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者圣約翰（St.John　the　Almsgiver）

1月23日

約翰是亞歷山大宗主教。一天晚上，他正沉浸于祈禱之中，忽見身邊站著一位頭戴橄欖冠冕的美麗女子^[1]。見此異象，他大吃一驚，趕忙問那姑娘究竟何許人，她答道：“我乃憐憫。正是我?guī)е系壑訌奶於?。娶我為婦吧，我將佑你昌盛?！奔s翰了解到橄欖冠冕象征慈悲之后，就開始對所有人都充滿同情心。他被人們叫作“Eleymon”，意思是“施舍者”。他把窮人稱作自己的“主人”，所以直到今日，醫(yī)院里的神職人員還是這么稱呼窮苦人。約翰召集自己的仆人們，對他們說：“你們在全城徹底搜查一下，列出我主人們的名字——一個也不能遺漏?！逼腿藗儾幻靼姿谡f什么，他解釋道：“就是那些窮人和乞丐——我告訴你們，他們是我們的主人，是我們的恩人，因為正是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才能進(jìn)入天國?！?/p>

為了教導(dǎo)別人樂善好施，他常常講述關(guān)于稅吏彼得的故事：

從前，在君士坦丁堡，幾個在陽光下取暖的窮人正在閑聊，他們談?wù)撝切┦┥嵴邆兊牡滦小Ｋ麄兂３＿@樣聚在一起，贊美善者，譴責(zé)惡人。那時，城里有個名叫彼得的稅吏，他富有無比，又大權(quán)在握，但對窮人卻毫無同情心，常常將他府邸前的乞討者統(tǒng)統(tǒng)趕走。窮人若想得到他的施舍簡直難于登天。大家在閑聊中談起了彼得，其中一位問道：“如果我能從彼得那兒得到施舍，你們會給我什么獎賞呢？”于是，大家下了賭注，那個人就走到彼得的府邸，央求施舍。彼得正巧外出回家，看見有個窮鬼在自家門口乞討，一時氣急敗壞，卻找不到石頭，就順手從仆人那里奪了一片面包朝乞丐扔去。得到面包后，這個乞丐趕快跑回去找自己的同伴們，向他們炫耀稅吏給他的施舍。兩天后，彼得忽然病得奄奄一息，他瞧見自己正站在審判臺前。那里有一對巨大的天平秤。幾個小黑人正將他平時所做一切惡行堆放在一側(cè)的天平托盤上。在天平另一側(cè)，幾位身著白衣者正在哀哭，因為他們苦于找不到任何東西能放上天平。白衣者中的一位開口說話了：“誠然，除了兩天前他給基督^[2]的那僅有的一片面包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而那片面包也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們只能把那一片面包放上天平托盤，這時，彼得看到這片面包竟然和天平那頭所有的罪過一樣重，天平立時恢復(fù)了平衡。白衣者對彼得說：“你還必須再為這面包加上些別的東西，否則那些小黑人還是會把你給抓去?！痹捯魟偮?，彼得就忽然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恢復(fù)健康，他無比興奮地喊道：“簡直不可思議！如果我在憤怒中扔給乞丐的一小片面包就能給我?guī)磉@么大的好處，那我何不把全部家財都給窮人呢？”之后的某一天，穿著昂貴外袍的彼得正走在路上，一個在船難中劫后余生的人向他乞求遮身蔽體之物。彼得二話不說，當(dāng)即脫下那件貴重的外袍，送給了他。哪知這人見外套值錢，轉(zhuǎn)手就把它賣了。稅吏辦完了事，原路折返，看到他那件貴重的外袍正待出售。見此景象，他深感沮喪，自言自語道：“我想讓那窮人至少能記得我，但連這點都不是我應(yīng)得的。”晚上，稅吏睡著了，他見到一個比任何星辰都更明亮的人影。那人頭戴十字架，身上正披著那件彼得施舍給窮人的長袍，并開口對彼得說：“你還能認(rèn)出這件長袍嗎？”彼得認(rèn)出了這位有著明亮身影的人，立即答道：“是的，我主?！蹦侨擞謱Ρ说谜f：“自從你把它給我之后，我一直穿在身上。我很感激你的善心，因為當(dāng)我寒冷受凍的時候，你給了我溫暖。”彼得醒來后就開始為窮人們祝福，他宣布說：“只要我主基督在，我要一直活著，直到我終于成為窮人中一員的那天！”他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了窮人，還叫來他的公證人?！拔蚁敫嬖V你一個秘密，”他說，“但如果你不能保守秘密，我就會把你賣給異教徒！”彼得給那公證人十鎊金子，說：“快去圣城^[3]買些你需要的東西，然后把我賣給那里的基督徒，再把賣我所得的銀兩給那些窮人。”公證人一再拒絕他的要求，但彼得堅持對他說：“如果你不遵從我，我就把你賣給異教徒！”于是，公證人只能聽話行事，給彼得穿上臟兮兮的破衣服，把他作為自己的奴隸賣給了一個銀匠，換回三十塊銀元^[4]，再把這些錢都分給了窮人。終于當(dāng)上了奴隸的彼得，被當(dāng)作最卑微的人，干盡了最卑賤的體力活。其他奴隸們常常打他，罵他是大笨蛋，但上帝時常向他顯現(xiàn)，給他看那些他施舍給窮人們的衣物，以此安慰他。

與此同時，皇帝和君士坦丁堡的臣民們卻都因彼得這樣一位卓越人才的離去而哀嘆不已。一天，彼得昔日的街坊鄰居們從君士坦丁堡來到圣城，又正巧被彼得的主人請去做客。他們在席間交頭接耳道：“那個奴隸長得真像稅吏彼得?。　碑?dāng)他們靠近打量彼得之后，有人驚呼道：“這個人就是彼得，真的是他！我要把他買回去！”彼得意識到出了亂子，就想趕緊逃離那地方。守門人既聾又啞，任何想要進(jìn)出的人都必須給他打手勢。但是彼得沒做任何手勢，他直接跟守門人說話，請他為自己開門。守門人竟立刻聽到了他的吩咐，而且馬上就開口說話，邊回答彼得，邊給他把大門打開了。之后，守門人跑回房內(nèi)，告訴人們所發(fā)生的一切：“那個燒飯做菜的奴隸逃跑了。不過，他一定是上帝的仆人，因為當(dāng)他對我說‘我吩咐你打開大門’時，從他嘴里噴出的火焰碰到了我的舌頭和耳朵，在那一瞬間我就能聽見聲音，也能開口說話了！”驚詫萬分的人們紛紛沖出房門，追趕彼得，但卻再也無法找到他。由于這家人個個都曾對彼得這位圣人惡言相向，最終都難逃苦刑之罰。

圣約翰講完稅吏彼得的故事后，有個叫維塔利斯（Vitalis）的僧侶想試探一下圣約翰，看看他是否會聽信謠言，于是，維塔利斯跑去市鎮(zhèn)，擬了一份城中所有公共妓女的名單。然后，他逐一登門拜訪這些妓女，對她們每一個人說：“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但我們絕不行淫。”之后，他來到一個妓女家，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整夜跪在地上，為那妓女禱告。第二天早上離開時，他叮囑那女人不要把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一連幾天后，有個妓女忍不住透露了消息，于是，正應(yīng)了僧侶的禱告，她開始被魔鬼折磨。所有人都對這妓女說：“上帝給了你應(yīng)受的懲罰。你撒謊了。那個一無是處的僧侶明明是叫你和他行淫，根本沒干其他好事！”

每天晚上，維塔利斯都對人們說：“我現(xiàn)在得出發(fā)了，有位女士正在等待我呢?！焙芏嗳硕贾肛?zé)他的行為，但他回答說：“難道我不也和其他人一樣有一副血肉之軀嗎？或者上帝只對僧侶們動怒？僧侶們也是男人，和其他人一模一樣啊！”那些人聽后，說：“神父，那你干脆給自己娶個老婆吧，別再干修道這種行當(dāng)，否則，流言蜚語是會害死人的！”維塔利斯聽后佯裝動怒地反駁道：“閉嘴！我可不想聽你們胡說八道。讓那些想要反對我的人自己撞墻去！上帝委派你們來做我的審判官嗎？別來管我，忙你們的去吧！我會為自己的言行負(fù)責(zé)！”他盡可能大聲地說出這些話，人們就傳話給約翰，向他抱怨維塔利斯的言行，可是，上帝卻堅固約翰的信心，使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人們對維塔利斯的指控。維塔利斯哀求上帝能在他離世后為他昭雪，也祈求上帝寬恕那些惡意中傷他的人，使他們免受懲罰。最終，他成功地使自己拜訪過的很多妓女都皈依了基督，有幾位女子甚至還進(jìn)了修道院。

一天早晨，當(dāng)維塔利斯離開一個妓女家時，遇到正要來找這女人尋歡作樂的一個主顧。那人迎面給了僧侶一拳，還罵罵咧咧道：“你這個沒用的家伙！你什么時候才能改邪歸正？”“你得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維塔利斯說，“你聽著，我很快就會還你這迎頭一擊，而且不久之后就會滿城盡知，人們還要飛奔傳揚(yáng)這事。”果真，很快，魔鬼就以摩爾人的樣子扇了這人一耳光，還說道：“這是維塔利斯院長大人給你的耳光！”一掌之下，這人立即被惡鬼折磨得發(fā)瘋，所有聽到他嚎叫的人都奔跑傳揚(yáng)這事。然而，沒過多久，這個人就悔改了，借著維塔利斯的祈禱，他終于從魔鬼的控制中掙脫出來。維塔利斯去世前，寫下了如下忠告：“切勿急于論斷！”他去世以后，那些女子將他所行的事跡公之于世，所有人都將榮耀歸于上帝，圣約翰更是由衷地感嘆道：“如果我這輩子也能得到他當(dāng)日所受的打擊，那該有多好啊！”^[5]

一個身著朝圣長袍的窮人來見約翰，祈求他的施舍。約翰叫來管家，說：“給他六枚金幣吧?！备F人拿了錢后就離開了。隨后，這窮人換了件衣裳，再次跑到約翰面前求施舍。約翰又叫來管家，說：“給他六枚金幣吧?！惫芗野彦X給了乞丐，等他離開后，管家對約翰說：“神父，我照您吩咐的做了，不過，今天兩次得了您施舍的是同一個人，他只是換了衣裳而已！”但是，約翰裝作沒意識到這欺騙行為。于是，那窮人再次換了衣裳，第三次跑來見圣約翰，祈求施舍。管家推搡了一下約翰，示意還是同一人。圣約翰回答說：“快去，拿十二枚金幣給他。這也許是主耶穌基督在試驗我，看看在此人疲于索取前我是否會先厭于施舍！”

有個顯赫貴族想動用教堂資產(chǎn)做商業(yè)投資，而宗主教約翰卻想將這筆錢財分發(fā)給窮人，所以宗主教嚴(yán)詞拒絕了他提出的要求。兩人爭得面紅耳赤，最后不歡而散。傍晚時分，宗主教約翰叫來教堂主祭，差遣他捎口信給那貴族：“我的主人，日頭快落下了?！辟F族聽到這口信，雙眼垂淚，趕到約翰處，祈求他的寬恕。^[6]

一次，有個店主對圣約翰的侄子惡言相向。年輕人受不了這侮辱，跑去見約翰，向他訴苦。但是，約翰的話語無法安慰他受傷的心靈，于是，約翰繼續(xù)說道：“我兒，請你告訴我，為何有人竟敢反駁或回?fù)裟隳?？相信我，孩子，我今天要去對那店主做件能驚動整個亞歷山大城的事情來！”年輕人聽約翰這么一說，以為叔叔會去教訓(xùn)那家伙，立刻轉(zhuǎn)怒為喜了。約翰看見他的侄子喜形于色，便將他摟到懷里，親吻之后，對他說：“我兒啊，如果你真是謙卑之人的侄兒，你得時刻預(yù)備著遭受各色人等的辱罵和鞭打！真正的親屬關(guān)系不是靠血緣證明的，堅強(qiáng)的人格才是明證。”之后，約翰立即派人去找那店主，免除了他所有的租金和稅收。所有聽聞此事的人無不深受震動，他們這才明白約翰說要對店主做件能“驚動整個亞歷山大城”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宗主教約翰聽說了一個習(xí)俗，在皇帝加冕時，石匠要取來四五塊顏色不同的大理石，把石頭放在新帝跟前，問他說：“陛下想用何種石料或金屬建造陵墓？”約翰也遵從了這一習(xí)俗，他下令修建自己的陵墓，但他堅持不準(zhǔn)在自己去世前完工。他還下令說，今后他和祭司們主持圣事慶典時，都要有人上前來對他說：“我的主人啊，您的陵墓尚未完工。讓它完工吧：您不知道賊來的那個時辰。”^[7]

約翰將所有東西都給了窮人，有個富人見他睡覺時用的是最簡陋的鋪蓋，就趕緊買了一條很昂貴的被子送給他。但是，那個晚上，蓋著這床被子的約翰卻整夜無法合眼，因為他顧念著窮苦百姓，他的那些“主人們”。想想看吧，這床被子的價值能給三百個他的“主人們”帶去溫暖啊。整夜哀嘆的約翰自言自語道：“有多少人在忍饑挨餓，食不果腹；有多少人露宿街頭，日曬雨淋；又有多少人在嚴(yán)寒中凍得簌簌發(fā)抖？你卻豐衣足食，吃了一大盤魚肉晚餐，帶著你所有的罪孽，安臥在這張舒適的大床上，還竟然躺在一條價值三十銀元的被子底下！哦，不！卑微的約翰絕不能躺在這床被子下睡覺！”于是，天一亮，約翰就賣了被子，把所得的銀兩都給了窮人。但是，那位富有的朋友聽說此事之后，又將那床被子買回來給了約翰，并叮囑這次不能再賣，必須由他自己使用。約翰接受了饋贈，但他還是馬上賣了被子，并用所得銀兩救濟(jì)了窮人。那位富人聽說約翰又賣了被子，隨即又跑去買回被子給約翰，這次，他對約翰說：“我倒要瞧瞧，我們誰先在這你賣我買的過程中不勝其煩！”就這樣，我們的圣人以一種愉快的方式不斷收獲著這位有錢朋友的財產(chǎn)。他告訴人們說，劫富濟(jì)貧者不應(yīng)有負(fù)罪感，因為這是一舉兩得的善行：窮人能得到生活必需品，而富人則因此而拯救了自己的靈魂。^[8]

滿有圣寵的約翰經(jīng)常用圣謝拉皮翁（St.Serapion）的故事規(guī)勸人們多多行善。一次，謝拉皮翁剛把自己的斗篷給了一個窮人，又見到另一個挨凍的貧民。他只能奉獻(xiàn)出自己的短祭袍，近乎半身裸露地坐在地上，手中拿著《福音書》。有個路人問他道：“神父，是誰奪了您的衣裳？”謝拉皮翁揮舞著手中的《福音書》，說：“就是這個?！焙髞?，他看到又一個窮漢后，竟把《福音書》也給賣了，將賣書得來的錢施舍給了那窮漢。有人問他《福音書》到哪里去了，他回答說：“福音命令我們：‘變賣你們所有的給窮人?！宜械木褪沁@一本《福音書》，所以我按它所命令的，把它給賣了?！?/p>

有人來向圣約翰乞討，圣約翰命人給他五便士，那人覺得給少了，就憤憤然地當(dāng)面咒詛并侮辱圣人。約翰的仆人們正想沖上去揍那乞丐一頓，圣人卻阻止了他們?！暗苄謧?，隨他去吧，”他說，“讓他咒詛我吧?？窗?，我已是花甲之人，這些虛度的年歲都理應(yīng)受基督之責(zé)，又有何權(quán)利因他辱罵我?guī)拙涠话l(fā)怒呢？”于是，約翰取出自己的錢包，放在那乞丐面前，任由他從中拿取錢物。

那時，在彌撒過程中，一旦福音宣讀完畢，人們就會習(xí)慣性地離開教堂，聚在外頭閑聊。有一次，讀完福音后，宗主教也和人們一起離開教堂，和大家坐到了一起。所有人都感到驚訝，約翰就對他們說：“我的孩子們，牧羊人得和他的羊群在一起^[9]。要么你們自己回去，我就和你們一起進(jìn)去，繼續(xù)做彌撒，要么就坐在這里，我也和你們一起。”他一次次地這么做，直到最后，人們終于聽從教導(dǎo)回到了圣堂。

有個年輕人帶著一個修女私奔，教士們義憤填膺地把這事講給圣約翰聽，并建議宗主教將這人逐出教會，因為他使自己和那修女的靈魂都失喪了。約翰先讓他們平靜下來，然后對他們說：“不能這么做，我的孩子們！讓我告訴你們，你們自己也犯了兩種罪。首先，你們沒遵行上帝的誡命之一‘不要論斷人’；其次，你們并不知道他倆現(xiàn)在是否依然被罪捆綁而無悔改。”

約翰禱告的時候常常進(jìn)入出神入化的境界，人們常聽到他在禱告中和上帝爭論：“很好，我親愛的主耶穌，那就讓我們看看誰能做得更多：是你給我的更多，還是我把你的禮物分發(fā)出去的更多。”

臨終之際，約翰高燒不退，他意識到歸期將近，喃喃道：“感謝你，上帝，你聽了我的禱告，我是追尋你善良正義的那個可憐罪人，當(dāng)我離世之時，我已身無分文，最后一厘我也給了窮人?！?/p>

他尊貴的身體下葬之時，那個墓穴發(fā)生了奇跡。那里本來葬有另兩位教區(qū)主教，他們竟然挪動自己的尸身給約翰騰出地方，讓他躺臥在他倆中間。

約翰去世前幾天，有個女人來找他，說自己犯了可怕的罪行，不敢向任何人認(rèn)罪^[10]。約翰請她至少把懺悔寫在紙上，藏進(jìn)信封后再給他，并許諾會為她禱告。女人同意了，她寫下了懺悔信，小心翼翼地封好后交給了圣約翰。可是，沒過幾天，圣人就病逝了。女人得知圣人去世的消息，心想這下自己得顏面掃地了，因為她確信約翰會把她的懺悔信交給別人，現(xiàn)在那封信一定在其他人手上。于是，她跑去圣約翰的墳?zāi)?，在那里涕淚漣漣道：“哎喲，我這不幸的人喲！本以為我能免于受辱，這下我要在全世界前蒙羞了！”她哭得痛不欲生，乞求圣約翰顯靈，把他存放那封懺悔信的地方指示給她。忽然，蒙福者約翰身著教宗圣袍，由左右兩位主教陪伴著，從墓中冉冉而起?！澳銥楹芜@般打攪我們？”他問那女人道，“你為何不讓我和這兩位圣人安息？你看，我們的圣袍都被你的眼淚弄濕了！”他取出那封依然封印嚴(yán)實的懺悔信，遞給女人，說：“給，這是你的懺悔，打開它，讀出聲來?！迸艘姥远?，發(fā)現(xiàn)自己的罪行已得赦免，因為那上頭寫著這樣一句話：“端賴我仆約翰，爾罪得赦?！迸酥孕母兄x上帝，而約翰也和那兩位主教一起回到墓穴之中。約翰于主后605年歸回主懷，也就是?？ㄋ够实郏≒hocas）執(zhí)政期間。

注釋

[1]西方的文學(xué)藝術(shù)作品中，多用女子形象代表某種品德，娶之為妻象征著專注于此品德。

[2]福音書中記載，耶穌基督曾說過：“當(dāng)人子在他榮耀里，同著眾天使降臨的時候，要坐在他榮耀的寶座上。萬民都要聚集在他面前。他要把他們分別出來，好像牧羊的分別綿羊山羊一般；把綿羊安置在右邊，山羊在左邊。于是，王要向那右邊的說：‘你們這蒙我父賜福的，可來承受那創(chuàng)世以來為你們所預(yù)備的國。 因為我餓了，你們給我吃；渴了，你們給我喝；我作客旅，你們留我??；我赤身露體，你們給我穿；我病了，你們看顧我；我在監(jiān)里，你們來看我?！x人就回答說：‘主啊，我們什么時候見你餓了，給你吃，渴了，給你喝？什么時候見你作客旅，留你住，或是赤身露體，給你穿？又什么時候見你病了，或是在監(jiān)里，來看你呢？’王要回答說：‘我實在告訴你們：這些事你們既做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作在我身上了?！跤忠蚰亲筮叺恼f：‘你們這被咒詛的人，離開我，進(jìn)入那為魔鬼和他的使者所預(yù)備的永火里去！因為我餓了，你們不給我吃；渴了，你們不給我喝；我作客旅，你們不留我??；我赤身露體，你們不給我穿；我病了，我在監(jiān)里，你們不來看顧我?！麄円惨卮鹫f：‘主啊，我們什么時候見你餓了，或渴了，或作客旅，或赤身露體，或病了，或在監(jiān)里，不伺候你呢？’王要回答說：‘我實在告訴你們：這些事你們既不作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不做在我身上了。’ 這些人要往永刑里去；那些義人要往永生里去?！币姟恶R太福音》（25：31-46）。

[3]圣城，指耶路撒冷。

[4]三十塊銀元也是耶穌基督被猶大出賣的價格。

[5]在基督教信仰中，蒙冤受辱是有福的，會得到天國的賞報。

[6]《圣經(jīng)》上說：生氣卻不要犯罪，不可含怒到日落。見《以弗所書》（4：26）。

[7]“賊來的時候”在《新約》中指代主耶穌基督再臨的日子，那時所有信徒都會被提到空中與主相遇，這是普世基督徒盼望的時刻。約翰在此可能采用這個《新約》的比喻，來提醒自己主隨時都會來臨，故此需要時時警醒，預(yù)備好自己，不能懈怠。

[8]通過行善而有利靈魂得救，這是天主教的教導(dǎo)。宗教改革后，新教普遍強(qiáng)調(diào)唯獨信心有助于人的靈魂得救。

[9]教會的領(lǐng)袖和信徒之間的關(guān)系被《圣經(jīng)》比喻成牧羊人和羊群。

[10]天主教中，通過向代表上帝的神父認(rèn)罪，靈魂的罪過可以得到赦免，這是告解圣事。