》中的佛學意識,言簡意賅,發(fā)人之未發(fā),不似論文,勝似論文,卻盡收散文之美。
對蓮麗,我不會說溢美之詞。憑我的語感,“溢美”帶有貶義。對蓮麗筆端流出的散文美,我衷心欣賞。對她的評價,我都根據(jù)自己真實的感受。如果我說了贊美的話,那也是出自我的肺腑。蓮麗的散文成就,將在中國散文發(fā)展史上占它應有的位置。我認為,這是無可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